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衍想了想说：“要我帮你也可以。你得给我先完成一件事。成了，我自当鼎力相助。”

“先生只管说便是了，上刀山下火海，姬某在所不辞。”

邹衍掏出那本早已写好的经书，交给姬渊，说：“三株香的时辰，把这本书都背诵了。”

姬渊拿来《木华经》，二话没说，找来三根檀香，来到安静的去处，认真地诵读起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邹衍那棵松树下打坐闭目养神，预测着如何穿越迷雾走廊，如何尽快让他参透《木华经》……

第三个香燃尽的时候，夕阳西下。姬渊来到邹衍跟前，说：“请邹先生测试。”让邹衍感到惊讶的是，他居然行如流水一字不落全记住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么拗口的的经书，在这么短的时间能全部背记不忘，这是个奇迹。”

“与《诗经》相比，这的确有点拗口。但是，我别无选择。”

——他们先经过一片阴森可怖的原始森林。林子都是些奇形怪状的高大的无皮树，却枝叶繁茂，不见日月。一只马一般大小的秃鹫突然飞来。姬渊没有惊慌，连忙把剑应对。碗口粗的爪子，凶猛有力地向他抓来。姬渊一个躲闪，顺势腾跃而起，举剑对着秃鹫的胸部猛刺过去。秃鹫疼得狂叫一声，旁边的树木被叫声震得树叶直落。那怪物张开锋利的喙，快如闪电朝他啄去。姬渊落地后，还没来得及回转身，巨大如刀的喙已到跟前。邹衍一挥手，姬渊飘了起来。就在这当儿，他利用飘动的气力，运剑刺向秃鹫的右眼——“噗！”的一声。秃鹫又是一声狂叫，扇着巨大的羽翼仓皇而逃。

“你的勇气过人。但是如果不是我出手相助，你早已成了秃鹫的晚饭了。”

“我也知道，我根本不是那只秃鹫的对手。出手的时候，其实心里是慌乱的。”

“是这样的。你被眼前的假象迷惑了。可怖的不是秃鹫，而是你的心在恐惧。”

“我如何驱除这样的恐惧？”

“用我给你的《木华经》，领悟眼前假象的真相。恐惧之感自然消除。”

“你说的先前要我背记的那些章句？”

“正是。”

“当时背记，只是想求得你的帮助，没有去领悟语句的含义。‘天地玄黄’作何解？”“浩淼的空间。”

“‘寒来暑往’是何意？”

“过往的时间。”

“明白了——万物生长需要空间；万物生死，需要时间。先生的意思是，让我将其中要义，领悟在心，发挥于力？”

“凭你这个聪明，我收你做徒弟不吃亏。”

姬渊立刻跪地磕拜。

“呵呵，没想到我邹某第三个徒弟是在沼泽地收的。说来也是个趣事。起来吧。”

“师父，《木华经》中的招式似乎没有明说。我又如何运用呢？”

“《木华经》本来就没有招式。这是我故意这么写的。因为其法取意自然，来如疾风，去如流水，随生而生，随灭而灭，彼柔此刚，彼刚此柔。你先前的武学功底算是个基础。你现在要做的是忘记自己过去学过的招式，用经书的意念，仿效飞禽走兽，以无招胜有招。”

师徒二人，一边说着经书要义，一边继续前行。快走出转这片丛林的时候，树上忽然悬下只桌面大的蜘蛛。

“这回我不出手了。该你练习的时候了。”邹衍道。

“师父放心。这样的好机会我怎能放弃？”

姬渊手持长剑，双目微睁，气起涌泉，意游天宇之上。大蜘蛛挥动着八只丈八的长腿，“嘶嘶”爬了过来。此时，姬渊的脚下生出绿色的莲叶光环，并随身而升，至头顶，光环变作一朵盛开的莲花！

一只腿“呼”地踢将过来。一股风力如流水冲来。姬渊没有躲闪，而是随势如鸿毛跃起，并迅即一撩手中长剑，横着毛茸茸的长腿，发力砍将下去，咔嚓一声，长腿断了，留着透明的粘液。

姬渊正在得意。那蜘蛛只留两只腿支撑身体，其余的一并来攻姬渊。俗话说：好汉难敌双拳。何况这是只八条腿的大蜘蛛啦。姬渊挥舞着长剑，应对两条左腿，后背被右边来的长腿狠狠踢中，人飞了起来。蜘蛛乘势抓住，随后从腹部吐出长丝，就如滚面团一样，迅速将他裹了起来。一眨眼的功夫，姬渊被裹成了个茧子。蜘蛛张开锋利的毒牙，打算刺入这个白色茧子中。

忽然，一支藤蔓刺破丝茧，如游蛇攀行，缠绕住其中一只毛腿。随后，四五条这样的藤蔓滋生出来，缠绕住其他的腿。“哗”地一声，一柄长剑刺出，直指蜘蛛两颗毒牙的血盆大口。紧接着“扑哧”一声，剑刃直入蜘蛛的脑颅。七条毛退乱蹬乱踢了几下，不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