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宽敞华丽的大厅,金色天花板上垂下巨大的枝形蜡烛架,房间亮如白昼,厚厚的金色地毯上用红线绣着飞鸟扑日图。房间很大,两侧各有一排细脚紫木桌,尽头是一张宽广的金床,笼罩在珍珠帷幔下。房间中央是一面鼓一样的东西,蒙着一层细纱。三面墙壁上都挂着漂亮的壁毯与壁画,只有最左边的那面除外。它看起来似乎不存在,可以透过它看到外面晴朗的夜空――深深的墨蓝,没有一丝云彩,远处悬挂着一个黑色的月亮――黑色的?
瑞克现在就处于这样的一个的房间中,惊讶的打量周围一切。让他吃惊的不是这里的陌生,而是隐隐的熟悉。他不记得是怎么进来的,也不清楚这里是哪里。事实上他现在恍恍惚惚似乎忘记了一切,却又感到一种异样的肯定不是在梦里的清醒。
门无声的打开,滑动地板送一位老人和一名中年人进来。瑞克愣了一下,“抱歉,我不是有意――”
“放出第二个信息,收回第七个。”老人瞥了一眼右面的桌子,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向房间中央,手指向纱幔,“比克路斯。”
纱幔吊在空中,露出下面盖着的巨大水晶,像汽车轮胎一样大,足有两英尺厚,安放在一个三英尺高的青色石台上。中年人从细脚桌子上挑出一个银罐子打开,一道红光激射出去,又打开一个略小些的,一团绿雾收敛进去。
他们发出的声音就像透过隧道传来,虚幻而缥缈。瑞克向他们(脚下软绵绵的感觉就像太空漫步),“打扰一下――”老人突然转向他,就在他考虑该怎么解释的时候一件物体从背后径直穿过落在老人手掌里。他大吃一惊,低头望着完好无损但已不存在的身体,难道――他们处在不同的空间?
老人重新面向水晶,把手里的那个大珍珠似的东西融入它,水晶发出蓝幽幽的光芒。中年人拿着罐子停在老人身旁。瑞克挪到他们身后,看到水晶里各种符号随着老人的轻敲跳动着。十几秒后敲击停止,老人眼睛中射出光华。
‘是西雅古文,我不明白‘,中年人皱了一下眉头。他中等身材,穿一件紫色长袍,身材匀称,年纪不是很大,但宽广的额头上已印满深深的皱纹。鼻子低平,脸颊较为削瘦,‘它意味着什么,大人?‘
老人走向右边的细脚桌子,他的身材很高大,穿一件光轮图案的金色束腰长袍,淡黄色的头发整齐的从头顶直披洒到后背。看起来已经上了年纪,但精神矍铄。他拿起桌子上一张纸,用鹅毛笔划去上面一些内容,‘意味着――我们的首领很可能复活。‘
紫袍人脸上肌肉很厉害的抽搐一下,手里的罐子直落下去,但在落地之前停在空中,紫袍人用力稳住身子,“这是真的吗?”
“是的,当然,我知道这有些突然。”银罐子飘向老人,他一把握住。“我却期盼了好久,不详的讯息不断传来,懂得总结的人不会总是用偶然来搪塞。”
“那个方子,就是――”
“就是传说中的西里亚古方,我一直在寻找,唯一可以使最高级别战神复活的方法。”老人轻抚水晶表面,珍珠样的光球析出来落在他手上,水晶重新恢复到原先的澄清透明。老人将手伸进银罐子里触摸那团绿雾,“又是一个,第三起了,惊人的相似……”
“您认为它跟那些家伙真的有关系吗?”
“我一直坚信灾难没有结束,我们所写下的不过是一个逗号。”老人神色肃穆,“水晶书的记载是唯一的希望,满足这个上古魔法条件必须壮大我们的力量。那些地球上的朋友恐怕不得不结束平静的日子了,还有那两位老前辈――我很遗憾――”
瑞克仔细倾听着,虽然有些难以理解。他们听上去似乎想是想让某个人(“首领”)复活(似乎很荒谬),因此要借助其他人的力量。“在地球上的朋友”――那么这里是哪里?所谓“灾难”又是什么?
‘可是过去了那么久,您真的有把握找到他们吗?‘
‘那场受到诅咒的战争使我们失去了太多――和平,安宁以及数以万记的好兄弟。正视他们的付出才赢得了现在的局面。但我知道这不是结束,并在很久之前就做了准备。‘老人拿起一个金色盒子轻轻抚弄,它自动层层开启。当最后一层打开时,五颜六色的光芒散发出来。
‘这―难道就是―‘
‘是。‘老人伸手轻轻爱抚,“找回他们的钥匙――你一定注意到了,这一块特别小。‘
‘恰好是那一块。‘紫袍人微微弯腰仔细观察,‘您认为是――‘
‘我不确定,但至少说明事情不会像原先想像的那么顺利。”老人双手将盒子举过头顶,五道光芒激射而出。“这只是开始,也许还有更多意外――‘他慢慢闭上眼睛,平静的脸庞上浮现出不易察觉的苍凉。紫袍人上前一步似乎又在问着什么,但瑞克已经听不到了。一股气流的挟持着他旋转上升,穿透那些看似坚固层层障碍。视线模糊之后再次清晰,他又回到熟悉的场景中。
抬起头的时候温伯格教授恰好穿过过道登上讲台,他急忙使自己清醒起来。一旁的力格闷闷不乐的反省着,是否真的无聊到让人聊天都能睡着。左边那排几个女生指点着这里窃窃的傻笑着,能逮到瑞克课前睡觉的确不容易。萨尔原本也想打趣一下,可看到不远处的一个女生立刻坐直了身子。那个女生自始至终没有朝这里看一眼,专注看书的样子似乎没有什么事能让她分心。
“我们知道,世界上一切事物都在不停变化中,”这时教授已经在黑板上写下大纲,所有人都把注意力转向那里,“就像圣经所说的‘太阳下没有新鲜东西’,要证明这一点只需要呼吸一下,你就吸进了5000万个柏拉图曾吸进的分子。”
“但宇宙中能量总合是个常量,就是说我们不能创造能量,也不能毁灭能量,但是可以把它转化。世间万物形态,结构和运动都不过是能量不同聚集和转化的具体表现而已,这也就是热力学第一定律所要表述的。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对能源可以随心所欲,别忘了还有热力学第二定律:物质虽然可以循环再生,但必须以一定衰变为代价。”
他们接下来的时间就学习热力学定律的具体内容及应用,每个人都一丝不苟的作着笔记。最后教授布置作业,“写下20个你认为一定对的句子。”
“好像有点不靠题呀。”下课收拾东西的时候萨尔说,他是瑞克最要好的朋友,性格外向,个子很高。两只大大的眼睛特别活泼,蔚蓝的很容易让人想到天空。
“为什么不是热力学运算的习题?”
“当你认真写的时候就发现并不简单”,瑞克说,“‘一定对的句子’就是真理,并不好找。”
“晴天一定出太阳――不行吗?”
“太幼稚了,至少要是‘常温常压下水加热到一百度会沸腾’――不,这也不行。”
“那我写‘太阳是个实心的大火球’,”萨尔开玩笑,“虽然简单,但绝对正确。”
“教授会在你的成绩上画个太阳的。”他把收拾好背包背上,“在我睡着之前,是不是在和力格聊些什么?”
“是啊,你们在聊鬼魂和外星人的事情――那个家伙是个外星迷。”
“我也相信有外星人存在,”瑞克说,“为什么光,水和空气一定是生命存在的必须条件呢?仅地球上有一些细菌就完全不需要空气和光。在像那些神秘事件――复活节岛的石像,百幕大三角区,海底金字塔,各式各样离奇的失踪等等一直没有合理的解释。‘
‘失踪?看看这个。‘萨尔也来了兴趣,“露丝的笔记,我借来看的,为了搞清楚她的爱好,瞧这里:一九三六年德国探险家比赛尔;卡丘恩进入到一个有底的山洞中,再也没有出来;一九五五年人们发现三十面前乘坐热气球失踪的一对兄弟,两个人一点也没有衰老的迹象,据他们所说只是穿过了一片迷雾而已;大约十年前一架穿越百幕大而失踪的飞机重见天日,飞机一切都失踪前一模一样,甚至油箱里的油还是满满的,唯一的不同就是全体乘客不见了;还有在泰坦尼克号沉没近百年之后有人救起了一名穿着上个世纪衣服的落水者,自称是泰坦尼克号的旅客,敦促人们赶紧去救人,而且坚持认为那天是泰坦尼克号沉没的第二天。他手上的钻石戒指上刻着他的名字缩写,并且的确在泰坦尼克号的乘客失踪名单上有这个人。‘
‘有人想用科学来解释―认为百幕大的神秘现象是由暗流与磁场引起的,也有人提出了时空隧道观,我比较赞同这个,那么那些隧道为什么会在那里,是自然形成的还是认为设置的?如果是有人做的,是谁,的目又是什么?‘
“记得很详细――所以我认为真的有外星人,他们用比我们更先进的科技制造了这一切,目的暂时没有人能说清楚,但应该没什么恶意。‘
“但如果他们把你抓进时空隧道,我会恨死他们,”前面走过的一个女生回了一下头,“晚上6点,别忘了。”
那一刹那他真的希望自己还在梦里,或者这一切都是一个梦。但不是,丽莎;薇琪就那么实实在在的站在他面前,同样,三天前的那次邀请也是一样。
“我已经买好了衣服”,张着一头卷发,嘴巴可以一直不停的女生说,“我知道你对这个肯定不在行,穿上它们一定会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
“的确会大吃一惊,”瑞克闷闷不乐的想,和她走在一起,谁会不吃惊呢。
得知瑞克接受伊丽莎的邀请后萨尔整整笑了十分钟,但当他同样被玛丽当众堵在楼梯口的时候就笑不出来了。他俩都是不习惯对别人说“不”的人,对方又是女生。但如果当时不是在四楼的话,哪怕有一个下水道他们都会钻进去,只要能躲开这一切。
比起萨尔的玛丽,瑞克觉得自己答应伊丽莎还不是最倒霉的。只要他还没答应别人,接着来邀请的肯定会滚滚而至,谁知道后面都会有些什么样的人。瑞克也想过这一点,但当他那天下午看到伊丽莎和女伴们提着一兜要多古怪有多古怪的饰品返回学校时,他对这场舞会就不抱任何期望了。他只希望开始的那一天越晚越好,最好永远不要举行。
他和萨尔各自想着心事,选择湖边的一条小径,借以躲开那些兴奋的谈论它们的人。这方面的话题早已满天飞,谁挑选的舞伴没眼光,谁被拒绝真是自不量力,谁将穿在哪买的什么衣服,哪家商店近期促销等等。最最爆炸的新闻肯定是关于他俩的。被无数次询问与求证搞的心烦意乱之后他们总是挑人最少的湖边行走,虽然路程远了两倍,但至少心情不会太糟。
但今天似乎有些除外,眼前的一幕吓了他一大跳。一名女生正顺着垂向湖心的树疾速爬行,越来越细的树枝在剧烈颤动着。
“看!伦恩――”
“天――”萨尔也吃了一惊,“她要自杀!”
“我过去,你快喊人!”瑞克也跳上那棵树,但迟了一步,女生已经头向下径直扎进湖里。萨尔急忙跑向湖边,在他跳下之前一个身影敏捷的闪过,迅速的游到那女生附近。出乎意料的是她的泳技一样高超――只是右手不大灵活――在那男生的帮助下很快游到岸边。
“来。”萨尔伸出手将她拉上来。瑞克也从树上跳下,帮助那名男生上岸。
“露丝――”桥上又一名女生跑过来,萨尔痛苦的藏到瑞克身后,是他的舞伴玛丽;鲁安。但玛丽没有看他一眼,“怎么样,那只――”
露丝点点头伸出右手,瑞克这才看到她手里握着一只鸟,鸟的左翅膀沾了血,似乎受了伤。
“我追上了他们,是德布利斯――无事可做的家伙,可能觉得拿着气枪打鸟很有趣――”
“他们不是无事可做,而是除了坏事什么都不做。”露丝转向那个跳下湖的男生,“谢谢你的帮忙,只有一只手我还真担心游不回来――你的衣服――”
“没关系。”男生淡淡的说,他长的魁梧极了,想不到行动却那么敏捷。
“也谢谢你们,”露丝转向他们,“萨尔――”她认出来了。
“我们干嘛在这聊?”玛丽打断伦恩还没出口的回答,“回寝室吧,露丝――你需要换衣服,我给鸟包扎。”
露丝犹豫的看着瑞克,似乎有很多话要说。玛丽几乎是拖着把她带走,瑞克明白她不能容忍萨尔与别的女生接触。
位于波士顿近郊的奥古斯丁中学是这里差不多每名中学生的梦想,能进来的人要么成绩非常非常优秀,要么家里很很很有钱。瑞克属于两者交融圈里少数的几个。他今年刚满十八岁,身材挺拔,肌肉健硕,深兰色的眼睛像看不见底的深潭,稳健中不乏灵动。优越的出身及出众的气质使他具有相当数量的爱慕者,许多女生都想方设法吸引他的注意。除了陌生的电话和信件外,最常遇到的就是不断有人在他面前摔到,鞋子崴脚的,被石头拌倒的,车子出了问题的,甚至毫无理由的。她们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想制造一个与他亲密接触的借口,于是瑞克不得不一次次看到各式女生各式表演以及一天好几次听到各式口音重复着相同的话,“我想……是摔伤了,陪我去医院好吗?”
伊丽莎就是最先摔倒的女生之一,但这次她决定正大光明的出击。在别的女生还为失败而担心的时候她已经打听好那天瑞克的上课路线。邀请的成功使她炫耀了三天,舞会则是她继续话题的筹码。她预先做了大量准备,但这只会使事情更糟。瑞克叹口气,坐在餐厅却没有一点食欲。如果不是怕刺激玛丽自杀他真想装病,萨尔看起来比他还要苦恼,自从见到那个叫露丝的女生他就没再说过一句话。
但是很快他就没有心思担心萨尔了,确认的电话依然一通通打过来,为了追求最后的几小时宁静,他关了机,走向解剖室。这是奥古斯丁最不被人注意的地方,他在一排排架子间找寻着,希望看到那个矫健的身影――他们第一次遇见就是在这里。但这次失败了。也许她也在准备舞会呢――他闷闷不乐的想,心里期盼她拒绝所有受到男生。
“瑞克,你果然在这里!”
几排架子后,伊丽莎急匆匆的赶过来,还撞到一个蹲着查检标签的学生,“对不起――你怎么还有时间在这里?”
“不是晚上才开始吗?”瑞克懵懵的说,心里期盼她带来舞会取消的消息。
“只有两个小时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不着急――我们还没换衣服呢!”她扬了扬手里的袋子,“我就知道男孩子不会花心思在装扮上的,瞧我为你准备好了――”瑞克看到里面花花绿绿衣服的一角,只恨不能立刻消失。
“你是怎么找过来的,萨尔告诉你的?”
“不是,他还在发呆呢――女人的直觉,”她几乎是拽起他,“手机打不通,教室和图书馆的人都说没见过你,我就想傻瓜们通常都去哪里――”
旁边两个高年级学生怒目而视。
“我是说,好学的人都去那哪――”再一次展示完她的愚蠢他们已经出了解剖楼。在那里恰好遇到萨尔和玛丽。玛丽不属于美丽动人型的女孩子,但是很健壮。长着一头亚麻色卷发的她粗壮丰满,面庞微微发黑,穿着紧身的棕色套装。瑞克毫不怀疑只有这样的女生才能挤过重重包围向萨尔发出邀请,也能想象出众目睽睽之下萨尔目瞪口呆只好应允的情景。玛丽不善言谈,伊丽莎对她也没有什么兴趣(除了偶尔扫视一下她的衣服),她俩成功而骄傲的走在前面,瑞克和萨尔不请愿的跟着。两组人默默的走过拐角,前方又闪出一对人。这次是两名女性。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统统拒绝――对我来说只要有一个就够了――难道都不合你的口味?”
“也许吧,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可他们几乎包括了所有类型啊,”大脸劳拉虚弱的说,“乔是典型运动男,西利亚很文秀,数学系的特比很严谨,那个留学来的拉廉喜欢浪漫……我不懂为什么你一个都看不上,为什么没有一个来找我――”
“你会明白的,当你有了真正喜欢的人……”露丝心中暗想。听见铃声拿出手机,“又一个,是威廉,”她读着短信,“似乎知道我没有舞伴,邀请我去……”
“那个富豪威廉;扎卡?你还等什么――”
“――还让我回复时不要超过二十个字――哈,他大概以为我会很激动,好吧――”露丝飞快的打了一串“不不不不不不不不……”回复过去。
“你为什么――”
“当然不,”露丝很坚决,“我对于这种舞会毫无兴趣。”
“那你为什么还来?”
“我想……他会来的……”露丝用最小的声音说着,经过一个拐弯。
“看,”萨尔拉拉瑞克的手,“是上午那个。”
瑞克也认出来了,正是那个跳水救鸟的女孩,穿着纯白色羊毛衫,配上兰色牛仔裤很好的展示出秀美的身材。柔韧光泽的金发披散在肩头,皮肤水嫩,碧绿微蓝的大眼睛极为秀气。鼻子小巧玲珑,小而薄的嘴唇仿佛是水作成的。从她身上散发着一种罕见的清纯,清秀脱俗有一番特别的魅力。
“她也参加了那次辩论赛,和你一起打入决赛的就是她。还是网球队新生主力,拿到过象棋与网球赛的冠军。”萨尔在他耳边小声的介绍。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瑞克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是个全才。
“你也见过的,在……”他话还没说完就随着人流被挤进礼堂,瑞克的手被伊丽莎牢牢牵着。礼堂今天被装饰一新,整个大厅一尘不染,彩带和气球点缀各个角落,鬼面具一样的彩球从天花板上垂吊下来,被下面的人群推来搡去。人还在不断的涌进来,旁边的几间废教室成为临时的更衣间。
“快换衣服――”伊丽莎拉他到一个角落里把袋子塞给他,自己戴上丑丑的,鸟头一样的面具。瑞克把袋子里的衣服套在身上,那是一套宽松的衣衫,拉塔着长长的带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但戴上面具时还是松了一口气,总算没人能认出他了。
很快舞会正式开始,短暂的开场白在一片鬼叫中没几个人能听到。开始跳舞的人实在太多,不如说是大家在一起撞击。瑞克好不容易跳完两只就借口拿饮料奋力向另一头挤去,礼堂里怪模怪样的人这么多她应该不容易再发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