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非凡是在从四川第2师的基地视察完毕,返回兰州的飞船上收到情报处转来的清军出兵情报的,情报中详细的列出了清军的人数、组成、武器装备、出兵时间、行军路线,甚至连各主要军官的性格特点、作战习惯都做了详尽的报告,让龙非凡看完后叹为观止。他知道情报处的工作能力非常高,但因为江灵慧的原因,他并没有太多的关注情报处的工作,只是要求情报处定期将所收集到的各方面情况汇报给总参谋部,他个人并没有给予太多的关注。
现在,看着手里的这份情况,他发现他真的对情报处缺乏必要的了解了,因为从这份情报上分析,在这次出兵的清军部队中,必然有一个地位比较高的我方情报特工,不然不可能得到这么详尽的情报。所以,龙非凡决定一回兰州就了解一下现在情报处潜伏人员目前的状况,以便有针对性的收集一些重要的情报。
回到兰州的龙非凡一下飞船就马上赶回总指挥部,同时,将陈康平和孙飞奇召集过来一起研究如何应对这次清军的进攻。现在的孙飞奇已不是不久前的那个眼界不开的旧式军人了,通过这段时间里自己的不断学习和吸收新知识,他已经基本能够胜任现在的副总参谋长的职务了,同时因为被他缜密的思维和勤奋好学的精神所感动,他在国民革命军各级军官的心中也建立起了一定的威信。
在这次龙非凡针对清军即将的进攻召开的参谋长联席会议上,孙飞奇根据目前的敌我双方的力量对比和所占地位进行了大量的分析,依据目前我在暗、敌在明,领军之将又是威名赫赫的原甘肃提督董福祥这样的情况,提出了派出小股部队乔装兰州败兵与敌方接触,利用对方主将可能存在的轻敌心理,取得其的信任后,诱使敌方进入我方预设的伏击阵地,而后围而不打,利用心理攻势瓦解敌军,取得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
在听完孙飞奇的计划后,龙非凡和陈康平又商议了一下,认为孙的计划具有很大的可行性,因为虽然敌方知道了国民革命军的存在,但对已方的一切情况均不了解,且自以为是的认为是一些乱民聚众叛乱,所以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从他们只从两省调兵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这两个省的清军作战能力除武卫右军稍微有些战斗力之外,与其配合的山西绿营战力并不强大,两支部队缺少基本的配合,这样的部队是不可能战胜国民革命军的。清廷派出这样的军队,足见他们对国民革命军的轻视。
而孙飞奇的计划恰好针对清军的这种轻敌心理,发挥我军的优势,进而全歼敌方。而龙非凡之所以认可这个计划的另一方面原因是他不想将太多的精力和兵力投入到这种同族之间的自相残杀之中,他更多的是想用最少的伤亡换来最大的利益,之后再把力量投入到对外国列强的作战之中去。
如果可以收编这些清军,是最好不过的了,所以孙飞奇提出的这个计划是最符合龙非凡心中所想的一个办法。最后,通过对一些细节问题的讨论,龙非凡批准了孙飞奇提出的这个计划,并由其亲自指挥实行。
几天后,国民革命军陆1师接到了总参下达的开拨命令,全师集中,离开位于宁夏固原的基地,直线向南挺进,以急行军的方式赶在清军部队前面到达总参谋部要求的位于甘肃天水城东面2公里的一个小平原附近,进入工程兵已设置好的潜伏阵地,准备开始对东面宝鸡府过来的清军进行伏击。而工程兵们在完成潜伏阵地的设置之后,并没有离开,还在继续着给他们的工程任务,这次并不是再设置什么阵地,而是将不断被运到这里的一顶顶帐篷一个个的支了起来。
在宝鸡到甘肃天水的官道上,一列长长的行军队伍正行进在大路上,这些人正是这次被派往甘肃“剿匪”的清军部队。此次领军的是原甘肃提督、现任负责护卫京畿的武卫右军统领董福祥,他这时正坐在行军队伍中间的一座大车上,身上裹着一件棉袍,正在那里怒骂不止。
一月份的大西北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虽然这次朝廷抽调的都是北方兵,但在这种滴水成冰的天气行军是非常影响士气的一件事。董福祥和他手下的武卫右军原本就是本地的甘军,本应对现在的气候非常适应,但这次抽调的除了他们这支精锐之师外,还有驻防山西的绿营部队,与他的武卫右军比起来,这些山西绿营兵可以说是一堆垃圾,与他们一起配合作战,对他董福祥和武卫右军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如果按照正常情况来说,现在他本该在直隶省武卫右军的军营中训练士兵,可是现在,上面的一道旨意就把他调到家乡来领兵剿匪,这对于本就是甘肃人的董福祥和前身就是甘军的武卫右军来说本没有什么,但现在又调了这么一支堪比垃圾的山西绿营兵来和武卫右军一起作战,这些人不但起不了什么作用,反而可能会拖他的后腿,这怎能不让他心怀怨恨、愤怒难平呢。
在董福祥看来,甘肃出了乱子,就该甘肃本地的军队前去镇压,什么时候还要调山西的兵马参与清剿的道理,也不知道甘陕总督是干什么吃的。这些高官们就知道捞钱,一点也不为他们甘肃本地人的面子着想,真是糊涂透顶。
董福祥这么想可是冤枉了甘陕总督了,不是他不想为甘肃人争脸,而是他现在正在阴曹地府向阎王爷喊冤呢,那有那个能力再管其它的事啊。其实在出兵前,山西巡抚锡良并没有告诉董福祥实情,毕竟是省城被破,督抚皆亡,这样的事情要是传了出去,百姓们先不说,这些被派去剿匪的官兵们第一个就会炸营。现在大部分的清军用来镇压普通百姓叛乱也许还行,但要让他们与已经攻下大半个甘肃的乱军对阵,那是想也不用想的事,他们的战斗力和那些人比起来真是到了不可同日而语的地步。
如果和这些兵丁们说他们这次去是要和打破兰州城,杀死总督、巡抚的乱匪作战,保准还没有开拨,就会有三分之一的人当了逃兵,包括领兵的人也不例外,所以知道这些事情内情的,除了锡良和几位两省的文职高官之外,绿营的军官是一个都不知道。
他们本想封锁消息,稳定军心,可是没有想到事得其反,不但没有把军心稳定下来,反而因为强制要求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发兵,且没有将甘肃的详情告之领军的主官,这样不但在部队中引起了绝大多数人的不满,还因为这种瞒下的错误,白白葬送了这一万人的军队,这是锡良他们当初所没有想到的。
就在董福祥自己在那里痛骂的正过瘾的时候,忽然车外一名亲兵的通报打断了他的yy,这无异于火上浇油,正没处撒气的陈义成从车上跳起来,掀开厚厚的车帘,跳下马车,挥起右手,在那名通报的亲兵脸上来来回回抽了四记耳光,并大声骂道:
“小王八蛋,老子正想美美的睡个好觉,你这个不开眼的就来打扰老子,信不信老子宰了你这个愚蠢的东西!!”
挨了一顿耳光的亲兵见自己的长官发了那么大的火,也不敢继续通报了,一下子跪道在地,嘴里不断喊着“军门饶命啊,小的知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看到手下的亲兵跪在地上不停地讨饶,董福祥被激起的火气也渐渐落了下去,挺起身子,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对那名亲兵说道:“好啦、好啦,看在你跟着老子那么久的份上,老子就饶了你这一次,说,出了什么大事非要这么心急火燎的打扰老子。”
正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的亲兵听到董福祥这么说,赶忙回话道:“回大人,刚才小的是收到前方骑军斥候报告,说是他们遇到一支自称是兰州总督亲兵的马队,他们说是有紧急军情要报告军门,所以小的才斗胆打扰大人您的清休的,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还请大人饶了小的一命吧!!”
董福祥听完亲兵回报的内容,马上引起了他的注意,虽然他这次奉命出征剿匪,但出发时巡抚衙门并没有向他通报这次出兵的详细情况,只是说甘肃有乱民闹事,因为乱民数量巨大,甘肃本省的兵力不足,所以这才抽调两省的兵力才去支援,并要他进入甘肃后先也当地的官府取得联系,了解清楚确切的情况,将所了解的情况回报山西巡抚衙门后,再按山西巡抚衙门的指令行事,绝不可擅做主张,否则将受军法处置。
正在他为放不开手脚头痛不已的时候,听到刚才亲兵回报的情况,不禁让他喜出望外,终于不用再这么两眼一摸黑似的胡乱行军了,有了这些总督府亲兵,就能了解甘肃民乱的情况,也好早日剿灭乱匪,班师回朝,再去继续练他的精兵,他不想在这里耽误太久的时间了。
想到这里的董福祥,也没有细想这其中的问题,就叫手下马上通知斥候领这些亲兵来见他,他现在是迫不及待的要见到这些“可爱”的亲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