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石头?”叶松看着眼前这个比他矮了一头的家伙,突然觉得很可笑。在狼山中学混了三年,上到校长,下到初一的小p孩,哪个不知道他叶松的名头?打架狠,讲义气,这是叶松,狼山中学的老大叶松!可偏偏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不给他面子,揍了他兄弟!看了看后面跟着的几十个哥们,叶松突然觉得自己也聪明不到哪里去,揍他一个小p孩至于搞这么大的排场吗?
石头一米六多的个儿,非常瘦,脸给人的感觉傻傻的,带着十六七岁孩子特有的幼稚;土绿色的民工衣服,有些肥大,长裤很短,脚踝都露了出来,下面是双新的仿军用胶鞋。他双腿有些发抖,不自然地回答到:“我就是石头!”
“啪!”叶松一耳光把石头煽倒在地上,吐了一口吐沫:“操!真tm晦气!以后别让我碰见你,见你一次揍一次!真他妈晦气,忙活半天就为这小p孩!”又狠狠地在石头身上踹了几脚,转身就要离开。
“你就是叶松?”叶松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怨毒的声音,他停下来,转过身体看着地上被自己揍得不成人样的家伙。
“呵呵!是老子!龟儿子皮还痒啊?”叶松跟着又是一脚踹在石头的胸口,然后上前踩在石头的脸上。
远处,几个跟石头一般大的几个小子正努力往学校后面的这片竹林跑。其中一个看见叶松揍石头,喊到:“叶松,你龟儿子给老子停到!”
“兄弟伙,看到没,这小子来帮手了!谁都不许动手啊,老子一个搞定他们,活动活动筋骨!”叶松转身对一帮兄弟笑道,然后拿出一支烟准备点上。对付几个小p孩,叶松还是很自信的,这也是以后吹嘘的资本,说他怎么一个打几个。后面一个黄毛站出来,对叶松说:“叶哥,这事不好办啊!那家伙是喜儿他弟!”
“扛把子喜儿?”叶松一愣!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叶松犹豫了,却强撑着脸说:“老子怕毛!喜儿现在骑车撞了人正跑路,再说我揍的又不是他兄弟,他不会多管闲事的!今天这事就算了!小子,算你走运,以后tmd老实点!”说完带人走了。
几个人把石头扶了起来,在竹林里找了个地方坐下。喜儿的兄弟叫梁溪,另外还有石头幼儿园起的几个哥们,二娃,花生,老猪,杨峰。
“石头,你没跟叶松说你是汉东的?你真tm狠!”梁溪在一边恨恨地说:“叶松这龟儿子挺有种!老子看他明天还有种没!”
“这事谁都别管!去我家喝酒!”石头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山下走去。从九岁起,石头便一个人住了,这点伤痛,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
他家在一个山脊上,是一间牛栏房改造的瓦房。前边是一望无涯的菜地,后面有个篮球场大的水塘和满山遍野的竹林;西边是个山坡,一百来米长,下面是口水井和很多水田,东边的山坡也是往下,三百米处有条公路,再过三百米是长江,也算得上是风景优美!几个哥们没事总在他家玩,晚了就睡石头家,倒也不孤单。梁溪家是渔民,花生家是农民,老猪的老爸是粮站酒厂的老板,平常总把鱼啊蔬菜啊还有白酒腊肉什么的偷出来放在石头家,大家一起喝酒倒也方便;特别是石头在厨艺上又着一定的天赋。
石头在水井旁边清洗着腊肉和鱼,他总说别人洗不干净,这做饭的活儿就从头到尾一个人做,实际上他还真不在乎是不是他们洗石头是否能把菜洗干净了,不干净的东西他也没少吃。石头只是不想一帮家伙洗菜的时候污染到这口井。井名串井,井水甘甜可口,石头对这井有种特别的感情;每隔一段时间他还会淘井,把井底的淤泥挖出来倒掉。他知道井底有个大家伙,好几年前就知道了。
“石头,今天这事你别不说话!兄弟受不得这气,该怎么样你说话,这几个哥们还靠得住!”梁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石头的身边,蹲下说道:“我哥不在,他那帮哥们我还叫得动!明天我叫上几十给人,搞死叶松那兔崽子!”
“兄弟是受窝囊气的人不?这事我给皇帝说过了,我们汉东人的事情,他明白的!”石头笑了笑,眼里却冒着寒光。
“是不是狠了点?”梁溪突然又点冷,皇帝这家伙完全就是一恐怖分子,别弄死了叶松才好。但想想又释然了,石头这家伙从不做吃亏的事情,从小到大还没被谁欺负过。
第二天中午,石头教室门外的走廊上,有个一米八以上身高的大块头拉着一个清秀的女孩子问道:“妹妹,帮我叫石头出来!”看着这个男生流里流气的,那个女孩子突然狠害怕,又想起石头脸上的伤疤,还以为这些人是来揍石头的,急忙说:“他今天没有来上课!”转身欲逃!
“等等!”大块头拉着女孩子,说:“小妹妹,撒谎可不是好习惯,石头都站你身后了!”
“啊!你们,你们别打他行不?”女孩子已经带着哭腔了。
“妍妍,我没事!你帮我给老师请个假,下午的课我就不上了!”石头连忙制止了女孩子的白痴行为,正要离开,手臂却被拉住了。“他们会打你的!我们去告老师,他们就不敢打你了!”妍妍大大的眼睛带着泪光,满脸焦急。
“无语了!”石头满脸无奈,深呼吸:“妍妍乖,你看这家伙,你看他笑得那傻样儿,像是要打我的人吗?”女孩看着大块头,又看看石头,脸突然就红了,转身跑进了教室。石头双手一摊,对大块头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带头往校门走去。
四十个人,清一色的十二中高中部校服,有序地站在体育场上。许多人围观,包括老师。皇帝挪动着他肥胖的身体迎向石头,拍这石头的肩膀谈笑风声,包括四十人以及后面数百学生队伍浩浩荡荡尾随他们向校门走去。
二郎山山腰里有一栋二层小楼,那是叶松的家,也是他们那帮哥们的窝。门关着,二楼阳台上叶松独自一人战战兢兢地看着下面。至于他的那帮哥们,早吓跑了。
“是你下来还是我们上去?”皇帝看着楼上的叶松,声音不大,却如响雷一般划过叶松的脑海。
“皇帝,我揍这小子,关你什么事,我叶松~”“给我砸开门”皇帝打断了叶松的话,对身后的人说道:“看来他是要老子上去!”
“别!我下去!”叶松急急忙忙跑了下来,打开了门。
“干你妈的!”皇帝对着叶松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直到感觉自己累了,才蹲下去,看着叶松在地上的脸,语重心长地说:“石头是汉东人,也是我弟,你打他就等于打我的脸。觉得我好欺负是不?不过今天这事你还真得感谢我,我知道你跟老五混,知道老五肚子上的刀疤是啥时候留下的不?那时候我们汉东人和江津人干战,老五身上挨了三刀,是石头他四叔救了老五的命!你好好想想怎么办吧?”
皇帝站起来,对石头说道:“这事你爱怎么样救怎么样,弄伤弄残随你!”
“石头哥,我错了!对不起~”叶松趴在石头面前,一个劲地求饶。在这下关,谁听说汉东人不害怕?汉东人团结,骨子里全是血性!特别是叶松还跟老五混过,知道他要弄死个人跟玩似的,这事要是搞不好就不是挨顿打这么简单。想到这里,叶松声音里全是哭腔。
“你昨天不是挺拽的吗?看你这孬样儿,以后别tm混了,乖乖地做你的三好学生!”石头往叶松身上吐了口唾沫,顿时觉得没劲起来。他不是落井下石的人,今天这事找回面子就够了。“哥,我看今天就这样吧!”石头对皇帝说道。
皇帝点点头:“行!那我先走了。以后二郎山你就是老大,有事给哥说一句就成!我先走了,下午还又点事。”
石头看着皇帝他们下山,突然觉得没意思起来,转身回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