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醒,眼中妖艳的红色退去后留下一片深沉的黑色,喘息中有些萦绕不散的疑惑,是梦吗?为何如此真实,养伤半月以来第一次有这样的幻觉,但是身体内却真实地残留着那种狂暴莫名的力量。
“怎么了,你刚才的样子好恐怖。”珊瑚轻柔的声音响起,有一丝未退的恐惧。
夏城转头扯出有些勉强的微笑,感受着体内狂暴难抑的力量,掩饰着:“没事,刚才练功遇到一些阻碍,现在都好了。”伸出右手,企图拿过一旁的刺玉,一声轻铮,静静搁置在一旁的刺玉突然破空而来,飞入夏城手中。
两人双眼都有些呆滞,将刺玉剑横在眼前,还是一如的剔透洁白,正准备放下,锐利的双眼突然发现剑身中有一丝细微的红色,一直蔓延到剑柄,好像,连接到自己的双手。
“怎么回事?你会法术?”珊瑚的双眼紧紧盯着夏城的双手,在思莫大陆,传言中有凌厉绝世的飞剑之术,但也只是传言而已,没有人见过,抑或如同传言中的一般,见过的人都已经死了。
沉默地摇头,夏城紧紧皱着双眉,看着自己此刻如此陌生的双手,背后那一道妖艳的胎记让他有些莫名的心悸,修罗界?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为何自己会游离到那样的地方。
珊瑚突然站起,将夏城凌乱的思绪惊散,撤出扭曲的长剑,感受着空气中的气息,声音有一些疑惑:“是海族?可是为什么他们能寻到这里?”
夏城起身活动已经基本痊愈的身体,除了左肩还有些不便,已无大碍:“珊瑚你的鼻子可真灵,管他是怎么来的,这次不用留手了吧。”
嘴角有些无奈,珊瑚也只有点头:“恩,当然了,我们海族……”话语突然卡断,蓦然僵直的双眼惊骇莫名,颤抖的眼神有夏城从未见过的慌乱:“怎么可能,是…..是他?!”
还来不及发问,夏城便被惊慌的珊瑚拉着向外跑去,回过头的双唇有一丝颤抖:“快走,什么都别问。”
“呵呵,我有这么可怕吗?”刚跑出洞口,低沉苍老的声音便从一旁响起,珊瑚急奔中的身影突然僵直,让身后的夏城停步不及地撞在她身后。
一旁的林中缓缓行出一个老者,佝偻的身影仿佛一只苍老的乌龟,手中握着一根翠路扭曲的木杖,白色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披散,细锐的双眼让人觉得刻薄阴冷,此刻正闪烁着微不可查的愤怒:“难怪,原来是找了一个如意郎君啊,这小子就是陛下寻的那个夏城吧。”身后一同行出的,几道柔美的影子,美丽的脸上苍白麻木,没有一丝神色。
珊瑚仿佛在老者出现的一刻便失去了逃走的勇气,僵直地转身,却把头垂得很低:“大长老。”是他?夏城蓦然侧目,紧紧盯着佝偻的身影,他便是那个给珊瑚带来无尽伤痛和耻辱的人,此刻从她低垂的双眼读得出被尽力隐藏的挣扎和仇恨。
向前一步,夏城挡在珊瑚面前,不屑中双眼弥漫的杀意让四周的空气蓦然一冷:“大长老?你就是吾须。”
“我就是吾须。”夏城冷傲的语气让吾须的双眼越渐冰冷,反复打量着面前凝定的男子,视线突然僵直在他手中的白色长剑:“咦?血剑刺玉,你居然握得此剑。”
懒得理睬他的疑问,夏城将刺玉指向吾须,身后的珊瑚突然拉住他的衣角,有一丝微不可闻的声音模糊传来:“走,快走。”
被忽视的感觉总会让人异常恼怒,吾须裂开嘴露出几颗黄牙:“嘿嘿,你以为有血剑撑腰就什么都不怕了,老夫还未必就怕他,珊瑚过来,帘珠卫擒住此子。”
嘴角有不屑的笑意:“珊瑚,不用……”向后伸去的左手蓦然僵在空中,没人?!
一道有些颤抖的身影从旁缓缓走出,错肩时再次传来细微的声音,焦急挣扎:“快走。”
夏城向前一步想要拉住珊瑚,几道迅疾的剑影却将他硬生生档住,刺玉嘶吼,一时无法挣脱。有些凄艳的女子剑法残忍致命,和珊瑚一样,全身已经没有了细锐的鳞片。
在体内狂暴莫名的力量牵扯下,虚渺飘散的剑势中渐渐有一丝越渐诡异的滑动,剑迹甚至出乎了夏城的预料,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在右手那到妖异的胎记牵引下流入剑中。
剑势骤然收敛,突兀中静止的夏城和他的剑让鱼人失神地错失目标,一旁的吾须双眼突然一惊,沉声喝道:“小心,散开!”
迟了,一道凌烈的剑光蓦然闪现,只有一道,白色中若隐着血红的剑影,快得一闪而逝,霸道得没有一丝退路。突然出现在远处的夏城缓缓转身,游弋的气息再次收敛,帘珠卫已经倒下两人,另两人在吾须及时的提醒下偷得余生。
剑光再闪,惊骇中退后的鱼人仿佛已经失去抵抗的勇气,一道身影诡异地飘闪阻在夏城面前,竟快过了刺玉。夏城巅峰的一剑便停在那根看似脆弱的木杖之上,难进分寸。
狭长的双眼紧紧盯着夏城,嘴角扯出戏虐的弧度:“似乎是我低估了你。”突然一震手中木杖,一丝水波的纹状荡开,夏城倒飞而出,空中飘散几缕殷红。
紧紧抓着刺玉,夏城有些挣扎地起身,无力的苦涩袭上双眼,接连遇上的都是强悍得诡异的对手,即使死战,似乎也无胜望。目光飘落在此刻正焦急凝视的女子,对不起,似乎我要败了。
珊瑚原本僵直的身影突然一颤,对不起?他是在为自己而战吗,那个冰冷孤傲的男子此刻原来是在为了自己而战啊。
“到此为止了,杀了你,读了记忆,陛下一样可以得到她想要的。”吾须缓缓举起木杖,似乎那一支翠绿的木杖有着难以承受的重量,夏城脚下突然出现几条水链,锁住他企图闪避的身,脚下的土壤因为脱水而干涸干裂。又是水波的纹状,从木杖荡向夏城。
又要死了吗?夏城突然有些好笑,伤还未痊愈,居然又再临死境。一道浅柔的影子绝然挡在身前,一如背着月光的哀伤,有些太过娇弱的身体在诡异的波纹中仿佛折断,断线飘飞,从夏城身侧飘过的瞬间,突然绽开一律凄美得让人心碎不堪的微笑。
眼神呆滞,凄丽的红色在他双眼弥漫开,突然惊醒,仿佛发疯一般挣扎,用尽全力地扭曲着身体企图挣开水链,嘶吼的声音绝望地回荡:“你怎么这么傻!该死的是我,是我啊。”
吾须愤怒地看着那个无力躺在地上的女子此刻正有些解脱的微笑,看着那个嘶吼绝望的男子,手中木杖冰冷地再次举起。
一道快得模糊的影子突然从远处急速飘闪而来,在渐近之时蓦地高高跃起,有些夸张过分的高度,带着高傲和愤怒砸向地面。吾须已经再次出手,诡异荡开的波纹带着死亡离依然在挣扎的夏城越来越近。
一个男子,带着一把巨剑狠狠砸在夏城和吾须之间,霸道凌绝,破碎的地面荡开一道黑色的光影,瞬间击碎已到夏城面前的波纹,连同锁着他的水链震碎。得以自由的夏城扑向无力地跌坐在一片血迹中的珊瑚,将她狠狠抱住:“你怎么这么傻,你本该逃的,逃得远远的。”
勉强露出一丝浅笑,费力地举起右手将飘散在眼前的发丝拂开:“逃不开的,我是你的影子,你死了,我便也死了。”
男子将砸进地里的巨剑拔出,好像没有有一丝重量,有些不屑地看着吾须:“老乌龟也舍得出海了,这个人你不能杀,滚!”
愤怒地将木杖顿向地面,吾须紧紧盯着眼前的男子,没有犹豫地回应:“这个人我要定了,血剑你不要多管闲事。”
“你带那个鱼人先走,待会小心伤到你们。”血剑回头对夏城说道,扭动的颈间发出几声轻响:“老乌龟,好生陪我玩玩,很久没有认真打过了。”
夏城默默地将珊瑚抱起,怀中的女子诡异的没有外伤,凄丽的嫣红却不断从嘴角流出。力量,原来我连保护自己身边之人的力量都没有。夏城的力量已经接近普通人的巅峰,但是相比这些诡异而神秘的人,还是太弱小了,他们,究竟都有怎样的过去。
“留下他的命,日后我会自己去取。”为了怀中的女子不得不离开,但是狂傲的声音却将不屈的战意留下。血剑嘴角挂起浅笑,果然是够狂,有些戏虐地开口:“老乌龟,听见了吧,你这条贱命我还不能取呢!哈哈。”
狠狠咬着嘴里的几颗黄牙,看着远离而去的男子,有些低沉的声音响起:“帘珠卫,追上他,这里我来挡住,杀,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