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芳芳和马希望有过节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说是过节也不是深仇大恨,这过节的起因也是男女那件事引起的,马希望对苗芳芳心存不轨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因为马希望握着田芳芳的一个把柄,把柄是一把无形的手,随时的都会伸出来,把平淡的日子给搅和出酱汁来。
马希望有个习惯,这习惯也是从爷爷那里传下来的。爷爷不但给了他羊鞭子,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酒葫芦,摔着羊鞭子驱赶着那群“咩咩。。。”叫的羊时,马希望的心里就泛起一种难言的苦闷,一苦闷就从腰里摸出葫芦,拧开塞子,一仰脖灌两口就算是解闷子了,有了酒葫芦就相当于放羊有了个伴。羊不会说话,整天的守着一群羊,他感觉自己也变成了羊,是一头随时都可以把前腿打在母羊背上,伸出那玩意过把瘾的公羊。
田芳芳有三分地在凤凰岭的西南脚,地是块硬茬子地,就是说土质都是黄泥。那里的地势也比较高,尽管紧挨着河,可是水根本引不上去。那三分地是村里额外给田芳芳的,算是对军属家庭的特殊照顾。村里每一个军属家都在那里拥有额外三分地。
开春的时候,田芳芳把地里的土重新翻了一遍,犁上沟洒上婆婆育好的玉米种,玉米种已经萌发出来白白芽,好像粪池里的小蛆虫,然后用舀子浇上水用土覆盖了,没几天那“小蛆虫”就钻出了土变成了嫩绿的叶,等雨季一来更是疯长。
河把凤凰岭和田芳芳的那块地给隔开了,田芳芳提着水桶去提水的时候,正巧碰上了马希望在河对岸的岭坡上放羊,去年冬马希望的羊卖了个好价钱。他只留下了眼前的两只母羊,母羊是他家的钱罐子,也是马家的希望。
马希望瞅见了田芳芳,那迷糊瞌睡的小眼睛顿时来了神放了光。羊鞭子插脖子后,躬着腰伸着脖的溜了过来。
“种啥呐?妹子。”无话叨唠三声,实际马希望知道,田芳芳种的就是玉米。
田芳芳蹲在河沟底的一块突出来的石头上,正把捅撂河里捞水,不抬头她也知道是马希望过来搭茬。
“马大哥放羊啊,种的玉米。”这也是一句废话,马希望不放羊那才成了凤凰村的怪事,谁都知道,马希望放羊是爷爷辈传下来的,爷爷放羊差点写进了县志。他马希望放羊,放来了一个屁股好似磨盘就象是过年蒸的发面馍馍似的媳妇。
“天老不下雨,地旱吧。”马希望说这话时,也是无意,可听的却心乱的好似胸膛里跑来一群小兔子。
“嗯——”田芳芳不情愿的应了声,她最不愿意听到那“旱”字。
有一会,她在岭上干活的时候,一群生了三四个娃的女人站地埂上说什么,她们以为田芳芳听不到,巧的是正好顺风,田芳芳的耳朵也好使,她们说的话听的真真切切。
“你说成军家,也真不容易啊。”
“是啊,男人好几年不回来,这里里外外都她一个人。”
“你说怪了啊,成军咋就没给种上呢?有个孩子就是个伴。”
上面说的还是正经话,再往下听就不怎么顺耳了。
“是不是她那块地不行啊,盐碱地不打粮。”
“看她屁股蛋子,可是块肥茬子啊。”
“肥茬子地,不也整天的旱着么。旱的都快冒烟了啊。”
“哈哈。。。”
田芳芳羞的面红耳赤,真想一头钻河沟里成个落水鬼,到时专门去勾引那些长舌妇的男人,她们也尝尝没有男人的滋味。
水满了桶,田芳芳的心飞到了西藏。骂那个男人的狠心,这一骂就分了神。一提水桶,桶没有提上来。
“哎呀——”一声整个人栽进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