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犹豫地打开牢笼,急切地奔向她身边。
「金丝……」他试着唉她,金丝依然背对着他,没有预期中的谩骂和诅咒,
只听到从她口中发出微弱的声响。
缓缓转过她的身子,她失焦的眼眸不知看向何方,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滑落,
下载
干裂的双唇正哼唱着那晚的曲调,如呓语般迷离。
那凄楚的模样令关霁远一阵鼻酸,也后悔不该将她关在这里。
「金丝……」他再次映她,她仍兀自吟唱着,飘忽的曲调在夜里听来格外心
酸。
关霁远小心翼翼地将金丝抱起,走出牢笼。
「主子……要不要我来?」这不寻常的举动让杨顺诧异不已。
主子向来厌恶脏污,一身白袍白靴总是洁净无瑕,而今却抱着一个多日未梳
洗、浑身发出异味的女人……
「煮些参粥到我房里。」关霁远只丢下这句话。
到他房里?难不成主人要将金丝姑娘安置在他的霁月阁?杨顺按捺着满腹的
疑惑,不敢稍有延迟地往膳房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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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张开嘴……」
关霁远不只将金丝安置在自己床上,甚至亲手捧起参粥,细心吹凉后送到她
的嘴边。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会这么做,但就是不想假手他人。
金丝却怎么也不肯张开口,她倚在床头,身下垫着舒服的软垫,眼睛和小嘴
始终紧闭,似是打算就此杜绝和外界的接触。
「你必须吃点东西……」关霁远知道她听得到他说话,耐心地哄着她,「难
道你存心想饿死自己?」
响应他的依然是沉默。
「主子,不如让属下来伺候金丝姑娘?」杨顺实在看不下去了。
向来只有别人伺候主子,这位金丝姑娘竟要主子反过来伺候她,还一副不领
情的模样……
「你先出去。」关霁远怪他罗嗦,先将老管家轰了出去,继续轻哄着她。
「乖,听话?快点张开嘴……」
眼前的人儿始终不响应,他索性自己吃了一口粥,咀嚼之后,毫无顶警地以
口送进她口中,然后很快地捂住她的嘴。
「嗯……」金丝的挣扎极为微弱,但她终于睁开眼睛看他,试着将口中的食
物吐出。
「不是想刺穿我的心脏?我看,你现在连捏死蚂蚁的本事都没有!」他故意
激她,看见那双金色眼眸稍稍回复了生气。
她连死的自由都没有……金丝怨恨地瞪着关霁远,不得已地将口中的食物吞
下去,泪水却不争气地滑落。
「我知道这粥味道不错,但也用不着感动得落泪吧?」关霁远见她愿意进食,
内心欣喜不已,忍不住想逗她开心。
说话的同时,赶紧将第二口粥往自己嘴里送,打算用同样方式喂她,金丝却
开口了,「脏……死了……我……自己吃……」
哼!她才不想吃他的口水计……
见她恢复骂人的兴致,虽然有气无力的,却让关霁远放下心中的大石。
「嫌弃什么?又不是没吃过我的口水!」他边调侃着,边小心翼翼吹凉汤匙
里的粥,然后温柔地送进她的嘴里。
金丝白了他一眼,还是乖乖张口吃下送进嘴的粥。她缓缓咀嚼口中的食物,
看着他专注地吹凉刚舀上的粥。
印象中,从没有人这么喂过她,好似她是个被呵护宠爱的孩子。不知怎么搞
的,她感觉整个身子都温暖了起来,冷寂的心也跟着注入一道暖流……
她忽然鼻头一酸。
「怎么了?」见她怔然地望着自己,模样有些不对劲,关霁远柔声问着,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摇摇头,低垂着眼眉吃下另一口粥,却是和着泪水一起吞下。
关霁远这次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吃下一口口掺了泪的粥,却不知那泪水代
表的含意。
各怀心思的情况下,一碗粥吃得精光,金丝也累得昏沉沉睡去,关霁远帮她
盖好被子,坐在床头替她擦拭脸上的脏污。
只有这时候的她,才比较像个女人……想起她之前泼辣的模样,他不由得苦
笑。
轻抚着沉睡的容颜,纤薄的嘴角忽然扬起神秘的笑容,让他不禁看得着迷。
我的小珍兽,你到底从哪里来?
为了揭开她身上的谜团,他决定明天就上「驭奴馆」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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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关霁远亲自造访「驭奴馆」,却被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挡在门口。
「买奴的话等明年吧!」
护卫赵彬叱喝一声,「放肆!你可知眼前这位爷儿是谁?」
「上咱『驭奴馆』不就为了买奴?咱们这儿可都一视同仁。」白发老叟斜睨
着一身白袍装扮的关霁远,完全不当他是一回事地就要关上大门。
赵彬出手阻挡,却讶异无法将门移开半寸。
他使出内力,老人却依旧文风不动,若无其事地说:「都说了等明年……咳
咳!别为难我这老人家……」
关霁远看出老叟并非等闲之辈,对赵彬使个眼色,赵彬随即退开。
「老人家,失礼了,在下姓祝,心头有些疑惑想请教主事嬷嬷。」他刻意放
低身段,随便编个姓氏,只为寻求解答。
这「驭奴馆」连个门房都是深藏不霭的高手,其中必然卧虎藏龙,真难想象
那个喜怒形于色的小泼妇来自这儿……
老人打量了关霁远好一会儿,这才将门打开。
「进来吧!」他让出位子让关霁远进门,却不准赵彬进入。「这里不欢迎狗
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