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希望中午喝大了,喝的眼前都是羊。人逢喜事精神爽,马希望今个高兴,能让马希望高兴自然也离不开羊。三月三那天,马希望提着酒葫芦到镇里赶山集,相中了一头公羊,那头公羊正是壮年,浑身上下的毛白如雪花,没有一根的杂毛,更重要的是毛很顺溜,两只犄角也是锋利张扬,有经验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头健壮的公羊。
马希望顾不得打酒,就和卖羊的盘起价来。买头公羊是他老早的打算,要想把爷爷的事业继承下来,缺不了一头配种的公羊,这配羊的活他想替也替不了。
马希望把口袋里的钱全抖擞出来,数了数有二百四十七。马希望会说,先是哭穷再攀亲戚。卖羊的急钱用,就从马希望手里接过钱,买卖成交。马希望还是抠的要命,死皮赖脸的留下了两元钱,指着那空空的酒葫芦,说给我留点酒钱,放羊不能没有这个。
公羊牵回了家,附近村里的墙上也在一夜之间多了几行用石灰写的字,字歪歪扭扭。“凤凰村马希望配羊”。马希望配羊,字义上能让人误会,误会的让人发笑,一发笑便传播开来。马希望这头公羊算是发挥了作用,不但但成功的让自家那两头母羊怀上了种,还为马希望挣起了外钱。
中午的时候,苗家圃的苗二和王家弯的王顺义一起来配羊。他俩是马希望的回头客。放羊的人好像都喜欢喝二两,今天他俩牵着进入发情期的母羊来,不是空着手来的,苗二怀里加着一块二斤重的猪头肉,肉香扑人的鼻子。王顺义手里提着一条活蹦乱跳的肥鲤鱼,鲤鱼是王顺义在芦苇荡放羊的时候,逮住的。这鲤鱼出风头过了火,想来个鲤鱼跳龙门,结果跳到了河滩的芦苇荡里。王顺义听到芦苇荡里“扑棱”响,也是吓了一跳,等奔过去扒开芦苇定眼一瞧,脑门都乐开了花。
公羊爬在了母羊身上,发了情的母羊也不再烦躁四处撂蹄子。温顺的立在墙根处,仰着脖子紧闭羊眼,不时的“咩咩”几声,温柔的好像女人哭。
三个放羊的在屋里扛上了酒。酒量都不大,可今天菜好,心情也好。自然酒就喝的没有了分寸。
马希望喝的舌头成了直板,说话有点含糊不清楚。
“我。。。我。。。马希望。。。高兴!”
那俩人也附和着说:“高。。。兴!”
“今天。。。配。。。配种。。。不收钱了!”
一听不收钱了,俩人都端起杯子,说:“马大哥爽快人,来。。。干了!”
马希望用衣袖摸了摸眼,说:“谁不干谁是母羊。。。哈哈。。。”
谁都不想当挨公羊爬的母羊,干了个底朝天。
他俩啥时候走的,马希望忘了。马希望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进了西山。他是被一阵风吹起的嫩柳条拂在脸颊挠醒的,睁开眼把他吓了一大跳,不是因为天黑了,而是因为眼前的羊一个也不见了踪影。
出了一身的冷汗后,才慢慢回忆起中午苗二和王顺义来他家配羊。喝大了。两个人走,他非要送人家,一送送到了凤凰岭才刹住了脚。两个人过了岭,马希望就一头哉在那棵粗壮歪脖柳树下,打起了呼噜。今天他压根也没有放羊。
马希望立起身子,拍打拍打身上的烂草柳叶。刚要抬脚,他听到了一种异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