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阅读_凝无痕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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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一会吧,”宛君幽幽一叹,手臂一勾,温柔地将白亦墨的头搁在自己肩上,轻轻触抚他贴着自己脸颊的鬓发。当眼角偶尔瞥到指间滑过的缕缕银丝,宛君心酸得几欲落泪。“还好,这里不算太冷,要不然,你又……”

宛君的温情如那冬日怀中的暖炉,将白亦墨浅浅的倦意一点点唤起,他温顺地倚靠在宛君肩头,微微阖上了双眼。昏黄的火光夹着铁栏的黑影不时划过他的脸,肌肤透出的酡红在这简陋的囚室内煞是娇羞动人。此刻的白亦墨不再是那纵横四海、开疆辟土的平南王,也不是那掌控天下、睥睨苍生的平统帝,面对痴爱半生的女子,他不过是一个陷入情网的俗人,一个渴望着爱的男人。白亦墨全身心感受着自宛君身体传来的温热,暗暗祈祷上苍:但愿时光就此停滞,但愿彼此长偎下去,哪怕耗尽所有,穷其一生,只要能换得片刻温存,他白亦墨此生足以。

不知过了多久,‘哐啷’的铁链声惊醒了睡得不知时日的众人。随着铁闸门的拉开,室内顿时亮堂了许多,白齐霄的身影第一次出现在这静僻的囚室内。

“这里饭菜虽然简陋,诸位多少还是用些吧。”说罢,他身形一让,两小卒端着一桌菜肴进了密室,一时间,室内香飘四溢。

宛君耸了耸被白亦墨压得发麻的肩头,瞅着佳肴偷偷咽下口水,并不上前;小羽兄妹亦是强忍饥饿,警惕万分地盯着白齐霄,一动不动。

“吃吧,”不得已,白齐霄主动走到桌前,拿起筷箸逐个品食后,方轻声言道:“我若真要下手,你们早已没了性命。”此话一出,墨羽想起之前他与白亦墨的那番对话,心里豁然一亮:难怪这囚人之所竟然有絮有被,兄长与母亲也未见丝毫不适,原来,都因白齐霄还没拿到白亦墨所说之物。由此可见,那物件对他白齐霄而言极其重要。换句话说,只要它一日没落入他手,她们一日便是安全的。

“大家都吃吧,冷了就没味了。”小羽尚在独想,宛君已夹起一块烧肉递到倚墙而坐的白亦墨嘴边:“吃点,霄儿也是一片孝心。”

白亦墨睁眼看了看宛君,静静地将嘴边之物尽数吃下,而对白齐霄,他却毫不理睬。白齐霄自感窘迫也无计可施,只得呆立一旁直至众人食毕。

在铁闸门将锁之前,白齐霄忽然转身,满腔真挚地向白亦墨哀求道:“那物件于爹爹而言,并无半点用处,而它,却能左右孩儿生死。爹爹,看在你我父子情分上,给孩儿一条生路吧。孩儿若能得偿所愿,必当还诸位自由,偿爹爹素愿,否则甘受天缱,死无全尸。”

说罢,他当众跪下,连叩三响:“孩儿恳请爹爹,救我一命!”

第三十八章

天兵神将

单听白齐霄所言,宛君与司空亦然很难知晓那是何物。但见白亦墨对其毫不动容,这才意识到此物必定非同一般。二人私下猜想,白齐霄口中所指的,莫不是传国玉玺?只有墨羽心里清楚,白齐霄要的不是玉玺,而是助他篡位的人索求之物。

再说,白齐霄跪了半晌也没得到半点承诺,反听得白亦墨处传来了微微的鼻酣,脸色当即变得通红。他一脸恨意地站了起来,狠狠盯着白亦墨的背影,双掌紧紧捏拳,额间青筋突突跳动。宛君见状,悄悄将身子挪近白亦墨,唯恐其对之不利。终究,白齐霄还是心有所畏,强忍一腔怒火,拂袖而去。

自此后,白齐霄改变策略,开始讨好宛君母女。宛君并不清楚个中关联,又不敢开罪于他,惟有嘻哈间一岔而过,哪敢妄作承诺。几番交涉无果后,白齐霄越发地焦躁,饭菜渐少不说,言词也渐而尖利起来。

眼见白亦墨身体时而滚烫时而冰冷,咯血越发频繁,宛君心头犹如刀斧高悬,厚钝的刀刃,缓慢地削割着每寸皮肉,任凭其心残如网、血溅似瀑,冥冥间,高高在上的握斧之手亦无半分停下之意。宛君曾数劝白亦墨遂了白齐霄的意,换得自由之身,也可寻药医病,每每开口,却总被白亦墨一笑略过。

每次,宛君看着安睡身旁的白亦墨,细细婆娑他瘦削的脸颊,颧骨凸显,眉眼深陷却也隐含恬笑,强忍了整日的泪水便会如开闸之水倾泻而下,久久不绝。

囚室内不见一丝天日,四人成日价浑浑噩噩,若不是每日的早餐较其它两餐更为清淡,谁也分不清在此过了几日。

两日后的午间,饭菜来得特别迟。醒醒睡睡折腾几番,小羽腹中早已空空如也,眼巴巴盼来开门的声响,却没瞧见一滴油米。小羽顾不上白齐霄满脸的阴沉,探着头向他身后张望。

“不用看了,”白齐霄的语气很奇怪,强抑着怒火急躁也不安,“我活不了,你们也休想出去!”说完,他手臂一抬,朝白亦墨指道:“你,出来!”

此时,白亦墨正靠在宛君肩头小憩,听得这话,眼皮微微抬起,露出一条缝斜乜着门前的黑影,身子却巍然不动。白亦墨轻蔑的表情惹恼了白齐霄,他猛地蹲下,将宛君扒开,恶狠狠地盯着白亦墨:“别得意得太早,一百铁骑就想攻破风石寨,呸,没门!小三他也未免太小瞧我和我这寨中一千弟兄了!等着瞧,只要过了今晚,天下还是我白齐霄的!”

待他说完,白亦墨神色慵怠地瞥了白齐霄一眼,旋即看向敞开的铁闸,火光下,妃色的唇角似有似无地挂上了浅浅的笑。

这下,白齐霄被彻底激怒了。他猛地卡住白亦墨的颈:“别以为我不敢动你,老子要完了,你也休想活命!”

“你……”

“住手!”宛君与小羽在白齐霄动手的刹那同时喊了起来,只听“啪啪”两响,司空亦然一扬手,将白齐霄双手格开,身子已挡在他二人之间。

“你!是你!”白齐霄退后两步,指着司空亦然的鼻子怒斥道:“我敬你们平素待我不薄,不曾下手伤你,哪晓得,我竟瞎了眼,错识你们这群恩将仇报的小人!”他这样一说,司空亦然顿时撤回双掌,脚下已不然后退。只可惜,白亦墨乃抵墙而立,司空又哪有退路?

“敬重?哼!说得好听!”小羽最见不得虚伪之人,白齐霄明明有求于白亦墨,这才手下留情,现下却利用兄长心慈仁善,且又不明究理之故,冠冕堂皇讹他,她又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明明心里有鬼,却在我们面前装好人!有胆量,放了我们试试?!”

“住嘴!”宛君急了,生怕已经失去耐性的白齐霄真被小羽逼得失去理智。“几时轮得上你说话?”

“娘?!”小羽被宛君突如其来的严肃惊得怔了一刹,之后小兔般瞪圆了眼,无措又无辜地看着宛君,“娘……”

宛君厉色瞥了小羽一眼,旋即对白齐霄陪上笑脸:“全怪伯母我平日对他们太过纵容,今日才会如此无礼,我替她们向你赔罪了,贤侄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宛君!”白亦墨哪听得宛君低声下气向人赔礼,更何况那人还是白齐霄?他一闪身,将宛君拉在身旁,“小羽说得没错,你跟他瞎赔什么错?”

眼瞅着白齐霄腮边的下颌骨在肌肤下抖得厉害,盯着白亦墨的一双眼越眯越细,宛君登时挺身挡在白齐霄面前,后背的双手紧紧抓住白亦墨:“冷静点,大家都冷静点,父子之间有什么事不好商量!”

不等宛君说完,白齐霄猛地转身,向门口走去:“来人,给我把那老东西拖出来!”

两个彪形大汉,一人手执一条铁链,气势汹汹闯了进来。二人走靠近宛君,其中一人粗臂一挥,宛君当即一个踉跄栽到司空亦然怀里。

白亦墨脸色一变,冷眼斜睨于那人,那人顿时一愣,高高举起的铁链怎么也不敢往下套。白亦墨转过头,静静望着宛君,冷肃的容颜缓缓舒展开来。在小羽来看,那一笑,恰如春日的第一缕暖风,吹醒满枝的花芽,吹皱一池的流光。

宛君满眼的泪水模糊了正向她笑着摇头的白亦墨,心中狂喊着“不要”,可嗓子却被胸中不断涌出的热浪塞得满满登登,瘫软的她,除了使劲摇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慢着!”就在白亦墨即将跨出囚室的那一刹,小羽的声音突然在屋中响起。“倘若世人知道你是用‘挟持亲父、威胁兄弟’这种下三烂的招式得的天下,我看今后有谁还敢为你效命!”

小羽此话正是语惊四座,白齐霄当即被镇住,呆呆站在门前不作声气。眼瞅这话有效果,小羽趁热打铁加上一句:“叔叔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再无机会得到你要的东西了。到那时,就算百姓不反,也会有人要你性命。”

说实话,小羽对整件事情并不清楚,所知的不过是那晚白亦墨父子的一番对话。这些日子小羽只要头脑是清醒的,便会暗自揣摩此事前因后果,几日下来,多少也有了一些头绪。依照小羽的猜测:白齐霄想趁平统帝私访,防护较为松懈的机会,借助某人之力弑君篡位,就此君临天下。不过,某人与他之间也有私下约定:某人号令江湖豪杰助其成事,但白齐霄必须从其父手中替他拿得一物。虽然小羽不清楚白齐霄要的是什么,但是,从白亦墨的话语可以判断,幕后黑手必是心冷狠毒之人。小羽很清楚,如果那人是心善之辈,依白齐霄的脾气,对白亦墨他必会早下杀手,之后找个理由栽赃他人,再伪造一份遗诏便可顺理成章坐上龙椅。眼下,白齐霄不但不敢杀白亦墨,甚至还想尽办法,甘愿受辱也要哄得那东西,显然,对那幕后之手,他是极为畏惧。

刚才,母亲撕心裂肺般痛苦的表情令小羽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几日相处下来,小羽的内心由起初对白亦墨的反感,开始变为同情。反正她身中剧毒,就算冷昔寻到了千年雪参,也未必能及时来到此处。再者说,小羽暗暗觉得,以白亦墨如此精明之人都未察觉白齐霄会借助江湖势力对付他,很大程度上,应该被此地发现千年雪参的表象所蒙蔽。小羽甚至以为,那千年雪参不过是白齐霄,不,极可能是幕后之人策划的幌子,为的就是让白亦墨对江湖人士大规模聚集于此而毫不生疑。再者说,她早晚不过一死,要牺牲,就牺牲她一个好了。

就这样,小羽将心一横,直挺挺走了出去。

穿过弯曲的甬道,透过蒙眼的布条,小羽发现自己终于站在了朗朗乾坤下。

耳边,呼啸而过的寒风,夹杂着细碎的沙石敲在小羽的脸颊上,生疼。一路上,小羽侧耳细听,周围很是嘈杂。老鸹不安的啼叫、马儿惊恐的嘶鸣,瓷、玉器摔碎时‘叮咚’的声响和铜铁相碰、金银相撞的‘叮当’之声不绝于耳。小羽故意放慢脚步,试图能记住方向,却时常被人推来撞去,不多会儿,她便放弃记路的想法,走一步,说一步吧。

在身后人的推怂下,小羽踉踉跄跄登上了一处高台。束在背后的双手被人一把握住,紧接着,一个冰凉锋利的利器搁上了小羽脖颈。小羽一慌,想要挣扎,哪晓得颈间一疼,顿时一丝疼痛伴随着温热的血滴在脖子周围散开。

“老实点!别乱动!”听得白齐霄的警告在耳后响起,小羽丝毫不觉得意外。这,毕竟是她的选择。只是,当马蹄纷沓、旌旗鼓鼓的声音自脚下不远处传来,小羽登时紧张了。多日囤积的思念就在这片刻一齐涌上心头,而她所牵挂的那人,此刻正在咫尺之内。

“三弟,你看为兄给你带来何人?”白齐霄嘲讽地口吻在风中变得苍白无力。小羽的身体在他开口的刹那僵硬起来。

“哦?还是二哥知我心意,带个女人来助兴。”浑厚磁性的男中音不急不愠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暗夹内力说出的话,清楚得如同他在你耳边所说一样。小羽面红如霞,牙床死死咬住,强忍着上下齿间撞击所发出的响动被白齐霄听到。

“哈哈,这女子绝非你身边那些女人,”白齐霄猛地掀开小羽遮眼的布,得意地笑道:“三弟,她是谁,你可要看仔细了!”

突如其来的芒光刺疼了小羽的眼,她闭目适应半晌,这才缓缓睁眼看向前方。

此时的小羽置身于青石砌就的、高高的城墙之上。城墙外,十横十纵的马阵中,骑士个个身穿铠甲、手持雕戈,抖擞豪迈地稳跨骏马,鼓鼓地风吹起头盔上的红缨、刀戈下的红绸,飞扬的红影隐约成群,一如蠢蠢欲动的雄鹰,只待主人号令,便会振翅齐齐扑向囊中之物。

方阵左前侧,两驹四轮战车上,鼓架高高擎起的战鼓,随着风的撩拨隐隐作响。方阵正前方,两名副官神色从容地骑着马来回踱步,而在他们前方白色骏马的银质马鞍上,一男子头戴银盔、身着银铠,体态健硕、坐姿稳笃地骑在白色骏马的银色马鞍上。

那男子气宇轩昂地一手握缰、一手扶剑,在白日的照耀下,锃亮的银质反射着柔如月华弥如薄雾的光晕。而他置身其间,恍如身跨神驹的天兵神将从天而降,用吞天吐地的神笈将周围世界净数掩下。

第三十九章

攻城拔寨

远远看去,那人容貌如何,小羽也瞧不真切,只是,当炙如山焰的目光紧紧锁定于她,胸口滚烫的心霎时变得凉爽而轻盈,混乱的思维也随之清晰而顺畅。望着他,小羽由心底笑了出来,圆圆的眼弯似半轮满月,飞扬的唇角俏皮地翘得老高,璨白的牙自唇隙显露点点,在寒风席卷着砂石肆虐而过的风尖尖上,极是清新亮丽。

“都过了半晌,三弟可曾瞧真切?”白齐霄看着城外的白君涵,自齿间发出一声冷冷的讥笑。

“太远,臣弟我眼不好使,看不太清。”白君涵依旧运气说出这话,只是,话语较刚才更为低沉,细辨,其间还略带些许沙哑。“攻城夺隘本是爷们间的事,扯个娘儿们进来,会招晦气。”

“噢?那,这可真是为兄的不是了!”白齐霄声气虽然单薄,但他尖刻的语调在呼呼的风中也很是刺耳。“既然这样,不如,我帮你结果了她!”说罢,他抓住小羽脑后的发髻猛地一拽,“啧啧,非我不愿怜香惜玉,谁叫你晦气?你若要怪,就怪我那兄弟!”

小羽强忍疼痛,死死咬住牙关,轻蔑地瞥了白齐霄一眼后,双眼直视远方,不再睬他。

“你……”白君涵见状顿觉头皮一麻,虚虚地喊出了声,这一个字过于轻细,细得完全淹没在风啸之中。

“哎哟,我倒忘了,”白齐霄痞笑着对小羽故作惊讶,像是饱餐后的雄狮,暇逸地逗弄爪下的猎物,“叫你上来,是为我那兄弟做靶的,我又怎好扫了三弟的兴致?”后面这句,他已扭过头朝城墙外的白君涵大声喊去。“三弟你箭无虚发,这次还是劳烦你了。再说,你已杀我五名兄弟,必不会吝啬再多这一箭吧。”

白齐霄极富挑衅的话,激怒了白君涵身后的副官,其中一人已提弓拔箭,递到白君涵手边。白君涵看着城头上,藏身于小羽身后的白齐霄笑得煞是肆意,额头的剑眉渐渐耸立起来。他心念一闪,手指一扬,招来副官上前耳语数句,盯着白齐霄的英目所射出的视线,渐而轻柔。

由于相隔太远,白齐霄不知道白君涵对副官说了些什么,他狐疑地看着副官带着数人匆匆离开方阵,原本的心理优势逐渐开始动摇。“你别给我玩花样,”白齐霄朝城下厉声喝道,“否则,我要了她的命!”说完,他手里力道一加,小羽脖间又渗出几丝血痕。

白君涵见状,面色一紧,紧握剑柄的拳一松,手掌垂下马背向后一翻,身后的副官心领神会地把弓箭悄悄递了过去。“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白齐霄一听这话,顿地哑然失笑,“你难道真不知道?且不说我这寨子地势险要、亦守难攻,单说寨中千余兄弟都是兵甲出身,凭你这百十来号人就想攻城,简直是痴人说梦!为兄顾及你我情份,这才劝你一句:要么助我成大业,日后我封你为一字齐肩王,共掌天下;要么后退三十里,我保你身家不变;否则,当真掀起争斗,坏了你汉王的声名不说,就连性命也难保无恙。”白齐霄说到这里,语气突然变得低沉而伤感:“挟她而来,不为别的,只愿能与你交心而谈,毕竟,你我是同姓兄弟。为兄又怎愿意见到你我落到这血亲相斗、手足相残的地步?!”

白君涵听得他这席话,面露愧色,头也微微低了下去。小羽心头一惊,刚要张口告诉白君涵不要被他所骗,却被冷冰冰的刀面压住了唇。“别忘了,你娘亲、兄长的生死,可都在这张嘴上!”白齐霄耳语般的威胁,逼得小羽硬生生将话咽了回去。

正在这时,城楼下传来骚动不安的闷响引起白齐霄的注意。他狐疑地看了看白君涵,见此君神情泰然地注视城墙根,其身后兵甲倒没了方才的沉稳,不时有人向前方指指点点,群情激昂地蠢蠢欲动。

白齐霄暗自算计,发觉他们所关注的倒似是城门所在,心中便是一惊。于是,他向旁人一递眼神,示意其下去瞧个究竟。回头再看,白君涵的脸上已有激动之色,眉头不由一紧,侧身向下张望。

待其身子一侧,白君涵面色一凝,左膀一翻、抬臂弯弓,右手扶翎、搭箭上弦。白齐霄猛一抬眼,瞧见白君涵的箭已直指自己,登地呆若木鸡。从起弓到出箭,时不过一瞬,白君涵动作连贯洒脱,前后一气呵成,哪容白齐霄有闪躲的机会?就这样,仅因刹那的分神与好奇,白齐霄愣是眼睁睁瞧着那破空之箭带着刺耳的哨响,自眉间直直穿颅而过!

那箭径直地朝小羽这处飞来时,她瞧到英气勃发的白君涵笑颜中满是自信,即刻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凭着习武之人较常人更敏捷的反应,小羽趁机上身后仰,在飞箭射白齐霄头颅的刹那,恰巧躲开其手握的利刃,白齐霄手臂本能一挥,刀刃凭空划出一弧线,于同时平削小羽面庞而过,几缕不及闪躲的发丝散散地飘落在地。

飞箭掠过时,白齐霄双目瞪得滚圆,表情很是惊愕。眨眼间,箭身尽数插入颅内,眉间仅露出带翎的箭尾。三片雪白的翎羽被自额间渗出的鲜血一点点浸润成艳丽的红,黏浓的血浆顺着湿羽滑下,一滴、一滴地滴在青石板的碎发上。青石与乌丝间很快聚起一小片赤泓,白齐霄随即轰然倒下。脚下粘稠的血水,变成一片片横飞的血肉在小羽眼前不断闪过,头,猛然疼痛欲炸。小羽挥舞着双掌企图挡开扑面的腥红,可任凭她如何闪躲,血淋淋的场面怎么也挥不去。渐渐的,极度恐惧的心没了知觉,呼吸的空气中弥散开的血腥汇而成一,齐齐钻进她的鼻腔,呛人的腥气扼尽小羽肺中最后一丝新鲜,不久,她的人便窒息得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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