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也丢了马希望的魂,马希望再也没有了以往的精神头,如同一只患了重病的老羊,奄奄一息的很少不出门。就连床上那事,马希望都没了心,鸟进了窝,没多久,鸟就成了死鸟,正在兴头上的女人,紧夹双腿,瘙痒难耐。
马希望心里窝了一肚子的气,好好的一群羊被贼在眼皮底下掏了窝,心爱的虎子也被顺手牵走,想到虎子,马希望更加的伤悲。虎子肯定被他们打死吃了狗肉,我可怜的虎子啊!
憋闷了几天后,马希望再也沉不住气了,沉不住气的原因就是,马希望感觉这事就和刘传田肯定有关联。人也怪了,越是怀疑起一个人来,他的言行举止就越来越相向。尽管,刘大山和刘瘸子一再证明这事与刘传田无关,凡事都要拿出证据来,因为那晚刘传田在刘瘸子的热炕上睡了一晚上,也就是说刘传田没有作案的机会。
马希望不这么想,他的脑子已经上了邪,钻了牛角尖。马希望决断:这事就不是刘传田干的,肯定也是他和这伙毛贼内外勾结,然后再以吃野兔子肉演一场鸿门宴,甚至刘瘸子去麦场拿草引火,都是刘传田故意引的套,他奶奶的,不怕贼偷就怕贼瞅。看来刘传田盯着自己那群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啊。丢羊以后,马希望神经有点错乱了,有时在睡梦里也是喊羊哭羊。将心比心,这事放谁身上都架不住,就说狗蛋娘吧,只要头一着枕边,脑海里都是狗蛋,闷头闷闹的儿子。
刘传田这些日子,一些举动更是引起了马希望的关注,也证实了自己对刘传田的怀疑,是正确的。到底是什么刺激了马希望呢?原来,刘传田最近买了一部手机,尽管这手机在已经逐渐富裕起来的凤凰村算不的什么。可是这刘传田买手机就有问题了。刘传田在村门市部显摆那直板手机的时候,有双小眼睛可在一旁盯着呢,那天马希望正巧出来打酒喝,丢羊后,马希望的酒越加的频繁,老婆劝他也是白搭,干脆放任他喝吧。马希望提着祖传下来的宝贝酒葫芦,走在回家的路上反复掂量,掂量来掂量去,得出一个荒谬的结论:肯定是刘传田用分了脏的钱买的,要不就凭他,三馋六懒的能买的起这玩意。
心神不宁的希望大哥,回到家。中午饭都没吃出啥味道。老婆见马希望这样,就劝自己的男人。马希望不爱听老婆的唠叨。把碗筷一推。对老婆闷声闷气的说:“我出去趟,你吃吧!”老婆问:“不吃饭,你干什么去啊?”马希望没好气的应了声:“找羊!”
希望老婆嘴里含着饭,半天没咽下去。望着男人走出去的背影,心里也不是滋味。毕竟这是自己的男人,尽管这男人心眼有点坏,特别是在背后捅了狗蛋和田芳芳一把无形的刀,弄的两家破散分离。后来夫妻俩交欢兴浓时,马希望就把在玉米地里,狗蛋和田芳芳趁着暴雨欲来,放纵偷情的事,说给了女人听,听的女人浑身上下燥热,这次,女人的脑海里尽是狗蛋和田芳芳在玉米地里欢娱的场景,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女人在男人的身下,放浪无比。事完后,女人意犹未尽的趴马希望的耳朵边上,娇声的说:“哪天,咱俩也去玉米地试试。啥滋味?”
马希望拍了女人肥硕的屁股一巴掌,笑骂道:“咋,你还来瘾了啊。”
此时,女人心疼男人,你这饭吃不进去,出去散散心也好。女人还寻思着,过几天和马希望回趟娘家,这羊丢了,家里也没有值钱的东西了。回去看看哥哥叙叙姊妹情。
最近这些年,哥哥在村里承包了一片荒山野岭,种植树木,圈养山鸡。再加上村子靠近三面环山的古潭水库,引来城里人游山玩水环湖垂钓。哥哥养的那鸡,还有鸡下的蛋也沾上了绿色的标签,成了争先抢购的香饽饽。女人想好了,今晚就和马希望说。明一早,俩人就去哥哥家,顺便也让哥哥劝劝马希望,这羊已经没了,人再憋出个病来,就不值了。
就在女人收拾碗筷的时候,听到有人喘着粗气跑进院子,慌里慌张的喊:“明天他娘,不好了!”女人的心里咯噔一下,身子还是迎了出来。一看是刘传田的嫂子。
“咋了?妹子。”
“你快去看看吧,希望和我家小叔子打起来了。谁也拉不开。”
女人一听,慌了手脚,门也顾不得关,就出了院子直奔村里。女人清楚,肯定是马希望找了刘传田的门子。你说这事没拿着人家的手脖子,瞎怀疑能行么?一路小跑,等气喘如牛的进了传田家的那道胡同,好家伙,胡同里已经涌了好多看热闹的,围堵的水泄不通。众人见希望的女人来了,自觉的让开一条路。
马希望和刘传田早已经被人拉开了。刚才,马希望被刘传田脱下鞋子,用鞋底一顿的猛抽,刘传田也是带了气的:你说你马希望,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请你吃了顿野兔子肉吃出仇来了?丢了羊赖我头上了,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啊,真是的,跑了媳妇骂邻居,什么人啊!你马希望是老婆孩子都有了,我刘传田可是孤身寡人一个,身下那玩意连女人的皮毛都没碰过,你马希望这不是败坏我嘛!我这辈子还想娶个媳妇给我生个一男半女的,这样谁家的姑娘跟我啊,就是个二水的娘们还要掂量掂量。
刘传田是越想越气,这打就成了真打。刘传田弟兄五个,他老四。除了老五有出息考上中专在临海市商业局当会计,其余弟兄四个都在家里务农,闲余的时候跟着当工头的大哥出去抹抹水泥撂个砖块的挣钱养家。刘传田跟大哥最亲,大嫂人也善良,对婆婆还有这个不省心的小叔子好,也是在凤凰村里有口碑的。当时,大哥没回家,大嫂听说马希望和刘传田争论起来,争论的焦点就是马希望一口认定是刘传田里外沟通,把他的羊趁着雪夜寂静,来了个日本鬼子大扫荡。
大嫂来的时候,马希望和刘传田只是面红耳赤的争论,她劝了几句没有效果,就匆忙去找马希望的老婆。等俩人一前一后,赶过来。这场战争已经扫尾,马希望中了头彩,头破血流脸红肿。刘传田的手被马希望咬了一口,先是白血印,而后渗出了血。
马希望被女人和好事的乡亲拉回了家,众人七嘴八舌的一顿劝,见事态缓和起来,就一一的散去。女人端来一脸盆子热水,马希望蹲下洗掉脸上的血迹,女人在一边喋喋不休的奚落。马希望也不说话,闷声闷气的把脸轻轻的擦干净,挨了刘传田一顿的鞋底揍,这肿胖的脸火烧般的烫,烫的好疼,疼到心口窝。人不怕把话说出来,就怕把话埋心里。当天晚上,女人做了男人爱吃可口的,马希望也是端了端碗,没扒拉几口。黯然神伤的撂下碗筷,又上了炕自个生闷气去了。
谁能想到,马希望他能咽不下这口闷气么?咽不下啊!第二天,东方还没放亮,马希望鼻青脸肿的又来到刘传田家。只是这次后果比第一次要严重多了。
马希望是有备而来,他腰上竟围拢了一圈的雷管炸药,鼓鼓囊囊的好像是十月怀胎。一手握着打火机,一手捏着引线。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骂两声打三拳的,不算什么。事情闹到了这地步,是人命关天啊,
刘传田的老娘也被堵在屋里。看马希望腰里那雷管的份量,要是点着,不但但人成粉末就是房屋也要祸及街坊四邻,那还不如同排山倒海啊山崩地裂。气氛骤然紧张窒息。
马希望家里有雷管,是前些年的事,每当冬天。马希望就会吆喝上王家湾的王二,苗家铺子的苗三。去蛙跳河下游的三家汪池塘炸鱼。马希望也有那胆,导火线点上,“哧哧”火星子乱窜。等燃烧到离药管有三指长短,立马扔到冰塘子,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声响,冰花飞扬,雪花飞舞,甚为壮观。如此这般,炸出几个有规则的冰窟窿后,再下网捞鱼。冬天的鱼又肥又嫩,上了岸后活蹦乱跳,要是赶上北风刺骨,那鱼蹦不几下,也就变成了冻鱼,僵直在那里。
后来,凤凰镇政府响应号召,下来收缴村里的私藏枪支炸药,马希望也乖乖的响应,上交了一纸箱子雷管。谁能预料到,这小子心眼多,还留着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