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救命草没人愿意给人,尤其是这种怕死的人。箭雨瞬时出手,一招直捣黄龙,大手一摆闪电击出,身子如影随形,即时跟上,务求一招制敌,青鬼骇然色变,旋即抽身后退,鬼魅身法尽显无遗,迅若奔雷,骤然间只觉一股澎湃真气吸住身形,再也后退不得,青鬼眼中蓦地精芒湛湛,身子竟似平空长了几尺,猛然挣脱箭雨所设气场,逃也似的飞奔而去。箭雨手中白光一闪,袖珍小刀贴指而出,精芒直取青鬼后心,青鬼身子却又瞬间恢复平常,白刀贴肩飞过,青鬼却骤然停步,全身一拱,竟然以头直取酒坛撞去。“铛!”箭雨后发先至,一根手臂被青鬼头颅撞地肌骨欲裂,青鬼嘴角霎时一弯:“瞧你一只手臂还神气什么?”邪邪一笑,掌掾如刀,直击箭雨胸腹,一手将酒坛远远甩开,负又欺身而上,全力施为,务必在箭雨手臂在酸麻反应过来之前将箭雨打倒,箭雨原本逼地太紧,没想到青鬼来此一招,立时忙地手忙脚乱应付不来,所幸底子深厚,强拧腰枝,堪堪躲过,迅速疾步后退,采取游斗。箭雨虽然轻功略差,不过那是相对天下无双的徐奔而言的,对付青鬼,却也不嫌吃力。青鬼心下越发胆寒,忽然身子一扭,甩手而去,双手伸长,直取酒坛,箭雨大喝一声:“着!”贴指处白芒一隐即现,速然飞处,击中青鬼左手,去势不减,随又插入青鬼右手,青鬼双手一颓,鲜血长流。青鬼眼神充斥恐惧,高声道:“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有两把白刀……”箭雨哈哈大笑,十指连动,白光隐没其中,转眼间竟是十指贴刀,足足十把,难得的露出人性化的讥讽面目,冷语道:“难道我要学那些飞刀手一样整天揣着几十把刀出来显摆吗,笨蛋!”
江湖,本是尔虞我诈,没有不可能,更没必要显摆,人在江湖,神秘才会可怕。
青鬼脸色苍白,不复青色,喃喃乱语,颓然倒地,转瞬双眼鲜红,怒发狂奔,利剑出鞘,揉身向刀小白扑去,显然打算拉个垫背的,箭雨脸色一青:“不知悔改!”十指连动,白刀追星箭般连珠弹射而出,青鬼不及动弹,十刀没根而入,没了呼吸。
刀小白笑嘻嘻跑过去挑起酒坛,一脸喜色,不忘调侃箭雨:“你刚才脸色一青,比那青鬼还似怕人三分,哈哈。”箭雨摇首不语,只得苦笑连连。
大先生小眼溜溜地转了几圈,呵呵笑道:“不愧是天下第一,佩服佩服,里边请。”
箭雨毫不客气,昂首阔步而入,刀小白紧随而上,心中盼着即将看见怜儿,一时脚步灵动轻快,神采飞扬。
“叮!”随着又一道开门的声音下传来了熟悉的酒坛破碎声音,犹如晴天霹雳划空而来,箭雨脸色惨白,手中美酒汩汩流出,一洞如针,偏又刺目异常,酒水潺潺,“砰”一声碎裂无数。
“臭老鼠,找死!”箭雨鼻语哼哼,眼睛毒蛇般射向大先生,他突然发现以前人家那样看他时是多么的仇视。
大老鼠兀自摇头晃脑,信口道:“欲见鬼皇,先生领航!”
“先生自然是大先生你,没有你就见不到鬼皇?”箭雨气血上涌,恨不得立刻将大老鼠生死活剥了。
“正是!”大先生充满信心。
“那没有酒呢?”箭雨道。
“还是见不到。”大老鼠回答的很干净。
箭雨眉宇一冷,嘿嘿笑道:“那么反正见不到,我岂不是可以杀了你?”
“不,不,他还可以见到,他有酒!”大先生干瘪的指头突然指向刀小白。
“可是我还是见不到……”箭雨忽然一笑:“吓吓你而已,我不会干这种蠢事的,不杀你,至少还有点希望,杀了你却是希望全无了……”
大先生一愣,随即呵呵赔笑道:“正是正是!”他不怕箭雨那是骗人的。
“那现在呢?”箭雨道。
大老鼠指着刀小白道:“他跟我走,你出庄。”
箭雨道:“别无他法?”
大老鼠似乎知道箭雨想说什么,抢先道:“你夺他酒坛,人跟我走,他出庄。”
刀小白眼神忽然转冷,全力戒备,他至少明白:在箭雨心中,刀小白再好也是好不过小娟的。
箭雨果然缓缓扭头望来,双目腾地暴起精光,刀小白只感眼前一花,手上却是一轻,心知酒坛已被箭雨抢去,腾地落下两行清泪,然后抽袖一抹,掏出青锋,无语间展开手法,化作一团剑网,欺向箭雨。
万千剑雨一线穿,一道烁眼白光如入无人之境刺破浓密剑网,穿胸而去。
刀小白蓦地睁大眼睛,尽是不信,心口明晃晃地白刀已然饮血变红,倒下的瞬间只叫:“救怜儿……”
“呵呵,不愧是天下第一,这本事,这气魄,佩服佩服”大老鼠眉开眼笑,同样的话听来却如此刺耳难耐。
“再说,你必死!”箭雨的声音如九层地狱的恶音,又接着道:“带路!”
大老鼠象征性地摸了摸那撮小胡子,呵呵笑道:“是,是……”
夜黑风高,风中突兀地想起一阵叮叮铛铛的铃铛声。
月夜鬼摇铃!
大先生竖起那耸立的小耳朵,细细聆听了一阵,回首道:“鬼皇大人在鬼皇陵。”
鬼皇陵就是鬼皇死后的住所,恢弘壮丽,琉璃青瓷,明玉彩石,铃铛成千上万,一有风过,铃铛便叮叮铛铛的响个不停。
鬼皇未死,为何已在鬼皇陵?
莫非他心知大限将至,亦或是今日他想有人先陪葬鬼皇陵,这个人一定极不平凡,平凡的人尚不足以陪葬待在鬼皇陵,这个人无非就是箭雨。
叮叮铛铛的铃铛,叮叮铛铛的山麓,叮叮铛铛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