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
用一张并不是自己的脸
告诉这个世界
没有不懂的爱情
只有不透彻的心
从出生到现在，我们会遇到很多人，有些人爱上我们，有些被我们爱上。我们花前月下的山盟海誓往往可以对不同的人说出，在不同的年龄段，在不同的月光下。我曾经以为爱情就是这样，在合适的时候爱上合适的人，天长地久是一种向往。一种有着天地般距离遥远的向往。而我们能抓住的惟有当下。可是后来我明白了，当下拥有的未必是真正的爱。真爱，有时会在转身之后的角落安静的看着我。而我，却再也无法回头。我只能挥挥手，假装潇洒的去下一个路口。其实心，还在老地方孤单的守候。
小微，我不说我爱你，因为爱和离开对我而言，都只是恍然间遭遇的一场梦而已。而我，是希望这场梦可以醒来的。。。
一。年少时，我们不懂爱情
我是在一次回家的公车上认识兔子的，那时候兔子才十三岁而我也只是一个高中生而已，因为觉得她穿背带裤蹦蹦跳跳的样子很可爱，所以我把自己的电话写在纸条上塞给了她。年少时候的喜欢无比单纯，没有任何的理由和原因。也许只是被飞扬的神情吸引；也许只是觉得蹦跳之间似乎看到同样年少的自己；也许只是在那个瞬间眼前出现的刚好就是这个人而已。塞纸条在我们那个年代很流行，不过也仅仅是在教室里流行，而我把这个趋势发展到了公车上。
尽管当时错愕，但是后来她还是给我打电话了。张爱玲说过：对于年轻人来说，三年五年就是一生一世。我和兔子在一起七年。从一开始孩子般单纯的依赖发展到后来所谓的习惯的爱。没有很多轰烈的故事，只是一个陪在身边一起长大的孩子。兔子曾经执著的认为我就是专属于她的，而我，在很多年后才真正明白所谓专属的意义。
我和兔子之间，这几生几世的轮回依然无法求得一个圆满，但是也正是那样的一个不圆满的缺口，让我之后顿悟我心头的那粒朱砂究竟是属于谁的，兔子听了也许会哭，也许不会，现在看来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那个人终究不是她，虽然我们曾经互相深深相爱也曾经互相深深伤害，但是她只是一个陪我走了七年的过客，七年之后便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了。
年少时，我们挥霍爱情。
兔子是一个很乖的女孩，每次和我的朋友出去都会安静的坐在旁边看我们嬉笑打闹，也许就是因为她给我的生活太过于平稳，所以我频频出击寻找我认为的刺激生活。在承认我花心的同时兔子也必须承认我对她的好，我总是尽力满足她物质上的需求，让她在同年龄的女孩中穿最好的衣服，去最好的餐馆吃饭，我根本没有心疼过如水般逝去的金钱，有时候在自己喜欢的人身上花钱，看着她愉悦的笑容，那应该也是一种幸福。
那时候没有互联网，没有qq,交笔友是当时很流行的一种认识新朋友的方法，而我乐此不疲，从而我认识了未央，未央说从很多封信中挑出我的那封是因为我写了一手漂亮的草书，给人不羁的感觉，于是我们见面了。青涩的未央不是现在所谓的恐龙，她长得很清秀，但是我把她对我的青睐无意地踩在了脚下，因为惊为天人的是陪她一起来的女孩青青。没有人能否认美女给人带来的视觉和感官的冲击力，这个女孩洋娃娃般漂亮的笑容彻底把我感染了，也一定程度上改变了我，兔子还有未央的生活。学校考试的时候经常会做选择题，二选一三选一还有四选一，所有题目的正确答案只有一个，而我却同时面对着那些答案，不知道哪个是正确的，所以我不选，所以我开始了我的感情游牧生活。我可以今天陪兔子吃饭，明天和未央看电影，后天约青青去酒吧，有时候停下，脑袋短暂性空白的刹那，我会怀疑自己身在何处，身边的那个人究竟是谁，而我自己是在我感情的哪一个横截面做一个间歇性的逗留？之后茫然。。。。。。
兔子很快发现了我的异常，女人都是敏感的动物，再年少的都不例外。当你的心并非完全在她身上的时候，她的静脉会出现异动，而这种异动的准确性奇高无比。既然被发现了，于是我淡然提出了分手。不知道为什么，跟兔子提出分手我根本没有心痛的感觉，反倒是一种解脱。似乎终于可以从这七年的束缚中摆脱了出来。就如同这些年一起走过的路是一场虚无，手掌摊开这条感情的轨迹线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一样，只是平静地说出这两个字。我丝毫没有想过兔子的心情，我只是觉得以后二选一的选择题可能会比较好做吧。七年，足够厌倦。我想兔子终究是要从我生命中离开的人，她的任务就是和我一起长大吧。
那天下午，我在公司接到兔子的电话，有些诧异，因为自从我和她提出分手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找过我，我以为她和我一样也可以把这段过去尘封入土束之高阁，每天面对全新太阳的升起，每天做着新的选择题。兔子说：“木子，我在你楼下。”我透过窗向外望，看到了兔子穿着背带裤站在大街上眼神飘忽，忽然有一点心酸，这还是几年前那个蹦蹦跳跳的兔子吗？她沉重的心灵还能负载轻盈的跳动吗？我承诺过要给她的快乐难道真的已经告一段落了吗？我以为我不会回忆从前，但是回忆瞬间选择强迫我的记忆。
“木子，你真的不爱我了是吗？”我哑然沉默着，听着兔子的叹息声：“我曾经以为我能陪你走一辈子，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走到尽头了，可是我还那么年轻，我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今后没有你的日子。木子，今天我是来跟你告别的。”兔子飘离的眼神让我胸口剧痛，我从来都不曾感受过这样的痛楚，我看她毅然转身向车流冲了过去。“我爱你！”没有任何的思考，这三次字脱口而出，随之滑下的是我的眼泪，我忽然很肯定我真的很爱兔子，之前的平静也许预示着今天的狂潮，之前的虚无也许掩埋着今天的风浪，之前的放手也许寓意着今天的挣扎。所以，当时，我回头了。我轻易的说了分手，而后又轻易的回了头。
当一个人用生命来坚持她对你的爱，我们也许会觉得她或刚烈或偏执或决绝，但是我们不能忽视她的勇气，那是爱给她的勇气。而我也不能忽视时间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那些点点滴滴细细碎碎朝朝暮暮其实都是时间留给我和兔子共同的东西，我挥挥手抹去的也许是我和她之间的关系，但是我抹不去那些回忆，那些一个人一生和另一个人共同创造的回忆。忽然觉得自己很残忍，差一点这段回忆就让自己亲手画下一个悲惨的断点，一个让我可以万劫不复的断点，一个我根本无法后悔无法补救的断点。当我把兔子拥入怀中时，心里依然后怕着，我答应兔子，对这一切做一个了断，让一切回复以前的样子，把兔子当成唯一正确的选择题答案。
未央一直不是让我头痛的原因，这个女生很聪敏，我稍微和她保持点距离她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自此就在我生活中销声匿迹，去别处开天辟地了。可是青青。。。。。。我约了她在她平时最爱去的餐厅，她安静的坐在我的对面，感觉有点像等待判决的无辜嫌犯，而我则是那个铁面无私的无情法官。美丽的青青从小身边就不缺乏优秀的男生，她一直是被娇宠大的，包括我也把她当成玻璃娃娃一样的呵护着，平时她总是趾高气昂的跟我说话，今天忽然很安静，于是我更加不安了。我忐忑的看着她眼前浮现的居然是兔子决绝的脸，我知道我不能再这样纠缠下去了，可是应该怎样开口呢。。。。。。沉默了将近20分钟，打破僵局的居然是青青，之前她就一直在餐桌的纸巾上写些什么，她把写好的纸巾推到我的面前：如果你爱我，你会来找我，你会知道我，快不能活。。。。。。这是她很喜欢的一首歌“氧气”的歌词，平时只是听她唱过，无甚感觉；原来这些句子在字面上呈现的时候极具震撼。刹那，别样的心酸在我的细胞里泛滥，我忽然分不清楚我到底爱的是谁？是兔子？还是青青？是过去？还是现在？是回忆？还是将来？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青青，兔子用她的生命将我和青青完全隔开了，我回到了我原来的轨道上继续埋葬我的青春岁月，至于青青希望她能找到真正她值得的，因为暂时我已经被完全匡复原形了。
兔子还是以前的兔子，可是我还是以前的我吗？兔子对我很好，比以前更好，嘘寒问暖，每天都来接我下班，没事就往我家跑，我知道她是想断绝一切可以让我出轨的机会。可是我的心就好像是弹簧，压迫的越紧就越渴望反弹，禁锢的越久就越渴望自由。那段时间我感觉窒息，两个人离的太近，彼此拥有相同的空间，日积月累，剩下的只有所谓的爱情，那么这样的爱情也许更容易走向死亡吧。。
世界步入互联网时代，公司里添置了电脑，我迷上了上网，每天在那个虚拟世界里畅游。这是我唯一可以脱离兔子管辖的世界，这是我唯一可以主宰自己的世界，这是我唯一可以自由呼吸的世界，我为有这样一个世界的存在而欣喜若狂，继而沉迷。其实生活里我并不是一个特别健谈的人，很多时候沉默。即使和兔子在一起，大部分的时间也只有她一个人的滔滔不绝，而我通常用微笑表示我在听。可是上网之后，我发现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也许是我性格里相反的特质在一个没有压迫和束缚的世界里得以全然的展现。因为陌生所以有安全感，谁都不知道那个id背后到底是哪张脸。没有人知道过去，更不会有人询问将来。这，让我感到无比轻松。下班后都不愿意回家，只是坐在公司里上网聊天到很晚。兔子问起来我都说在加班。撒谎的时候没有内疚，想当然的觉得我为你放弃了你不喜欢的生活，那现在我要回一点点总可以吧，只是一点点。
梅是我的一个网友，上海姑娘，长相普通但是温柔起来也别有风情，很可爱。在网上和我聊得热火朝天，便想当然的见了面。我不是很喜欢她可是我想享受出轨的快感，那是一种已经被我遗弃很久的感觉，忽然想起便蠢蠢欲动了。那段时间公司有一处房子借给我所以我单独住在外面，兔子隔三差五来帮我收拾帮我做饭。我告诉兔子我要出差好几天，让她不要过来打扫做饭了，接着我把梅带回了住处。梅是一个温顺的女孩，可是那晚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搂着她入睡，心情格外平静，我觉得我没有背叛兔子，我只是想让自己紧迫的神经有一个喘息的停顿而已。那晚睡得很香，可是兔子的静脉再一次出卖了我，当我还在睡梦里的时候，兔子就已经来了，当我睁开眼睛看到兔子的同时，我也看到了自己怀中的梅，梅用一种突兀的眼光看着我，我忽然想起了大街上兔子飘乎的眼神，便条件反射的从床上跳了下来。兔子很平静：“还没吃饭吧？我们一起出去吃点东西吧？”我当时的感觉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兔子越平静我越不安，她越温柔我越忐忑，我生平第一次和两个女人一起出去吃饭，让她们直接面对面，沉默却用眼神交流，而我－－如坐针毡。奇怪的人是梅，普通女生一见这个阵帐撤退还来不及呢，可是她还心情很好的跟我扯动扯西，而兔子则在一旁温柔的微笑－－－－－杀人的微笑，汗ing.这是我吃的时间最长的一顿饭，我怀疑再这样吃下去，这两个人都能成姐妹了还不一定。自此我和梅也断了联系，她找了我好多次可是我都避而不见，看见她就想到兔子的杀人微笑，我已经有心理阴影了。
年少的时候我们不懂爱情，我们狠狠地爱，也狠狠地彼此伤害。我们把这一切归咎于爱情必经的过程，所谓的考验。其实只是一根又一根让我们以后分开的刺，开始也许只是在心上偶尔扎个小伤口，可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居然血流如注。
我告诉自己，即使现在对兔子的爱已经变成了习惯，并且带有些许的厌倦和压迫感。可是为了不让她伤心难过我还是应该自制一点，毕竟她已经跟我在一起那么多年了，我不能贪图一时的欢愉而让她承担痛苦。但世界有时候真的是可笑的，当我准备改过自新的时候，暮然发觉那个小时候开始就一直竖在那儿的电线杆不见了，不知从何时起那儿长出了一棵大树，一棵已经枝繁叶茂的大树。而我居然成了那棵树下已经飘散的落叶了。
二。七年，轮回，得偿
过年的时候我和兔子两个人一起去了哈尔滨，本来应该是一次大规模的出游，和我的那些好朋友们一起。但春节对于中国人来说毕竟是个大节日，传统都是在家过年，所以到最后集体活动取消。可我一直很向往北方冬天的雪，兔子也很想出去放松一下心情，于是我们两个决定单独去。而我的悲剧就从离开上海的那一刻开始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