那斥候站了起来,跟郭靖目光对视,说:“大人,小人的长处是打探消息,随机应变,而不是作为亲兵厮杀于两阵之间。大人放着小人的长处不用,小人窃以为并不可取。”
丁严和梁方心里暗骂这白痴斥候该死,胡校尉已经留你一条命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郭靖呵呵一笑,示意那斥候继续说下去。
那斥候一脸无畏地说:“小人从曾祖父那一辈开始,就是当斥候、密探的,不敢说老子天下第一,但是绝对比大多数斥候和密探都管用得多。将军要是敢用小人,小人就敢为将军出生入死。一个及时的消息,有时候比一万兵马都更有价值!”
郭靖越听越惊奇,听到最后那句,不由击掌赞叹,说道:“好,说得好!你叫什么名字?”
那斥候答:“小人名荆楚。”
郭靖念了一遍,说:“荆楚?倒是个好名字,听起来有点文化。”
荆楚说:“家父读过几年书,小人的名字就是家父起的。小人幼时也上过几年私塾,识两个字。”
郭靖点点头,说:“好!那本将就命你为斥候长,日后都跟随本将,自然会有机会让你大展才能!”
荆楚眼中发出光芒,他是行家,自然知道“大展才能”是什么含义,连忙下跪说:“小人谢过将军,定为将军出力!”
郭靖扶起他,说:“以后面对本将,不必动不动就下跪了,麻烦。也不必谢我,你若没有才能,我也不会用的你。”
荆楚充满自信地说:“将军放心,小人不会让你失望!”
郭靖挥挥手说:“好。你且先留下,一同商议。”
荆楚一愣,大喜,忙应诺一声,便垂手站到一旁。
郭靖说:“我们来商议一下,如何好好地报答牛辅将军。”
梁方一听来劲了,说:“好,最好往死里打!”
郭靖笑了笑,说:“牛将军虽则做得过分,但毕竟是同属相国的兵将……”
他看了看丁严和梁方的脸都露出惊讶神色,咳嗽一声,继续说:“所以,要报答牛辅将军,最好还是假于他人之手。”
丁严若有所思,梁方则一拍手,笑说:“好,将军果然一肚子坏……一肚子墨水!”
郭靖瞪了他一眼,说:“我已经想到一个计策,你们看:首先,我们先散布消息,就说我军昨晚虽则胜了方悦,但也只是惨胜,后来还跟袁绍五千兵马打了个遭遇战,我军因为是精锐,所以奋力杀敌,还将敌将袁绍刺成重伤。不过悲哀的是,我军两千士兵,仅剩五百余人了――这些都是我们事先就要散布的消息,务求令牛辅将军信以为真。然后我们就过去请求牛辅将军,趁袁绍重伤,共同出兵追击袁军,至于功劳嘛,就让牛将军占多一点,我们少占一点。牛将军立功心切,必然追赶袁绍。但是,我军的斥候却不慎走漏了风声,让袁绍知道了牛将军的动向,袁绍说不定就来了个伏兵之计……”
梁方大喜,说道:“此计大妙!”
荆楚拍手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军,这散布消息与走漏风声之事,就交给荆楚好了。”
郭靖拍拍他肩膀,说:“正是要依赖你呢。”
丁严问道:“将军,现在我军还有将近一千八百士兵,你刚才说,要散布谣言说仅剩五百,那还有一千三百士兵……”
郭靖看了看梁方,又看了看丁严,说:“我需要任命一人,带领这一千三的士兵,隐蔽起来,见机而动,浑水摸鱼,最好能趁机斩了王匡或者袁绍的头颅,那时候我们的功劳,绝对小不了。”
梁方一听,连忙问:“那到底是何人率领这一千三的士兵呢?”
郭靖假装沉吟,缓缓地说:“此人既需要脑子灵活,更需要沉稳厚重,镇得住那一千三的兵痞子。嗯,丁严,你可愿意担当此任?”
梁方急了,连忙捂住丁严的嘴巴不让他答话,急声向郭靖说:“大人,难道我梁方不够沉稳厚重么?”
郭靖板着脸说:“你看你现在的行为,称得上沉稳厚重么?”
荆楚忍不住呵呵一笑。
梁方大窘,放开丁严,低了低头,又猛的抬头,说:“将军放心好了,梁方这次一定厚重给你看!再说了,你刚才也说,这带兵的人,需要脑子灵活,见机而动,浑水摸鱼,难道还有比梁方我更合适的人选吗?”
郭靖依旧板着脸,说道:“那你可愿意立下军令状,如果出什么差池,甘愿服罪?”
梁方挺了挺胸膛,说:“当然愿意,梁方也知道这一千三兵马关系重大,绝对不会给大人捣出什么乱子来的,大人就等着我在浑水里面给你摸出一条大鱼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