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热不再,空气低沉沉的,下起了毛毛细雨,于是心情愉悦起来。一直很喜欢毛毛细雨,它温柔,细腻,清凉,让人浑身舒坦。
师父难得的准许我们休息一日,和香儿偷偷跑到夏府的后花园里逛了半日,真有浮生偷得半日闲的感觉。随时毛毛雨,半日下来,发丝和衣衫尽湿,我浑然不在意,但香儿担心染上风寒,非拉着我换上干爽的衣衫不可。
人说长姐如母,果然不假。
换衣衫时,香儿看到我颈中的曼陀罗后,眼睛明显的一亮,似乎对它很感兴趣,她此刻的反应,与师父见到曼陀罗时很相似,但又不同。
我担心被夏府的人知道身上佩戴这么一个不吉利的东西会遭到嫌弃,又想到师父说不要给外人看,有些慌乱地塞进衣服里。
香儿凑过来,说:“你的项链很特别,不过很好看,能给我看看吗?”
意识到香儿并没有将之当成不吉利的东西,而且一向很照顾我的师姐开了口,我不好拒绝,就答应了。
香儿又不是外人,她是我师姐。
香儿将曼陀罗翻来覆去,大有要在曼陀罗中找到个机关秘道之意。我失笑,说:“就是一块普通的玉石刻成的一个普通饰物而已,你到底想在上面找什么?”
“屋里太昏暗,你摘下来借我拿到外面看看行吗?”
“不是我不想摘,我尝试过很多次了,这项链似乎……摘不下来。”
香儿不相信,说:“怎么可能?!给我试试。”她说着,手就伸过来了,抓住项链的绳子往上拉,本来看上去挺长的绳子,卡住脖子,头就是从里面出不来。
香儿惊异地睁大了眼睛,她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见我没有阻拦,抬手就朝绳子割了。这把匕首的来历香儿始终不肯说,但这匕首的锋利却是毋庸置疑的,我曾经拿跟头发在上面试过,真的可以吹毛断发!
但是,这么一把匕首,任由香儿使足了力气,竟然也拿那绳子毫无办法。
香儿很泄气,一副很受打击的样子!
我安慰她:“不是你的匕首不好,是这绳子有古怪。”见香儿依旧郁闷,我转移话题,说:“你昨晚说梦话了,嘟嘟囔囔的说个不停,我本来想记下来,等天亮了再告诉你的,可天亮之后全忘了。”
香儿白里透红的脸蛋,突然间就变得煞白,她警惕地问道:“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这时,我并没有在意她变脸的原因,只是以为她担心被我取笑,所以很紧张。我笑道:“也没全忘记,至少还记得几个字。”
“哪几个字?!”
“好像你一直喊‘姐姐’,你还有个姐姐吗,她在哪里,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她在京城皇宫里当宫女。”
难怪她会梦到姐姐,必定是白日里听到人家谈论杜婴时,提到了京城的字眼,思念姐姐心切,所以夜有所梦的吧。我说:“可是,我还听到你喊一个人哦!”
“谁?”香儿复有紧张起来。
“古力扬!”
香儿眼神变了,我读不太懂,里面似乎有惊惧,有担忧,有……
反正很复杂。
我取笑她道:“你不会偷偷喜欢上他了吧?太平山他找师父那次,我就看到你偷偷在石头后面看他很久呢。”
十三岁的香儿已到豆蔻年华,再过两年就可以成亲了,如果说心里有了偷偷爱慕的人也很正常,只是她爱慕的人似乎无论在地位还是身份上,都距离她太过于遥远。
香儿红了脸,转身出屋,说:“要你操心啊!”
香儿害羞了,害羞的香儿更加美丽,犹如含苞待放的月季花,我在她身旁呵呵直笑。
香儿的心,由一根无形的线,牵引到了那个遥远的少年身上,想必应该不会太在乎陶顺的态度了。只是将来有一天,香儿发觉她与那个少年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时,该会如何的伤心难过?
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没有看到陶顺,连饶均也不见踪影,碰到一个扫地的,跟他问了一下,他说陶顺和饶均被三夫人的伙房征去劈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