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望着自己的命近啊,乡亲们没敢靠前的了,胆战心惊的远远的围堵在院门口,马希望的女人疯了般想跑上去,被马青海死死的拉住。马青海看出来了,马希望的情绪已经失控,说不定这手指头一哆嗦,就打着了火机,人想跑都跑不及。马希望的老爹就是在石头场子,点上雷管,结果一时性急,腿肚子抽了筋,活活的被飞起的石头砸成了稀巴烂的肉泥。
一辆警车拉着急促的警报,进入了凤凰村里。刘大山接到书记和村长一肩挑的刘加运的报警电话,老村长刘传新从村长位置上让出来后,镇也是响应中央的政策,实行书记村长一肩挑,这样也好,省的弄的拉帮结派意见不统一。
当时,刘大山一听就感觉事态严重,来不及和所长汇报,吆喝一声小杨,就亲自驾车奔来,在村口光秃秃的银杏树下,狗蛋爹犹如一道永远不变的人体塑雕,始终依靠在银杏粗大的树杆上,瞪大了眼睛张望着。。。刘大山在心里把狗蛋痛骂了一顿,你说劳改期满释放回家,好好的回家过日子多好。愣是狠心的连爹娘也不回来看一眼,这样的不孝顺的还真少见,
车还没听稳,刘加运就跑上来,拉开车门子。
“大侄子,可把你盼来了。”刘加运要掏烟。刘大山制止住说
“先去现场看看,万一晚一步,那可就。。。”
“是啊,是啊。。。”
刘大山摔开腿,跑在前边,小杨和刘加运在后面跟着,小杨老是纳闷,他这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就是赶不上三十开外的刘所。刘所雷厉风行的作风,让小杨时常感觉到激情澎湃热血沸腾,刚来凤凰镇的时候,心里委屈的不的了,当真的稳下身子,干起活。才知道别看这普普通通的乡镇派出所,事务不但复杂还乱,乱的头疼。每次和刘大山去办案,看到刘大山嬉笑怒骂的就把事情解决了,而且让人口服心服。对刘大山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小杨决定戒骄戒躁,好好的跟刘大山学习这基层经验,,就是晚回临海市里也值得。
“闪开,闪开。。。”刘加运老远就喊,他的心里比谁都着急,这官帽刚刚在入冬的时候重新扶正,可不能被马希望这一包雷管给炸飞。
人群自觉的闪开一道缝,正好容纳三个人进来。马青海见刘大山来了,也主动的伸手和刘大山握了握,没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那意思是,你来了,局面就交给你了。刚才马青海也是苦口婆心的劝马希望,小道理讲完了讲大道理,话都是掰开了揉碎了,说给马希望听,可是马希望就是一路要跑到黑。
马希望见穿着一身制服的刘大山来了,顿时更加的紧张起来,炸药芯子和火机的窜火口凑到一起,只要手指头按一下,人屋俱亡。
刘大山把警帽摘下来,递给一旁的小杨,小杨赶紧接了,大气不敢出的小杨,注视着眼前的刘所如何处置。这种事情,身经百战的刘大山也是破天荒第一次遇到,没有实战经验,只能摸索着来。几个方案迅速的在他大脑袋壳子里汇拢,如果扑过去来硬的不行,那样更会让马希望崩溃,一崩溃什么事都能干出来,刘大山可不想去做陪葬,再说这也是无谓的牺牲。先来软的,把人哄住再说。
“希望大哥,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弄这一曲。”刘大山带着和善的语气。
“大山,今天我非和传田做个了断,这羊就是他里应外合,偷的。不但偷了羊,还把我打的鼻青脸肿,这仇我要报!”
马希望狠狠的盯着跪在眼前的刘传田。刘传田也没有想到,马希望会来这一曲,早吓的软了腿,刘传田也不想死,这辈子还没有真正的做回男人,就这么走了,枉来世上一遭。
马希望怒骂:“他奶奶的,你说!你那手机是不是分了赃款买的吧?”
刘传田望着刘大山,一脸的委屈啊。
“希望大哥,我真没做那没良心的事啊,天打五雷轰啊!大山哥,你可要给我做主啊,我真没偷啊!”
刘大山略带严肃的问刘传田:“传田,你到底偷没偷?”
“偷了,”刘传田一时紧张,话也哆嗦出口误来。马希望听的真真的,抬腿对着刘传田就是一脚。
“什么。。。?你还真偷了。今天我非。。。”
“我说错了,希望哥,我没偷啊。”
刘大山大声的问刘传田:“你到底偷没偷,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刘传田坚决的发着毒誓:“我真没偷啊。我要是那样干,出门就让车撞死。原来我是有偷鸡摸狗的毛病,这不是已经改了么?这=手机是大哥发我工钱,在临海市里买的,买回来还挨了哥嫂的一顿骂,说我不知道攒钱娶媳妇,就知道穷显摆。”
“哼,谁信你那一套,”马希望根本不理会,看来今天他是做好了豁出命的打算。“你今天不赔我羊,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说着话,马希望拿眼瞅瞅手中的引线和火机,做出随时点火的动作。刘传田见马希望不相信他说的话,再也不言语,带着绝望的表情坐在那里,委屈的眼泪“吧嗒吧嗒”流出来,他后悔啊,后悔自己以前没走正道,谁家丢个东西就怀疑到自己身上。刘传田的弟兄们趴在墙头上,眼看着弟弟和老娘也是干着急白上火。刘大山耐着性子劝马希望,从国法到家事,最后说到有出息的儿子马明天,一说到明天,马希望的脸抽搐了一下,闪过一丝慌张和难言的表情,马希望的女人听到刘大山提到儿子,瘫软在地撇开了大口嚎着:希望啊,你作孽啊——
刘大山见马希望毫无动心,他暗暗的下定决心,今就是把命撂这,也要做最后一搏。他拿眼神示意小杨,小杨意会,就退后挥手,让人群后退,刘加运和马青海也打着手势,人潮水般的后退,让看热闹的后退,无非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人们都明白,千钧一发的时候到了,人人脸上都一个表情:紧张,恐怖,凝重。没想到电视剧里的惊险镜头,今碰到真实版的了。
刘大山在心里丈量了一下,他和马希望之间的距离,五米远,只要两步就能扑倒马希望,就是马希望点着了引线,留给自己的也就几秒钟,这可是在刘大山从警生涯中,最短暂也是最漫长的几秒钟,短暂是因为就这几秒钟,一闪而过瞬间的事,万一失手,就成漫长了,生命永远要在此画上句号,小杨紧张的望着刘大山,心悬到了嗓子眼。此时,刘传田的老娘,在屋子里开了腔
“小田啊,让这不识数的炸吧。不就是条命啊,他都不怕了,咱娘俩在乎什么。反正我这把老骨头也活够了,希望啊,炸吧。”
这句话一说,激起了马希望的怒火,马希望的手开始不停的哆嗦,那炸药引线就在火机的引火处颤抖。刘大山不想再等,大吼一声
“马希望,你看谁来了!”马希望一惊,扭头,趁这个千载难逢的时机,刘大山猛虎下山的扑了过来。穷途末路的马希望的打着了火机,随之点燃了引线,瞬间“哧哧”散着耀眼的火星剧烈燃烧,众人都惊的捂着耳朵撒腿后撤,可是好大一会,也没有听到那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原来,引线烧到离马希望的腰间有一指头肚子长的时候,熄灭了。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马希望被刘大山扑到在地,腰里的“炸药”四散开来。哪是什么雷管炸药,除了那引线是真的雷管上的芯子。腰里扎的是一布袋子麸皮,只不过均匀的围拢在马希望的腰里。
这马希望纯粹是唬人的,刘大山明白眼前的一切后,火腾的一下上来,又迅速压了回去,毕竟他也是老警察,来不得冲动,摸摸脑门上的汗,吐了口唾沫,接过小杨手里的警帽,重新戴头上,心里骂开了娘:操你奶奶的!虚惊一场。
刚才因为受惊吓过度的刘传田,缓过劲来后,有了神气,窜上去就对马希望一顿的厮打。众人见解除警报,聚拢过来,看到眼前的一切,不由的哈哈大笑,马希望啊,马希望,也就是你能想的出。
不管怎么说,马希望非要去镇派出所走一趟了。所长亲自指示:就是麸皮当炸药也不行,这不是死人不死人的问题,这种假恐吓更能生成混乱,制造紧张气氛。对马希望要严惩不贷。
这么一闹腾,马希望赔了夫人又折兵,蹲了几天派出所的小黑屋,好好的享受了一下面壁思过的滋味,另外罚了五百元的扰乱治安的款,本来是要一千的,碍于刘大山的情面,毕竟是一个村,讲法制也要讲人情,所长也就顺势给了刘大山这一人情。这些年,刘大山的脑子也活泛开了,活泛开是自从狗蛋事件以后,每次见到狗蛋爹,刘大山的心里就感到堵得慌。
马希望回到家,再也没出过门,一蹶不振。直到儿子放了寒假,捎回三千元的奖学金。马希望才稍稍的得到安慰。村门市部门前,又开始有了他的影子。
直到来年开春,马希望送走儿子上学后,马希望做了一个改变他命运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