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拉,请和我约会吧!”华特以八百米加急的速度,朝着艾尔拉跑来,赤色的瞳天真地望着艾尔拉。“啊?”艾尔拉明显受到惊吓,向后倒退了几步,险些跌落到喷水池中。“你是什么种族的?精灵族?神族?天使族?龙族?”华特看到静坐在一旁的影,睁大血红色的眸子,哗然大叫起来,“还是魔族?”
影躲在树荫下歇息,却不料被这个少年打扰,显然有少许怒意,缓缓举起右手,竟有汩汩的泉水从右手的指缝中流出。影将泉水洒在脸上,随后,睁开漆黑的眼眸,冷言,“请你不要打扰我休息,否则,休怪我使用魔法。”他的语气是淡然的,却带有不容置疑的意味。
“可是,学院是有结界的。”华特随意地点头。当看到影手中涌出的泉水时,收敛起脸上的笑意,拉起艾尔拉小跑着离开了。
影喘息着收起手中的魔法,此起彼伏的痛从左肩传来。自从上次被溪郁咬伤后,一直隐隐作痛,似乎有一种要被吞噬的感觉。“溪郁……”虚弱的击掌,唤出自己最信任的幻兽,“带我回寝室……”“是。”雪白的幻兽瞬间幻化一只巨型的白狼,影吃力的伏在白狼的身上,黑色的羽翼将影整个人团团包住。
学院的天空上,黑色羽翼凌乱的飘落,犹如一场黑色的雨。
芸呆滞地凝望着散落的羽翼,伸出手去处碰它们,而然它们却在被处碰的那一刹那,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是临死前的最后挣扎。
“芸,我最后的族人。”曾记得那个自称是自己族长的女人泪眼朦胧的对自己诉说着凄惨的身世,“芸,救我……”那个女人死死抓住自己的衣袖,她的手透明得如同水晶。“我讨厌别人威胁我。”芸只是强行地推开悠的手,冷冷道,“我和你没有关系,所以请不要打扰我。”“救我……”悠依然死死地抓住芸的衣袖,不停地呢喃。
“芸小姐?”身后传来的一阵娇笑打断了芸的思路,“为什么要背弃devil呢?一旦失去了他,你的人生将被泪水充斥。”
芸转身,淡定地看着站在眼前的史上最强的魔法学院的校长,莞尔一笑,“但是,我的命运注定如此。”
*
月光为苍茫的大地披上了一层薄纱。中央喷水池中的水珠迸发出轻快的旋律。那些无意间,跃出水池的水滴,凝聚在草坪上,坠满草尖。
“嘘!”华特尽可能地压低他高分贝的嗓音,但依然嬉皮笑脸地说道,“艾尔拉,我先跳下去,然后你再跳下来。”语毕,华特敏捷地跳下树,跑到喷水池边后,朝着树上的艾尔拉不断地招手。艾尔拉颤巍巍地站在树杈上,缓缓吸了口气,随即闭上眼睛,跳了下去。
“其实我是萼云山伊诺大巫师的大弟子,不过因为生性贪玩,被师父逐出了萼云山。是不是很悲惨呢?”华特嬉皮笑脸地说道,时不时抓抓淡金色的头发。艾尔拉躺在草坪上,望着那深色的天,淡淡问道,“那你是什么族的呢?”
许久,华特从腰间取出一支小巧精致的手枪,朝着天际开了一枪后,伴随子弹爆裂的声音,华特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我没有种族,我只是我。”艾尔拉侧过头,笑如桃花,“哦,我知道了,你一定被其他种族伤害过、或者是你背叛了你的种族。”华特显然有些吃惊,将手不停地捶在胸前,立即狡辩,“我没有。”“你就是!”艾尔拉调皮地站在喷水池边,微笑着将水甩向华特。
华特敷衍般地回击了几下,随后仰起头,看着天空微微一笑:离烁啊,你好吗?
“溪郁啊,你不是应该在影身边吗?”艾尔拉快速地跑到树下,仔细查看着躺在树下的幻兽的状况。“它似乎伤得很重。”华特俯下身子,用手触摸了一下溪郁的毛发,待看见溪郁因触动而向后挪动后,证实了他的想法。
“它是四灵兽,按理来说,在这个学院里除了它的主人外,没人可以伤到它。”华特从手枪上取下一枚子弹,将子弹揉碎后,想抹在溪郁的额前,在看到溪郁又向后退了退,便笑道,“这真是个倔强的幻兽,除了主人的命令,任谁的命令也不听从。”当看到艾尔拉抱住溪郁,神情有些许怀疑时,华特的眼睛向下沉了沉,淡淡道,“这是麻醉弹,现在至少可以减轻它的痛苦。”语态中,似乎有略微的不屑。
“我……”艾尔拉有些羞愧,把头垂地低低的。使他人看不清她的神色。在华特将麻醉弹的粉末抹在溪郁时,她清楚地感受到怀中的幻兽在微微颤抖。“好了,现在应该不会太痛了。”华特恢复了已往的神采,笑嘻嘻地抚摸着溪郁的毛发,“看这四灵兽的样子,它的主人也应该受了重伤……”
*
艾尔拉和华特来到影的寝室已是午夜。影的寝室很黑,除了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屋内的光线外,没有一处光线,显得整个寝室被阴影笼罩着。
“嘶――”寝室的角落处,传来一声淡淡的呻吟。
艾尔拉胆怯地缓步靠近寝室的角落。“影?”当艾尔拉看清楚发声者的眼眸时,发出了哀叹般的叹息,“你怎么啦?”迅速扶起躺在墙边的影,将他扶到沙发上,打开沙发边的复古灯后,开始仔细查看影的伤口。
“没事……”影微微喘息,缓缓推开艾尔拉,黑色的眼眸在微弱的光照下,却亮如星辰。“如果你没事,你的幻兽就不会伤成这样。”华特将溪郁放到魔法床上,回过头,走到影的身边,一边检查着他的伤口,一边激动地责问道,“我华特虽然与你接触不深,但是,我华特可是艾尔拉的男性朋友,不可能放任你不管!”
艾尔拉在看到华特紧张的神情后,不禁‘噗哧――’的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华特莫名地看了看艾尔拉,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我做错什么了吗?”影躺在沙发上,黑如泼墨的发丝不经意间遮住了亮如星辰的眼睛――她终究还是刺伤了自己,即便这是她犹豫过后作出的决定,但是还是不可饶恕的罪孽。
“还好,伤得不是很严重。”华特在细心检查过后,作出了这样的判断,视线渐渐转移到影白色衬衫上的一根黑色羽翼,“这个是……是魔族皇室的特征!”“魔族皇室?”艾尔拉天真地凝视着华特手上的羽翼,呢喃着。
“唉,真是麻烦呢,是不是,影。”虚无中传来一阵犹如银铃般的笑声,随即艾尔拉和华特如同睡着了般,安静地倒在了地上。“影,我已经消除了他们的记忆,接下来的任务,主人说期待你的表现。”那个声音笑盈盈地说道。随着一个消音,那个声音彻底消失,仿佛不曾出现过。
“溪郁啊,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影蹒跚着走到魔法床边,抱起受了重伤的溪郁,淡然地仿佛叹息般的说道,“毕竟,已经众叛亲离了。”
*
partfour
学院的夏日,知了的嘈杂将喧闹一并抹过,一切都显得宁静安详。
芸缓缓睁开眼睛,浑身的伤痛伤得她几乎不能动弹,好几次都发出极大的呻吟。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的芸忍着剧痛,缓缓爬起。
这次真的几乎被他杀了呢……
芸安静地坐在病床上,嘴角不经意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苍白的手指不间断的抚摸着左手中指上的那一枚接近透明、从不同角度看去都会折射出不一样的光彩的戒指。
“芸。”耳边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声,“你伤到了他……”
“这不是你希望看到的结局吗?悠。”芸将戒指摘下,放在病床上,淡淡一笑,“我伤到了他,实际上自己也已经差不多快死了呢。”细细凝视着安放在病床上的戒指,似笑非笑的说道,“悠,我快死了呢……”
坐在病床边的女子木呐的摇头,“不会的,我最后的族人。”“是吗。”芸低下头,看着戒指在自己手中模梭,透明的晶石的锋利的棱角不禁将芸的手指划破,渗出金色的血液,“或许现在就应该完成我的使命,不是吗,悠。”
芸莞尔一笑,浅紫色的眸子中透出坚不可摧的决心,此时手中的透明晶石却发出异样的光晕,仿佛昭示着什么似的。芸挣扎爬起,将雪白的病服脱下,换上属于死神的制服后,她的脸色更为苍白,几乎没有一丝血色。
天接近于夜,学院的喧嚣都沉了下来,反而显得学院极其静谧。
“凤炎斩!”夜一般的寝室里,突然传出一声骇人的魔法爆发的声音,随后,在众位老师的制止下,终于制止了一场魔法战争,同时也逮住了这次事故的当事人――芸◎芙落,并将其带去校务处,因此,身处在整个学院偏东方位的校务处显得灯火通明。
“芙落同学,你为何要加害自己的同班同学?是听他人的唆使,还是……”迪诺老师身为学院的校务处处长兼芸班级的魔法药物的导师,首当其冲的询问道,见芸不回答,便转头询问站在一旁的影、艾尔拉和华特,“你们和她有什么矛盾?”
“没有,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导师。”艾尔拉抢在华特之前回答道,“对不对?影。”艾尔拉转身,笑道。“不是。”影简单地回答,让华特和艾尔拉都大吃一惊,“她刺伤了我的幻兽。”“啊,结果是显然的,芸同学。”迪诺老师从办公桌上拿起一支教棒,缓缓走向芸。芸却只是淡然的站在窗边,静静凝视着窗外的月亮。
――悠,你的愿望,我还是失败了呢。
*
“影,你难道不知道,你会害死芸的。”艾尔拉在寝室中不停地徘徊,跺着小步,手紧紧捏住信纸,口中念道,“圣约翰魔法学院初等部e班的芸◎芙落,将于明日12:00在圣教堂,被施与禁锢法术,夺取其魔法……”读完后,艾尔拉将信纸狠狠地扔向影,却被影怀中的溪郁咬得粉碎。
影静静地坐在一边,不发一语,只是轻柔地抚摸着溪郁的毛发。溪郁也只是探出鲜红的舌尖,轻轻舔着自己的前爪以及影的手臂,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她的确刺伤了影。”华特坐在影的身边,血红色的眼眸好似一颗滴血的红宝石,神闲气定地说着,却被艾尔拉用书本砸到后脑勺。
“笨蛋啊,芸这么做肯定是有理由的!”艾尔拉依旧犀利,但却多了少许的不信任,“芸,一定是有理由的吧?”最后,疑惑大于信任,她只能喃喃道。
在一切喧嚣归于零点的时候,艾尔拉的热度也一点一点降下,趋于零点。三个人各怀心事的坐在教务室,等待审讯。最新的报告声称:“芸◎芙落认罪,已经在凌晨被带入圣约翰魔法学院的圣教堂,于今日十二时接受魔法剥夺。芸◎芙落,乃这次魔法对决赛最有希望获得金奖的选手之一……”三人静静地听着关于芸的种种,华特对芸并不熟悉,却也细心的听着;影则仿佛与他无关似的,安静地玩弄着溪郁的毛发;艾尔拉绝望地望着窗外的即将下落的月亮,祈祷着什么……
――太阳快要升起了呢。
*
午时12:00整。学院东南方的圣教堂的神圣大门被开启。教堂内的烛光似柔和的阳,缓缓伸向教堂的天花板,天花板上的天使油画也仿佛多了几缕圣洁的光芒。芸走在几位身穿白衣的学生会主席的身边,缓缓走进圣神的圣教堂。偶尔,会看见昔日同学鄙夷的眼神、听见老师的叹气的声音,但依旧没有看到昔日的好友。怀着那么一些失望,芸独自缓步走向教堂的最前端。
“芙落同学,你可知你犯了什么错?”那个看似和蔼的主教问芸,待芸点头后,他枯槁的手指慢慢举起,在芸的额心停住,做了个五芒星阵的手势后,宛如死神般地轻轻挥动魔杖,欲剥夺其魔力。
“嗖――”地一声,一把锋利的冰刀划过主教拿魔杖的手,魔杖如同树枝般地坠地。众人惊异地朝着大门望去,只看见一个身着黑衣的少年虚弱地蹲在地上,以一手单撑于地,支撑着整个摇摇欲坠的身体。圣洁的白色光芒透过少年的身体,稀稀落落的照射进来。
“呼,还好赶上了!”一个清亮的声音亮起,似乎还带着笑意,“芸?”一个黑影从大门一闪而过,随之,有一位少女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雀跃地走向芸所在的位置。
“抓住他们!”‘和蔼’的主教举起正在流血的右手,快速挥下。随后过道两侧不知从哪里蹿出的学院魔法使迅速拦截住少女的去路,“请不要再向前走了,小姐。”
“哦耶,我来英雄救美啦,艾尔拉等我!”教堂的空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影子,只听到几声声响,学院的魔法使又向后退了几步。“影?”艾尔拉转身去扶起重伤的少年,一字一顿道,“真、是、讨、厌、呢!”
几乎是一个瞬间,影缓缓站起,漆黑的眼眸似乎带着一丝波澜不惊。他只是举起右手,清澈的水在手心流出,逐渐形成一条龙的形状。“咳咳……”忽然有少许喘息,影跪在华贵的丝绒地毯上,左手撑地,剧烈的咳嗽起来,但右手心中的水依旧汩汩的流着,没有停歇。
那个空中的黑影也同时慢慢现身,是一个极为清秀开朗的少年,他的手中还抱着一只形似猫的白色幻兽。
“芸,杀了他……”芸站在一排魔法使身后,恍然间耳边响起悠的声音,空灵清透,“杀了他……”芸猛地捂住耳朵,开始痛苦地挣扎,口中不停地呢喃着,“悠……”
“芸?”三人震惊地想要冲破那排魔法使,去解救自己的同伴。
“水龙!”
“风雪!”
“闪光弹!”
在短暂的魔法使用后,整个圣教堂被硝烟弥漫,隐去了天使的微笑和圣洁光芒,隐去了任何的杂音。仿佛只剩下芸一个人。
“芸……”悠从虚无中走来,注视着匍匐在地的芸,淡淡笑道,“你很幸福啊,有这么多可以为你失去生命的朋友,如果你死了,他们会很伤心的……即便他是影,是我们的敌族,但是你很在乎他,不是吗?如果……”仿佛是梦幻般的,悠的手臂穿过芸的身体,“对不起啊,我不能安慰你……我是虚无的,虽然我曾经存在过,但是已经消失了……所以你不必担心我,要记住,你很幸福……”
“悠!”芸从虚幻中惊醒,脱口喊道,却发现自己身处于惨败的小屋中,身边空无一物。用手撑起身体时,木质的地板发出一阵嘎嘎的声响。“影?艾尔拉?”芸试探性的喊了几声,耳边却只有自己声音的回音,无人回应。
“你醒了?”芸猛地一惊,四处张望。然,四周空无一人。
“这里是冥界,天堂和地狱的交界处。”那个声音依然缥缈虚幻,“悠,她已经前往天堂。她拜托我要拯救你。”
“那我死了……吗?”仿佛质疑般的,芸轻声询问,“我现在是生还是死?”
“你愿意生还是死?”调侃似地将话锋一转。沉默了许久后,芸惨笑道,“生。”
瞬间,芸眼前又陷入一片漆黑,只听见耳畔那句仿佛叹息般的语句,“那你就回去吧,悠会为你担心的,我不想让她这样。”
*
“不要,悠!”芸猛地惊醒,却发现自己身处于学院的医务室,学院校长月安静地坐在病床边,秀美的眉微微皱起。“悠是谁?芙落同学。”月淡淡笑起,淡金色的月稀稀疏疏地洒进月亮金色的眼眸中,泛出一丝诡异的光芒。
“不知道。”芸凝视着那双透出清晰的青色脉络苍白的手背,倏地笑了起来,“这回是你救了我吧,月校长。”月朝着病房房门淡笑着,手却不由的拍起掌来,“华特,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杀了她,不是你的愿望吗?”芸震惊地望向病房的房门,意外的发现那个淡金色发色,赤色眼睛的少年正斜着身体,靠在门框上,淡定的看着芸的一举一动。
“对不起,我不能杀她,因为她是艾尔拉和影的朋友,所以我不能杀她。你明白的,月。”华特难得收敛起脸上的灿烂笑容,意味深长的说着,随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你很幸福,芙落同学。”月校长站起身,走至床前,俯视着灯火阑珊的校园,竟发出了发自内心的叹息。而后,她走到病房门前,轻轻扣上房门,消失在医务室的尽头。
“悠,我很幸福对吗?”芸一个人孤单寂寞的坐在病床上,望着窗外的月,她惆怅淡然地笑出声来,“他们一直都在我的身边,不是吗?”
*
partfive
学院的仲夏夜,夜很静、月很清、天很暗,仿佛是看不清真相的人在一旁苦苦地追寻什么东西似的,让人陷入迷雾中,以至于――不可自拔。星光暗淡疏透,却依然以其特有的光芒斜斜地散在学院的暗处。那种让人沉醉的光晕,为整个肃穆庄严的学院增添了一丝生气。
树丛中一阵稀稀落落的声音过后,一个黑影瞬间闪过,闯入了学院的神秘之森。
“影……”在一阵意味深长的叹息后,那个魅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的任务,是不是对于你十分棘手――你竟然如此违抗我的命令?”
跪在草坪上的少年依然无力地低垂着头,在暗淡的光线下,依稀可以看见他右手腕处渗出的滴滴好似带刺的玫瑰般暗红的血迹。
“真是太宠你了,影。”那个声音中似乎有着某种刻刀的力度,一下一下地凿进那个少年的心中,“真是把你宠坏了……”那个声音又莫名的重复了一遍,好像带着某种深意。
“是的,主人。”影淡淡地回答,随后站起,嘴角渐渐弯成一个弧度。
之后,那个少年迅速消失在这深沉的夜色中。
――因为,他讨厌光的存在。
*
“呼……”躺在寝室中的地板上的少女大口大口地穿着粗气,时不时抬头看着墙壁上的时钟,“真是讨厌啊,被软禁在这里。华特那个家伙,竟撇下我,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话说回来,影也离开了2个小时了……好累啊!”少女发泄般的低吼了一声,在听见开门声后,警觉地回头张望――原来是影。明显缓了一口气的少女猛地站起来,拉住来者的衣袖,雀跃地说道,“哇!你终于回来了。”
“嗯。”敷衍地点头,影准备起身回房,随手朝着少女挥了一下手,以表明自己没有精力再说话了。“喵。”雪白的幻兽乖巧地绕在自己主人的身边,轻声叫着。“嘘!”影俯下身体,对着溪郁眨眼,低声吩咐。灵巧的幻兽也知趣的回到属于自己的魔法床边,安分地躺在上面,眯缝着金色的猫眼。
“是不是魔法使用过度了,影?毕竟救活一个死人,要耗费许多魔力,凭你没被封印的四分之一的魔法,应该会消耗你的体力甚至是生命,对吧。”华特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忽然站在窗台上,手肘抵在窗框上,缓缓开口。
“嗯。”没有过多的力气回答,影只是虚弱地扶着墙壁,走到床边,倏地倒在了床上,不过他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气,在床上不停的喘息。
“我们被月校长软禁了。”艾尔拉一针见血,提出了这次问题的关键点,“我们无法出去,即便你们可以出去,但是,就目前而言,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可以去解救芸,而且,更糟的是自从上次我们对魔法使使用魔法后,我们犯了学院的条例,换句话就是,我们也有可能在圣教堂被剥夺魔法,但……”艾尔拉喘气,惨笑,“我还是很担心芸……我们是不是很傻,都不知道为什么,就冒然闯进圣教堂,不要说解救了,我们现在也是自身难保。”
“好了,你们现在可以回寝室了。”突然,屋门被打开,看见来人是个身穿黑袍的学院魔法使,“是月校长吩咐的,现在你们可以离开。”他的眼神呆滞,宛如一只木偶。
在三人离开后,房间的灯徒然暗了下来。只听见一句幽冷的女声响起,“呵呵,命运的人偶就在那里呢,我可敬的殿下。”
*
接下来的几天,依然没有芸的消息。转眼间,初等部的学生即将参加第一个月的月考,为了检测这个阶段中学生的学习态度和程度。
“请将书本及其与魔法药物科目有关的东西放到讲台上。”清老师清咳了几声后,开始下发试卷:洁白的试卷上并没有任何一个字,而且就算透过阳光也看不到试卷上的试题。“这是张魔法试卷,是要通过魔法咒语才能看见试题。”清老师不慌不忙地举起试卷解释道,随后,淡定地说道,“现在开始答题,期间不容许使用魔法。”
“影……”艾尔拉坐在影的后面,轻声问道,“a卷的第二题怎么做?”影淡然地将自己的试卷举起,透过阳光,可以看见试卷上清晰地写着,“用萤火泪加上生命水,将他们均匀调和后,每过五分钟加上艾草之水……”“影,请将你的卷子放下。”讲台上,清老师厉色地看着影。影无奈,只能将卷子往讲台上一放,淡漠且快速离开了教室。
“真是个倔强的孩子……”清老师叹息了一声,随后举起影的试卷,细细端详起来:虽然字迹有少许的不屑,但是总体看来,这张卷子似乎找不到一点错误,或者说是一张没有瑕恣的试卷。微微震惊,清老师还是放下了卷子,看着坐在考场角落的安玄:他正安静地趴在课桌上睡觉,和影一样是个出色却又慵懒的孩子,或者不如说是两个有资本慵懒的孩子。
“呼……”清老师缓过神来的时候,只看见安玄站在讲台边,一语不发,手中还揣着试卷。“哦,你放下就可以了。”清老师有些内疚的看了一眼安玄,笑道,“回寝室休息吧。”
“嗯。”名为安玄的男孩子点头,然后转身缓步离开了教室。完全和影不是一个步调的男生呢。清老师微微一笑,接着又开始严厉的监考,不过清老师似乎把重点监考目标定在在艾尔拉的身上,这也使艾尔拉痛苦不堪,只能艳羡其他学生‘光明正大’的作弊。
“什么世道啊!”考完试后,艾尔拉踏出教室,朝着天空大声喊道。此时,学院的天空是极其湛蓝的,似乎没有一丝瑕恣,纯净而且剔透。
“艾尔拉同学,请安静。”刺目的阳光使得艾尔拉看不清来人的样貌,只知道那个声音令人悚然。随着光点的变化,沉落,以至于消失,艾尔拉终于看清了来人的双眼――是多么阴冷的目光在少女褐色的眼眸中流离。“依汇,很抱歉。”艾尔拉满怀歉意地点头,随后依旧笑着跑到树下,一个人坐着,冰蓝色的眼睛毫不畏惧地看向天空,让刺目的光照进眼眸,掩去其无力的哀愁。
*
学院的午后,是宁静的无力。整个学院被喧嚣充斥着,四处都可以看见谈笑的学生。但,往往一扇门阻隔了两个世界。因为一但进入学院,便不能踏出这座铁门重重的地方,甚至在你毕业前都无法看见自己的父母。所以,这座看似欢愉的学院,却是受伤的人的容生之所。
偶尔会看见窗外的世界,尽管没有学院这么热闹,却透出一份祥和。芸已经被关进这个似牢笼般的病房整整三天了。自从上次看见华特和月后,就再也没有看见过‘人’。自此,芸总是显得很安静,宛如空气围绕在身边一般,让人不易察觉。
芸一遍一遍从房间的角落走到门口,再走到另一个角落。她不厌其烦的走着,直到自己感到累了才停下脚步,卷缩在房间的角落。其实,自己也已经要被他们遗忘了吧,毕竟做出了那么多伤害他们的事情,也许,自己不会再被他们原谅了吧。芸在趋于寂寞的时候,常常这样想,只是为了不要让自己忘记美好。
“你需要的笔和魔杖,小姐。”门突然被扣开,来者是为身穿黑袍的魔法使。“谢谢了。”芸朝着来者莞尔一笑,却稍微停顿了片刻,终于唤出来者的名字,“岚晨。”听到自己的名字后,来者将额前的帽檐缓缓上拉,露出了一张极为干净的脸:浅棕色的发,在阳光下却折射出卡其色的光泽,金色的瞳,与月和溪郁的不同,他的瞳是极其纯净的,没有任何瑕恣。“这是第几次了,你违反规定,给我送东西?”芸笑嘻嘻地问,随后拾起少年给她送来的东西。
“不多,才第五次,芙落姐姐。”年约十一、二岁的少年看了一眼芸,俏皮地笑着,“比起你帮助我的,这只不过是份内的事情罢了。”
“是吗?”芸将头缓缓垂下,声音有些沙哑,“那以后就不要再顾我了,小心惟雏生气……”“她不会啦!”少年却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可是可以蛊惑人心的魔法使,姐姐不会忘了我当年的事情吧!”
芸怔了怔,随即点了点头。当年那个男孩子是怎么离开那里,又是怎么杀死他唯一的亲人,她是知道的,也是唯一幸存的知情人。
“我先走了。”少年转身,对着芸做了个‘下次见’的动作后,刻意压下帽檐,匆匆离开牢房般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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