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妥沉吟地盯著陶子墨。她们的情况是不一样的,她的父母是陪著爱游历的外公,四处收集资料,编写医学书籍。陶垚农到现在还无法对妹妹说出双亲死亡的实情……这一对兄妹,才是真的令人同情。宇妥视线转向陶垚农,凝著他的背影,好一会儿,她伸手摸陶子墨的脸,温柔地问:“小桃子带了什么东西要给宇妥姊姊?”
陶子墨小脸一亮,提起地上的水果篮。“这是我采的水蜜桃,廉兮哥哥炖的鸡汤,望月哥哥煲的猪蹄筋药膳……还有米夏姊姊家做的蛋糕。”她一一拿出篮子里的食物。
“哇,真丰盛!”宇妥捧著脸,高兴极了,只是——
她慢慢将脸转向陶垚农。“怎么没有一样东西是你做的?”低柔的语气不无怨尤。
陶垚农走回床边。“这些东西的材料,全出自我的农场。”他抚开她额前的发丝,吻吻她。“你想到湖畔野餐,我们就去走走吧!”他抱起她,对妹妹说:“子墨,东西收一收,出门了——”
“是——哥哥!”陶子墨高声回应,收好餐篮,往外走。
龙鳞湖是高原上休闲游憩的好地方。今天下是上学日,一些孩子在湖上玩帆船、轻艇。
一名男孩端著一只加盖餐盘,走过长堤步道,到垂柳树下。
“宇妥姊?”男孩试探地叫著躺在软垫贵妃椅里、身上掩著薄毯、脸上盖著帽子的人。
陶于墨拿下帽子,坐起身,盯著男孩。
“你不是宇妥姊啊。”男孩道。
陶子墨愣愣点点头。“宇妥姊姊想游湖,我哥哥带她去划船了。”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宇妥姊的伤应该快痊愈了。”男孩笑著,将餐盘放在小圆桌上。“这是我母亲做的栗子点心,要给宇妥姊——”
“余联!”宇妥的声音传来。
男孩转头,看著陶垚农抱著宇妥走过来。男孩礼貌地跟陶垚农问好,帮忙陶子墨摆好贵妃椅上的抱枕。陶垚农将宇妥放下。
男孩说:“宇妥姊,我妈妈做了栗子点心,要我送过来给你吃。”
“嗯。谢谢你,余联。”宇妥微笑看著男孩。
余联是宇安家附近的余家长子,一个体贴、懂事的十二岁少年。宇妥摔伤以来,受到余家不少照顾。
“也跟你妈妈说声谢谢。”宇妥掀开圆桌上的餐盘。
余联回道:“妈妈说,希望宇妥姊早日康复就好。”
“会的。大家这么照顾我,我一定很快就会好的。”宇妥拿起一块栗子塔,咬了一口,笑容满面。“好好吃喔——”
“嗯……那个……”陶子墨看著余联,支支吾吾地开口:“我也可以吃你妈妈做的点心吗……”
余联友善地瞅著陶子墨。
陶子墨突然不好意思起来,玩著手指,说:“我已经好久好久没吃过妈妈做的点心了……”
陶垚农一震。“子墨——”
余联的嗓音先一步传出。“那你要不要跟我回家?我妈妈做了很多,我们可以一起吃。”
“可……可以吗?”陶子墨一脸期待,看向陶垚农。
“去吧,小桃子。”宇妥拍拍她的手臂。
陶子墨依旧看著陶垚农。“可以吗,哥哥?”
陶垚农闭了闭眸,点点头。“别给人家添麻烦。”他交代。
“我知道了,哥哥。”陶子墨欣喜地笑了,旋身转向余联。余联对她一笑,牵起她的手,往长堤步道走。
宇妥伸手拉著陶垚农坐下。“小桃子,交了新朋友……”
陶垚农握著她的手。“我得找个时间,好好跟子墨谈谈。”
宇妥靠著他的肩,望著两个孩子走远的背影。
第九章
时间大概过了一年多。
宇妥的身体算是康复了,但仍需持续复诊。这几百个日子,她一直住在高原,陶垚农从每天上高原看她,到三天一次、五天一次、一个礼拜一次……最后变成一个月一次——她越恢复健康,他就越忙,他们见面的时间间隔渐渐拖长,对彼此的思念也越来越深。今年,他送来第一颗成熟的水蜜桃时,他们决定结婚了。
在宇妥的外公和父母的坚持下,他们的婚礼将于龙鳞湖畔举行。宇妥的外公和双亲对于宇妥在农场受伤的事,相当耿耿于怀,甚至有那么点不谅解陶垚农,以至于这场婚礼,陶垚农完全没有主导权,但尽管他只能当个被操纵的新郎,他还是觉得很高兴。
“再过一个小时,你就是我的妻子了。”陶垚农打破了婚礼前,男女方不能见面的习俗,趁大家都在湖畔会场忙时,偷偷进入宇妥的房间。
宇妥穿著一袭手工缝制、丝绣红玫瑰的贴身白礼服,长发梳成大髻罩了珍珠纱网,既艳丽又典雅。她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女神般,慢慢转身看见他。
“你怎么上来了?”她惊讶地瞧著门外。“如果被外公发现——”
“别担心,大家都在湖畔忙,没人见著我进来。”他抱住她的腰身,忍不住她红唇的诱惑,深吻她一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