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阅读_凝无痕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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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阅读(2 / 2)

“冬掌门,在下并非……”

“好了!中原人的狡诈冬某今日算是见识到了!”那冬掌门一起身,黑衣人也齐刷刷离了座,大殿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既然贵教毫无履行约定的诚意,休怪我们无礼了!”话音未止,杀机四起。

熊熊的火把依旧噼里啪啦炸着火花,钢与铜折射着火光在小羽眼前哗哗乱闪。小羽一见这般场景,如被点穴下咒,身体与意志霎时分离。大殿里,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一些深藏心底,遗忘许久的场面又在脑海反复重演:寒天雪地、狭小的洞穴,猥琐狂嚣的奸笑,撕心裂肺的呼喊,粗暴淫乱的宣泄、血肉模糊的红雨骤然涌上心头,像那逃离已久的地狱之火,再一次无情地吞噬了每一寸呼吸、每一丝意志,滚烫的胸口有着涌如狂潮却难倾泻的心火,蹂躏其间的无助与绝望令如坠深渊的她真真实实感受到生不如死的痛苦。

被恐惧与绝望笼罩得无法自抑的小羽,此刻已无力抵挡一丝一毫的攻击,但是,自幼习武的身体却能下意识地闪躲开来自旁人的锐刃刀光。当她颤抖的双手死死扣住胸襟,即将靠近墙角时,身后传来一股温厚醇绵的内息,慢慢催眠了此刻神智几近崩溃的小羽。渐渐的,这股平和淳厚的内力缓缓地引导着小羽,在两昼一夜后沉沉地坠入梦乡。只是,待小羽醒来时,打斗已结束。死尸遍布、血污凝结的绝尘宫大殿此刻已是霞光普照。

或许是霞彩过于璀璨,晨光迫人清醒,眼前的景象虽然惨烈无比,可没了鬼魅般侵蚀意志的黑夜,小羽的恐惧就在此时,也仅仅成了烦心的点缀。耀眼的朝阳从残破的窗、门,乃至,掀翻的屋顶射入大殿,照亮了殿中每一个角落。一想起昨夜争斗前的场景,素爱整洁的小羽此时已顾不得发束、衣衫上凝固成块的乌黑血渍,忍受着大殿及自己身上散发出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小心地翻动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首,试图寻找相识的身影。约莫一柱香的功夫,每具尸体都经小羽确认后,她这才长长地吁出一口闷气。

走出大殿,绝尘宫在朝阳的照耀下,显得份外祥和与宁静。对比昨夜的血腥,小羽有些分不清哪一样才是真实的绝尘宫。不过,在失去意识的前刻,背后那双温暖的手,让小羽疑惑却也眷念。

梵山派找的是冷昔,另一边的人要的恐怕才是冷清寒。小羽暗自思忖道,无云胆敢出头冒充冷清寒,必定是合乎冷清寒心意的。对此,小羽极为肯定。毕竟,似冷清寒这般自恋自傲加自大的人,是不会眼睁睁看着属下当众冒充自己的,否则,属下同外人一旦交手失败,丢的则是她自己的面子。其二,从面具人他们故意顺着无云的话说,以及他话里所流露的释怀在当时是显而易见的。他们既然还在找冷昔,起码说明一点:冷昔尚未落入他们手里。想到这里,小羽溅有血迹的脸上浮现出一缕笑意:刚才在大殿,她未寻到冷清寒与无云的尸首,再回想青面红袍客宁愿违约也不想直接交出冷清寒来看,她们如今应该仍然无恙。

带着一身污浊的血渍,小羽在空无一人的绝尘宫乱打乱撞来到了后殿。一如往昔,后殿干净得让人发寒。再往前就是冷昔的住所了,小羽心里开始怦怦地打起了小鼓,脸颊发烫、手脚微麻却不由自主地蹒跚着脚步向里走去。

“……”往前的身躯被人一把扯了回来,小羽回头一看,果不其然,正是昨夜久寻不见的婆婆。

小羽正要相问,却被婆婆以眼色暗示打住,婆婆带她来到杂物间的墙根下,这才开口:“死丫头,怎不好好在大殿呆着,跑这里来找死?!”

“噢……昨夜是婆婆你……”小羽恍然大悟。

“不是我还有谁?”婆婆轻轻地用指分开小羽额间被血渍粘住的刘海,低声哧责道:“昨夜你那幅模样,真真吓坏我这老人家了!今儿你就呆在这里,好好歇歇,再让我见着你到处乱跑,别我不打断你的腿!”婆婆状似恶狠实则爱怜的口吻,像极了疼爱她的妈妈,小羽把头埋进婆婆怀里,泪珠子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淌了下来。

“好孩子!别哭,今晚一过,一切就过去了,你要乖乖的,在这好好等婆婆啊!”

小羽依旧闷声哭泣,不作声响。婆婆支起小羽的脸,轻轻为她擦干了泪,眼中的怜惜与不舍印入小羽心中,久久不能释怀。婆婆刚一起身,人还没有离去,心里对小羽依然放心不下。于是,她干脆重又回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以掌摁住小羽睡穴,施功令她重坠梦乡。

因“夜魂”之故,半年前,小羽未曾见过星月,这几日却是璀璨星光夜夜入眼。或许是昨夜已睡一宿,如今睡意不浓;或许是心中有事堆积,实在难以释怀,不管怎样,当暮色降临、星月初升时,小羽提前醒来。

昏睡前婆婆的话依然响在小羽耳畔,直觉告诉她,今夜必有大事。拍去身上泥土,小羽蹑足来到冷昔住处。站在窗棂之下,小羽细细辩听,漆黑的屋内没有一丝声响。小羽原本不解梵山派的冬掌门找的明明并非女子,那青面红袍客却为何要将他们本来就舍不得的冷清寒交出来?

想着想着,小羽脚已迈进屋中,手亦轻轻掩好房门。屋中的摆设她再熟悉不过,虽然有着同样的月光,可这一切都因少了一个人的存在而显得死气沉沉。

看着指尖轻轻滑过光洁依旧的桌面,小羽陡然滋生出千言万余,偏就堵在嗓眼,一句也说不出来,所有的情绪都在这间屋内混作一团,除了郁积成麻,得不到半点抒解。

屋中,小羽正百感交集,无所释怀之际,屋外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小羽一愣,脑海刚开始盘算:在此屋中何处藏匿较为妥当时,耳听脚步声已渐渐远去。一时间,小羽的好奇之心大起,轻轻出了房门,尾随那足声来到冷清寒所居住的宅院内。

此刻,院门半掩,小羽功力尽失,又哪敢走得太近?她摒声静气,悄悄靠近院门,附耳细辩声响,察觉宅子里已然聚有不下十人。正当她想凑到门缝瞧上一瞧时,院内传来一个声音,虽略带嘶哑,但那股子清朗温雅,小羽却再熟悉不过。

“冷宫主,我想,你我皆很清楚:御心诀与天方诀源自一处。当年师尊创编的御心天方诀原本便是:御心主内、天方强外。如今两诀相分而习,功效必然减半。再者,白氏窃我万里江山在先,门中后继乏人居后,而我身为无音门第二十八代掌门,上,没能匡扶大衍江山;下,不曾传承无音绝学,实在愧对先皇的厚爱与恩师的重托。这些年来,我云游四海、看尽世情,方意识到百姓所受之苦皆源自我当年的一己私欲。如今,错已铸成,在下悔已无用。眼下,只惟愿能竭尽所能扭转这个逆天的局面。绝尘宫与无音门本就同宗同源,宫主若能屏弃前嫌,携手襄助大衍复国,则大事必成!这天方诀与绝尘剑离开无音门已有百年之久,此番倘若重归无音门下,我愿放弃门主之职,推承宫主之子为我无音门第二十九任掌门,并将全力协助新任门主创下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

这一席话恰似行云般洒脱率性,流水般舒畅怡人,吐出的每个字都温润如珠、说出的每句话都蕴情沁心,单听声音,任何人都能猜中说者品性,但话语所表达的意图却让小羽极为困惑。她无法想象,不过是半年未见,一个人的思想真就能有如此彻底的改变?

既然挥不去心中的疑惑,小羽忍不住凑到门缝前向内偷窥。只需一眼,她已肯定自己耳力并无差错,那静静矗立于月华之下,飘逸俊雅得一如天人的背影正是其父——上官逸。

第六十章

“绝尘宫都已这般光景了,”片刻后,冷清寒冷嗤一笑,漠然说道:“我难道还有选择的余地不成?”

“这件事,确实是属下处理不当。”上官逸稍时迟疑方开口,铮铮之言毫无半分歉意。“在下本意是登门拜访宫主,怎料属下却趁我琐事缠身无法亲理之际,听信梵山派冬谰一伙的教唆,莽撞上山惹怒了宫主,实乃我等之过。那两名主事的堂主我已废其武功罚为苦役,其他人等也一并处理过,还望宫主能暂且消气。”说到这里,上官逸察觉冷清寒对此毫无反应,顿了顿声继续道:“冷宫主尽管放心,昨夜冬谰虽已逃脱,但他孤身一人且又身受重伤,想来也未走多远,我已遣人四下追踪,相信不久便能将他交到宫主手中,介时宫主自能明了一切。”

“照这么说,那本宫倒得好好谢谢上官门主才是了?!”冷清寒冷冷地讥笑惹得上官逸无言以对。

小羽听着熟悉的声音,看着熟识的背影,却被上官逸话里流露出的对生命的漠视感到极度陌生。眼前的上官逸表面上并无两样,可骨肉之下的灵魂却同她自幼崇敬的父亲判若两人。

“世人都敬你为天师,虚怀若谷,心系苍生,今日冷某一见,果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冷清寒冷睨着上官逸,一脸的鄙夷小羽瞧得真真切切。“你想要天方诀就直说,何必拐着弯费这大的周折血洗我绝尘宫?莫说你借此要挟本宫,就算真杀了我,我也绝不会将天方诀告之你半个字!”

“冷宫主,你这般执着又是何苦?”小羽眼瞅那背影向前走了一步,迫近了冷清寒:“依我现今的功力是否有天方诀,根本无关紧要。追踪溯源,绝尘宫与无音门本乃一家,是大衍国的护国天师,你我性命与大衍之国运更是紧密相连。如今,你既已一手将辕冥教扶植壮大,就该存大公之心,挽救那些苦苦挣扎的百姓于水深火热,恢复我大衍江山,而不该拘泥于过去,令其成为你报家仇泻私愤的工具。今日我来,愿已掌门之位相邀,为的是能将无音门与绝尘宫持续数百年的恩恩怨怨一并冰释。惟有你我携手,齐心协力,大衍才有望光复。”

“够了!”冷清寒一声怒吼,冷冷地打断了上官逸慷慨激昂的陈述。“绝尘宫就是绝尘宫,和无音门从始至终没有任何瓜葛,跟什么狗屁大衍的气数更是没有一点关系!本宫不想做什么破门主,更不愿救什么苍生。我再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给我听清楚:数百年来,天方诀一直是口述心记、嫡亲相传,本宫不会违背祖训,即便是死也不会告之任何外人!”

“你……”上官逸的背影开始颤抖,垂下的掌心微微抬起,凝起团团气流。

小羽大惊,上官逸使的这招乃风雷闪第三式的起式:隐雷式。这招式一起,对那背影的身份,小羽已无法再加置疑了。可,除此之外,她内心深处竟为从未善颜待于她的冷清寒生起了丝丝的担忧。其实,从冷清寒的脚步声和平时的话语声气中,小羽看不出也听不出她是习武之人。之前,小羽对冷清寒有深厚功力的观念,皆基于冷昔、无云及其它相关人等均拥有卓绝的武功。小羽犹记父母曾说过,习武的最高境界便是‘有即是无、无即是有’。眼前,冷清寒丝毫没显露她的功底,在高手看来是及其可怕的,但是……小羽无法不去担心,但是,万一她真没一丝功力,父亲这掌一出,她当场便能毙命!

一想到冷清寒会死在父亲掌下,小羽就不寒而栗。于是,她是否该现身救人,或者相信父亲不会枉杀无辜,继续隐身于此,成了一个难解的题在小羽脑海反复纠缠。

正当她犹豫不决时,上官逸向后退了数步,掌间气团骤散。小羽不由地面露喜色,心底长舒一口气。这喜色不过瞬间,只见上官逸长袖一挥,一团银光刹那间笼罩了冷清寒。银光速度之快,快得小羽根本分不清是袖底飞出的银光还是原本笼罩在她周遭的月华之晖。小羽脸上喜色尚未退尽、死瞅门缝的她还来不及瞠目结舌之际,冷清寒已被悬在门廊下的横梁上。

“别白费力了,这是绳索乃冰蚕丝和乌金丝绞合而成,坚韧无比。”上官逸低着头,优雅地拢了拢衣袖,缓缓抬眼看向兀自挣扎的冷清寒,“你还是留些力气待会笑吧。”这话小羽听得糊涂,爹爹的语气怎么有着从未有过的、说不清的阴森诡秘?

“咩、咩……”上官逸长指一扬,一只长布封嘴的山羊被人自侧院牵了进来。那人衣着同小羽身上的一般模样,见上官逸指尖一点,躬身后解开了山羊嘴上的布条。布条一解开,山羊立即叫唤起来。

不知何时,有人自屋内搬出一张太师椅,上官逸悠然坐下,接过递到嘴边的茶盏品了几口。“冷宫主,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这时的冷清寒已不再挣扎,凤目死死盯住上官逸,紧束的身子绷得笔直,除了散乱的长发偶随夜风飞舞,人则是一动不动。

瞧着冷清寒,上官逸笑了。哪怕小羽只是在他身后,自门缝向内窥视,她也能感觉到她父亲此刻的笑是怎样鬼魅阴冷。小羽的心猛然一抖,一股寒意自下而上灌入全身:那人不是她父亲,即使他的音容笑貌和她父亲一个模样,肉体里那个可怕的灵魂也断断不是她爹爹!

“你不说,自会有人替你说。”上官逸的话,语虽含笑,可闻者莫不心畏。“来呀,上料。”

小羽瞧见一男子走到冷清寒身边,调高绳索位置后重新固定妥当。另一男子伸手脱下她精致的白绣鞋。男子这番举动,惹来冷清寒身子一颤,上官逸看在眼里,饶有兴致地笑了:“若非早已知晓冷宫主曾育有一子,在下定会以为宫主依旧乃处子之身。”

“呸!”冷清寒啐了口唾沫喷向上官逸,却被上官逸轻轻一挥,挥至一旁。

“原来你果真……”上官逸语带惊诧不过瞬间,继而转为浅笑:“也罢,你有没武功终会如此。”

小羽藏身一旁,心中羞愧万分。她强迫自己继续看下去,强迫自己忽略那人的身形样貌,不停地告诫自己:他不是爹爹,他不是爹爹,他不是爹爹……

正在这当儿,有一人手执青瓷碟,将冷清寒白皙纤巧的双足足搁在碟中蘸了蘸,只见足下顺势坠下数滴晶莹的水珠在月色中撩起流光。小羽看得诧异,实在不解这是何故。

上官逸手袖一挥,山羊被牵人到冷清寒足下。只见山羊先是用鼻顶了顶带水的双足,继而伸长了舌头卖力地舔了起来。

“哈、哈、哈……”山羊舌苔较糙,冷清寒自幼娇养惯了,足下肌肤更是细嫩,这一舔,脚底骚痒无比,起初她尚能忍耐,但不知上官逸给她脚下蘸的水到底是何物,惹得山羊舔个不止,时间一长,她即便是挣扎也无法抑制地笑了起来。“哈、哈、上官……哈……哈哈……小……哈哈……人!”

上官逸站起身来,凝视眼前身子扭动不止、表情痛苦不堪、却又笑个不停的冷清寒片刻,便低了头转身向小羽处走来:“你脚下蘸了盐水,这羊儿是万万少不得此物的。倘若后悔,还来得及。”

这是他第一次面朝门口,小羽瞪大双眼本想想看个仔细,不料陡然间木门大开,小羽与已近眼前的紫眸面面相觑。

一见小羽,上官逸紫眸一滞,紧接着便恢复了原先的淡漠。

“你回来作甚?”不等小羽细看,上官逸已转身向内走去,冷清寒的笑声开始沙哑,小羽跟在上官逸背后,并不回答他的问话:“放了她吧。”小羽对这样的上官逸有些畏惧,不敢走得太近,心里也有些抵触叫他爹爹。

“为什么?”上官逸始终不面对小羽,压低了嗓音显得很是烦躁。

“她……她……她是冷昔的娘亲、义父的爱人……”小羽越说声音越低,但这话她相信上官逸听得到。

“这又怎样?”上官逸的声音依旧不耐。

“我……”眼瞅着冷清寒笑得气喘不已,小羽索性走了过去牵开那只山羊。再看那双玉足,足底已是红彤彤的露出了血肉。

小羽见状,连忙拽起自己衣袖正欲撕布包扎,却被一股强大的气流掀翻。只听‘砰’地一响,背狠狠地摔在了墙上。

“此事于你无关!”上官逸脸上依旧毫无表情,可一双紫眸在月光下泛出了极其诡异的红。不知是摔得太重,还是被眼前紫红的双眸所震慑,小羽愣愣地瞅着上官逸,满脸写着难以置信。

“我不会感谢你,”嘶哑的女声自小羽头顶飘了下来,冷清寒眼里除了冷漠,又多了点小羽分辨不清的东西。“哼,父女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给我滚!”

小羽无视冷清寒的冷视,将目光迎向那双有着紫罗兰光彩的瞳眸上。“光复大衍就真那么重要?说什么拯救苍生,造福百姓,却耗上成百上千的性命只为一本不能吃、不能穿的破心诀!”

“住嘴!”伴着一声怒喝,小羽又一次撞到结实的青石墙面上。小羽低着头,嘴角含笑地用手背抹去口中沁出的丝丝腥涩,缓缓抬眸无畏地望着那张没有丝毫表情的脸,半晌后,嗤嗤大笑起来,继而低声轻泣:“为什么?为什么?你教我万物皆有灵性,万事性命关天,如今你自己却为了一己私利、践踏别人生命?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还有句话,我没教过你吗?”看着伏地而泣的小羽,上官逸冷酷无情地吐出八个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说完,他衣袖一挥,一男子拖着小羽往侧院走去。小羽本欲挣扎,却发现经过那两次撞击,浑身已像散了架一般疼痛乏力,此时的她惟有任其拖拽。“慢着,”上官逸的声音在背后再次响起,男子停下了脚步。“告诉你母亲,天下是我的,谁也夺不去!”

男人的脚步重又响起,眼看自己即将被拖出门廊,只见白光一闪,小羽身前的男子闷闷地瘫软在地。小羽尚在诧异,忽觉腰间一紧,人已被腾空抱起,轻飘飘回到冷清寒身边,而此时,束缚冷清寒的绳索也在同时被一道寒光割断,整个人瘫软在地。

小羽抬头一看,禁不住泪湿满衫。这白衫胜雪、面如皎月的,不正是她连日来朝思暮想、思寐难眠的绝尘宫少宫主——冷昔。

第六十一章

寂寂山谷,月晔如水、静漪无声;浩浩苍穹,风摇云曳、影动星移。谷底的枝叶随着山风的吹拂,时而高悦时而低怜,夹杂了丛林间莽兽的嗥吼远远传来,将此刻的绝尘宫烘托得诡谧而苍凉。

腰际间丝丝的温热因为臂膀的力度,渗透污浊粗厚的血衫,一点一点沉静了小羽烦乱不宁的心绪。她抬眼望着所依之人,只见那胜似皎月般清亮俊秀的面庞正凝视着伫立于眼前的紫眸男子,沉稳而专注的神情中看不出半分情绪的波动,极是从容不迫。看着月下的冷昔,小羽有了瞬间的恍惚,此刻的他俊美依旧,然而,浑身散发出的笃定与稳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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