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和你一起下去吧,我想去趟医院,昨天晚上肚子有点疼,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干脆去问问医生。”
夏叙一下子扶住她的肩:“肚子疼?半夜吗?怎么不喊我?”
小樵轻轻让开他的手:“哦,只一会儿,后来就没事了,我就像今天再去医院好了。”
夏叙沉默了一会儿,似乎说出来的每个字都有千斤重:“小樵,我不知道你怎么决定的,但你现在的状况,我求你不要跟我生疏,我能做的太少了,你不能再跟我生疏……”
小樵没有说话,他又说:“其实我知道,你心里还是舍不得他的。这一年多,我也看在眼里,他对你很好。也许……也许这些事情,他也不是故意骗你……他……”
“你别说了!我再也不想见他……”小樵强硬地打断了他的话,眼底风云变幻,兵荒马乱,她还没办法理智地跟任何人分析这个问题。天下事,但凡对事,都不难有解决之道,如今扯上了情,剪不断,理还乱。
“那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孩子怎么办,孩子总是要和父亲在一起长大才好的。”
“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这个孩子。”小樵说出这句话来,自己都发抖。
夏叙整张脸刷的白了,他不知道他紧张什么,或许担心手术的话她的身体受得了么?又或者,在他心里一直觉得善良温和如她,断不会以如此狠绝的方式去结束一段感情。总之他有点被吓到。
小樵避开他的目光,起身把碗盘拿进去洗了。又进去收拾了包,出来说:“走吧。”
以往去医院,都是穆以辰安排人早早排好号,也是单独安排的医生,所以到了公立医院里这么一排队,小樵还是有点儿不习惯。妇科走廊上好多大肚子,都是素面朝天略显邋遢的模样,但小樵看在眼里竟觉得都是极美的。不是吗,最得意,最自豪,最有本钱撒娇的就这个时候了,个个把肚子挺得高高的,男人们则多半在一旁扶着,有的还有婆婆或母亲陪着。
因为是首次来诊,医生给她开了张b超单,她和夏叙就到b超室门口等着。一个大肚子正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单子,脸上笑出花儿来,边上一男人立刻迎上去,两人拿着b超单自顾说着。小樵在一边听得分明。说的是,你看这小脚丫多小啊,你看这小鼻子……
小樵下意识摸出手机,打开里面的相册,模模糊糊一张b超单照片,中央小小一块黑点。这是她第一次做b超的照片,医生说,看长得多好。她都等不及他下班,直接拍了彩信就给他发过去……只是这么小小的一块吗?小樵却一厢情愿地觉得那才不是一块小小的肉肉,而是一个极小极小的娃娃,鼻子眼睛手脚什么都长得漂漂亮亮的,只是极小极小。
排队的人太多,夏叙想了想走过去说:“小樵,要不我们到阳台那边等,护士会喊号的。人多怕你气闷。”
小樵点点头随他一起走出去。阳台这一段,倒是靠着妇科手术室的。其实手术室外走廊就隔着一道隔断门,只是里面玻璃门大大的鲜红的手术室三个字,格外慎人,小樵下意识就多看了几眼。那天她对穆以辰冲口而出,说要做流产手术,并不是气话。当真动了这样的念头,只是还不敢真的去问医生。
手术室门刷一声拉开,两个护
士搀着一个女孩子从里面出来,女孩面色惨白,脚步虚浮,只由着护士一人一边架着她,很快一个男人过来把她从护士手里接过去,抱进休息病房。看着这一幕,小樵有种幻觉,她的小腹又隐隐地痛起来,从脚后跟,到脊背,到牙根甚至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怎么了小樵?”夏叙发现她不对劲,忙扶她一边坐着。心下也当即明了,她不过说的气话,其实哪里舍得掉这个孩子。他正待开口说什么,前面护士喊号,小樵遂起身去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血痕淋漓
b超检查单显示一切正常,腹痛只是精神紧张引起的。医生一边给她开叶酸之类,一边宽慰她:“孕期一定要保持心情愉悦,孩子才长得好。”
小樵咬咬牙还是问:“医生,如果我不要这个孩子,做手术的话,什么时候可以做?”
医生这才细看她,见她眼圈肿肿,脸上也透着倦倦的愁容,没有一般要当妈的人那种易见的喜悦,心下明白几分,叹口气道:“要做人流手术的话,就尽快做,日子拖长了,孩子长大了就不建议做了。”见她不吭声,又说:“要不,我帮你把术前检查的单子先开着,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如果确定要做,就直接来做术前检查,省得到时再重新排号。”小樵点了点头。
从医院出来已经正午了,夏叙说昨天看到前面有家炖罐料理,应该比较适合孕妇吃。小樵喝掉一罐糖,一份煲饭。吃完两人慢慢走回去。
这附近挨着一个菜市,小店铺许多,而且岛外不似岛内城市管理严苛,沿街还不是看到有小商小贩摆摊。路边竟看到有挑担子卖杨梅的,那杨梅看上去还沾着露水,颗颗紫红肉厚,很是诱人。小樵这几日正被孕妇折腾得够呛,就抬头跟夏叙说,要不我们买点回去吧。
道上不时有自行车电瓶车穿梭,夏叙就站在车流多的一侧,帮她挡着,也不时用手扶她。走到摊前,夏叙挑了一袋递给小樵,一边说这个可不能吃多了,伤胃。她接过来,朝他笑笑。
穆以辰坐在滕亚军的车里,车窗是摇下来的,他死死盯着不远处买杨梅的两人。不过一包杨梅,一包杨梅她就可以对他笑得那么满足,他这段日子如何赔礼道歉如何哄她,她都不理睬,竟然就这样离开他,这个女人是有多狠的心,她把他送的粉钻婚戒就那样丢在床头,弃如敝履,却把别人买的一包杨梅这样牢牢捧在怀里。
他牙根都快咬出血来,狠狠地抽着手里的烟,烟燃到头了也未察觉,直到烧着手才一下子放开,烟头滚过裤腿,烫出小小一个黑印,他扫一眼似浑然不觉,推开车门下去。
小樵跟在夏叙身边拐进回小区的小巷子,低着头走着,杨梅香隐隐钻入鼻间,心窝里爽快不少。可越走着,越感觉有股凌厉的迫视袭来,她猛地抬头,看到穆以辰站在面前,难掩的惊惧,才一天还没过去,他竟然就找到了自己!而她还来不及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