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长丰集团若真真犯了国法，一定要罚。第二，关于功过，应慎重考虑。第三，在改革摸索阶段，犯错误，是允许的。”

陆鸿“嗯”了一声。他总觉得电话那头的老首长是在替长丰集团开脱。陆鸿犹豫了几秒钟，才和电话那头的首长寒暄了几句后，匆匆挂了电话。

中午，陆鸿再也坐不住了，他带着严忠民，亲自赶往池水市第一招待所，想和省里下来的同志见见面。但是，当他的专车刚一驶进招待所大门，他就后悔了。他望了严忠民一眼，叹道：“忠民呐！我们还是回市委吧！他们要怎么查，我们配合就是了。”

严忠民“噢”了一声，示意司机掉头。

黑色轿车刚一开出招待所，陈维就出现在路边，示意轿车停下来。司机赶紧停了车，朝后座上的陆鸿说道：“书记，陈副书记找。”

陆鸿定了定神，才看清楚，陈维身边，还站着一个五十五左右的老头儿，陆鸿认得他，他是省纪委副书记杨德恒。

陆鸿整理了一下西服的领子，下了车。主动朝那二人走去。他刚一走到杨德恒身边，就伸手握住他的手。笑着说道：“杨书记，原来是你带队呀！我本来早想来看你的，可我得避嫌呐！多有怠慢，还请包涵。”

“陆书记客气了，金书记也来了。临走的时候，楚书记和肖书记就对我们说，他们信得过你。我们来，不过意思意思而已。至于我们的调查重点，是长丰集团。”

陆鸿松开杨德恒的手，面色凝重的说道：“德恒同志怕是不知道吧！池水市的今天，他长丰集团，可是出了大力的。”陆鸿叹了口气，“可是国法如山，功过是不能相抵。如果真有什么大问题。我会配合你们的。”陆鸿看了一眼四周，指了指招待所，说道：“边走边说吧！”

杨德恒点点头，跟在陆鸿身后，进了招待所。四个人来到三楼的一个小会议室，分坐在小沙发上。杨德恒主动开口说道：“陆书记，希望我们的到来，没给你添麻烦。”

陆鸿笑了笑，端起服务员递到手里的茶杯，说道：“本来，我应该避嫌的。毕竟，我和忠民同志都在调查之列。但是，既然组织上信任我，那我就在这儿表个态。对于你们的调查，我池水市大小官员，会全力配合。如果你们发现我陆鸿真犯了法，随时可以逮捕我。”

“陆书记。”杨德恒笑着放下茶杯，缓缓的说道：“前面半句，我听进去了。后面半句，我当作没听到。如果你真犯了法，我喝了你的茶，岂不也受了你的贿成了共犯？”

杨德恒刚一说完，会议室里的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是谁要成共犯来着？”一个声音忽然在门口响起。陆鸿皱了一下眉头，觉得这人太没礼貌。等他看清楚来人时，脸上的阴云一扫而光。他站了起来，笑着说道：“我就说嘛！谁敢在我的地盘上这么放肆，原来是金大财主呀！”

金荣光哈哈地笑了起来，“我说陆寨主，你这种土匪习性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陆鸿听完，也跟着笑了起来。他们两人是大学同学，如今，虽然地位都有所改变。但两人见面，总喜欢用大学的外号称呼对方。陆鸿收住笑声，望了杨德恒一眼，又望了望他的大学同学，说道：“说吧！金大书记，你怎么有空来池水，不会是路过吧？”

“要是路过就好咯！”金荣光呷了口茶，望了杨德恒一眼，说道：“德恒同志都跟你说了吧！据我们调查，长丰集团可能存在一些问题。”

陆鸿点点头，希望他继续说下去。

“但是，因为长丰集团是你们市龙头企业，也是海河省重点企业。所以，根据省委指示，在采取行动之前，得听听你的意见。”

陆鸿咳嗽了一下，又喝了几口茶，最后才说道：“有问题，就查吧！”

金荣光望了杨德恒一眼，杨德恒点点头，站了起来，出了房间。“还有一件事情，检察院的人，我想暂时借用一下。”

陆鸿点点头，“我这就叫人给杰川同志打电话。”

金荣光“嗯”了一声，站了起来，小声说道：“陆鸿，这只是长丰集团的问题，我相信你。”

陆鸿握住金荣光的手，叹道：“荣光，对于长丰集团，你可要慎重！”金荣光点点头，出了房门。

金荣光走后，陆鸿也站了起来，对陈维说道：“刘宝国的案子，你也抓紧吧！听说其中牵涉了两栋别墅，你和省纪委多沟通沟通。关于长丰集团的问题，及时汇报。”陆鸿说完，阔步走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