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普东市艺术大赛,也即“青力学子”大赛是专为在校的大学生们设置的,让在校的大学生充分体验到了社会对他们寄予的厚望,也是他们一展英才的大好时机,它将在普东市的艺术殿堂举行,为期十天,到今年已是第三十九届了。
来自全市十多所高校的艺术学子们将展开激烈角逐,各施其长,一争高下,而各评委们则擦亮眼睛,抛开现实与传统的种种约束,力求评出最能代表艺术精魂所在的鼎立之作。
与此同时,各高校之间也潜藏着各项目之间的竞争。因为在艺术大赛后,获奖多的学校还将会领到各方面合作的协议函,而这又将是学校利用外资扩充自身实力的一个良好契机。
艺术的灵魂的根基是美,任何的变化都是围绕着它而扩展。好的作品往往能慑人心魂地表现生活或想象中的美,而现在的人们更趋向于以抽象的方式象征自己竭力追寻的空想构思中朦胧的美。
开幕式定在星期五举行,为的是能在周末时吸引更多的来宾,但普东市的上班一族并不是拼死拼活,没日没夜地去干活的人,相反,他们看起来更愿意享受生活,而不是被生活所奴役。同时,家长们也乐意陪同他们的孩子前来参赛或观赏。
艺术大赛是一场艺术的盛典,也是一次视觉与心灵的盛宴。自然,也吸引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艺术爱好者。
艺术的创作是一个长期静心修练的过程,而与此形成强烈的反差,大赛开幕式的隆重体现的却是一个喧嚣躁动的场面。可能都是这样吧,如果一届又一届大型的比赛每年都是不声不响地开始,接着又无声无息地结束,也就很难激起后来者的激情了。
艺术,就是用形象来反映现实但比现实更具典型性的社会意识形态,它是人们运用各种不同的手法赋予生活中某些事物一些特质,它囊括了形形式式的艺术样式。
比赛一共分为七大项,绘画、雕塑、建筑、音乐、舞蹈、动漫、影视。不知为何,独独缺少文学这一项。而传言中说,时下的文学由于变异过于怪诞,许多的评论家一时半刻极难读懂,或者读懂了但意见却天悬地殊,因此,往往容易造成误解,致使把一些富于前沿性的作品压了下来,引起了许多作者和前来鉴赏的人们的不满。
而对于这一问题的解决,人们也想过让作者出来解释作品的本意,但更多的作者则坚持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就算是有些作者愿意当众解释,但那场面也往往让人觉得有点滑稽可笑,再加上愿意当众解释的作者多用嘲讽或自嘲的语气作调侃式的解读,以致闹出了许多的笑话。随着作者们的玩弄心思越来越强,也使这一项的比赛更像一场闹剧,人们已没记清楚是哪年哪位领导一气之下就把这项比赛给取消了。
在比赛期间,每位参赛者都要求献出两件艺术品,一件为比赛前所创作的,另一件则是在评委们的“监视”下在五天内完成,它们将会被不同的评委评审,而这两件艺术品的总分才是他们最后的得分。
大赛开幕时没有很多繁琐程序,领导们也不一一介绍,因为出席的都是艺术界里德高望重的人物,在普东市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所以也用不着多此一举了。
主持人只简单地介绍下比赛的规则与流程,虽每年都有些微改变,但大体上的流程还如往年一样进行;也简单地说明了前来参加活动的各方领导和参赛者的人数。
锣鼓震天地般地敲响了,传统的舞龙队、狮队、杂耍队他们那紧凑而高难度的动作博得了观众们一阵阵的嘘惊声以及喝彩声,接着便是街头乐队那不加矫饰的坦率自然地呐喊般的摇滚乐曲,令人激情澎湃不已。
接下来的两天是专家评委们闭门守关似的对参赛者们作品进行评论,但人们从不担心会有权钱交易的情况发生,因为在他们评审后,作品就会被悬挂在艺术大厅内,在场的观众如有异议可直接向会场工作人员提交意见书,当提出意见的观众超过一定的数额时评委们将要向众人解释其评分理由,或作适当的修改,但这种情况很少出现。因为要想在这么大型的比赛中脱颖而出而获得每项二十个名额的奖励的作品必有其过人之处,而剩下的没能被评上的诸多作品将会由观众投票选出仅有的三个名额,加以另外的奖励。
同时,只有在这一次的评选中进入了前二十个名额的创作者才有机会参与下一轮的比赛,比赛中的得分与第一轮的得分加起来进行排名,在比赛的最后只奖励前七名的优胜者。因此,比赛一开始就充满了浓烈的竞争气氛。
由于举办方对前来观看的人们没有固定的安排,所以会长带我们进了会场后,就让我们自由分散了,而情侣们当然也更愿意摆脱大尾巴的牵制了。思缓没有来,我在书画协会本就没认识多少人,看着他们成双成对手挽手地消失在汹涌的人群中,心想,我一个人能去哪呢?
毫无头绪地呆望着人们三五成群地从我面前走过,一时间都忘了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来到这里的。忽然想到了子健,但人山人海的,去哪里找他?而且说不定他也跟女朋友一起来。虽然他从没向我说过他是否有女朋友了。
不管怎样,找找再算吧,跟他那么有缘份,真碰上了也不出奇啊。这样想着,感觉自己的心情有了些微的好转。
“茹霞,你一个人吗?”忽然感觉有人拍我的肩膀。
“会长?哦,对啊,我一个人。没关系的,我习惯了。”
“那刚好,我现在也是一个人看,一起吧,免得你又失踪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他开玩笑似地说着,也不管我是否同意,就拉起了我的手往前走。
“去哪里?你放开手,我自己能走。”前台的摇滚太响了,以至我们说话都不得不用吼的。
“太多人了,你走散了我去哪里找你啊?再说了,你不会落伍到这个地步吧,男女间牵牵手算得了什么?”
我一时语塞,只好随他去了。
“我们走前一点才能看得更清楚点。”
“为什么你们这些参赛者都没有特别的待遇的?”
“特别的待遇?难道你想他们专门安排个位置给你坐吗?就算是这样吧,没有人会愿意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的,像被人当猴子一样看,多不舒服。”他停了下来,一脸认真地向我解释道,“再说了,在艺术面前人人平等,没有特权。你认为呢?”
“嗯,我赞同。”我点了点头,略微惊讶地答道。
现场人潮涌涌地,来往穿梭不断,有时,为了不让人群冲散,我们不得不用力地牵紧对方的手,但自始至终,我们的手从没分开过。
……
等所有的喧嚣的乐器都随着激情的敲打渐走渐远后,整个会场很快就恢复了往前的冷清。如同一阵暴风雨过后只留下落叶在独自叹息。艺术殿堂前的礼炮纸还在散发着丝丝的硝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