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梦见了没有见过面的美国,梦见了他们自己,梦见了难以描画的却又切切实实的幸福和安宁。
他们做着共同的梦,在梦中交谈,在梦中紧紧地拥抱,生怕幸福从他们的臂弯间蹓走……也并不都是梦。
次日清晨,一架波音747客机从首都机场起飞了。在这架飞机上,有一对年轻的夫妇并肩坐在一起,两只手始终搅缠一处,长长的旅途,竟没有一瞬的分离。他们有好几次去问空中小姐:“我们是去美国吗?”
“是的,去纽约。”空中小姐无数次地回答他们。空中小姐理所当然地感到奇怪,为什么同一个问题要反复问上这么多遍呢?
其实,王起明和郭燕只是要证明,所有一切,并不是梦。
2
纽约。j。e。k。国际机场大厅。
王起明和郭燕拖着沉重的行李,在象迷宫一样的大厅里东张西望。
形形色色的人种在这大厅里汇聚,这里仿佛包容了整个世界。
大幅的香水广告上美女的媚眼瞥着从东方古国远道而来的王起明。王起明感到眼睛有点不够用。
“快走哇!姨妈怎么不来接呢!”郭燕拽了王起明的袖子,把他从迷途上往回拉。
“别急!别急!”王起明解释着,“人家姨妈是美国人,美国人讲信用,说来准来!”
扩音器里响起了女性柔和的英语。
“你不是学eollobsp;王起明真的站住了脚,聚精会神地去听。听了一会,他摇摇间:“她说得太快!”
“说得慢你也听不懂!”郭燕一语道破。
“再听两句,再听两句!”王起明向郭燕摆摆手,侧耳倾听。
过了一会,郭燕问他:“听明白什么了?”
“她在说,”王起明想了想,说,“女士们,先生们……”
“就这两句哇?还有吗?”
“那肯定还有呀!就是,还得听一会……”
“mayihelpyou?”(我能帮助你做点事呀?)一位机场服务小姐走上前来询问。
王起明被这突如其来的英语问蒙了,张着嘴看着那小姐。
“mayihelpyou?”那小姐又问了一遍,长长的眼睫毛又眨了眨。
“啊,帮助,帮助,……i”王起明结巴了一阵,“igohome。”
“bsp;“yes,iunderstand。”(是的,我明白。)机场小姐微笑着,十分耐心地说,“you'dbettertellme,helpyou。”
(你最好告诉我,你家的地址,也许我能帮助你。)
(bsp;王起明被这一连串的外国话弄得不知所措,想不出更好的招儿来,光是一遍一遍地重复着“igohome。igohome。”
“noproblem,”(没有问题)机场小姐有点不耐烦了:“thefrontgateisoverthere,gooutandfindataxi,tellthem,ttogo。”(大门就在前面,出去后,叫辆出租车,告诉他们,你想要去哪儿?“)
他们和沉重的行李,被弄出了机场大门,刚刚站稳,迎面走来一个一步三晃的黑人。
“hiyou,?ohyey,iknowyouman。youjustgothere。youneedhelp。letmetellyousomethingman:j。e。k。airportisverydangerousplaceewithmeman。seetherethatismycar。itakeyouhomeman。”
(嗨,怎么啦,我知道你,你是刚刚到这儿,对不对?你一定需要帮助。但是,我得告诉你,这个机场可很危险。别害怕,跟我来,我给你送回家去。)
这个纽约街着的黑人,操着一口浓重的纽约的口音。王起明根本听不懂,直着眼睛看着那黑人,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梦来。
“姨妈!”
郭燕突然一声兴奋异常的尖叫,象是一个飘泊海上三天三夜的逃生者突然看见了救生船。王起明和郭燕一对男女惊叫着,两脚离了地又蹦又跳来到郭燕姨妈身边。
姨妈拉着他的先生也紧走了几步,一边走一边说:“对不起,对不起!路上塞车了,晚了,对不起!”
王起明和郭燕,赶忙行礼,一连叫了好几声姨妈姨父,足足地这么一显示东方文明古国的文明礼貌。
姨父显然是比姨妈大二十岁,说话时广东口音很重,“欢迎你们到纽约来!一路上辛苦了!”
王起明赶忙说:“不累,不累!”
“谢谢姨父姨妈!”郭燕也跟着客气。
“我们上路吧!”
姨妈微笑着向他们提示。
“哎哟!我们的行李呢!”
郭燕一声惊呼,大家才发现行李都不见了,剩下的只是他们自己身上背的背包。
豪华的凯迪拉克轿车,设备先进讲究,座位宽大舒适。
姨妈驾驶着汽车。汽车平稳地行驶在高速公路上。
王起明望着窗外的一切,感到新鲜无比,十分兴奋。
上下四五层的立体交叉公路。
望不尽的车灯,排更整齐耀人眼目。
一会儿,汽车站进了海底隧道,掠过车窗的仍是排口路灯。
当汽车从海底遂道爬上来时,王起明和郭燕都不约而同地“呀”的一声叫了出来。
纽约,象一座海市蜃楼,灯光闪烁,通体秀明般地展现在他们眼前。
“这是纽约。”姨妈介绍说。
他们两人望着这美景,瞠目结舌。
付了过桥费,汽车驶进了纽约的繁华区——曼哈顿。
这座光怪陆离的城市,世界第一大都会,令初来乍到的异国人感到无比的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