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们都被眼前的情景吓坏，纷纷四散跑开。无人头的惨状没了遮拦，很快就把食堂里两百来号人都吓出去，就剩下我和耗子。

耗子看了看我：“哟！人肥了，胆子也壮拉？当初在望妻山上被吓掉的胆子又回来了？”

望妻山是乡下外婆家附近的乱尸岗，我小些时候在那里遇了尸鬼。我胆子一向不小，但是那时年幼，遇到这事还是被吓掉魄，他当时也在场，那件事一直就被当成笑柄。这事情以后再说，现在对着无头的尸体，我越发觉得怪异：“想当年是我年少不经事，如今岁月磨炼了我坚强的灵魂，我的字典里面再也找不到‘怯弱’二字，你就提着耗子胆给我看着吧！”

我凑近了尸体，耗子也跟了上来。果然异样！血液都已成锈色，血气几乎在她翻白眼的瞬间消失。脖颈处断面平整，若是洗去表面的血迹，估计还能看到一个完整切面。

我想动手去翻林清的头，却被耗子阻止：“别动！小心惹祸上身。”我忙抽回手，只是凑近了看：“耗子，她的鼻子有些奇怪！昨天被打的伤，瘀青应该会导致鼻翼两侧的面颊都有浮肿，可是现在看似乎很正常。”

我去别的桌子拿了双筷子，夹掀开她鼻子上的胶布一半，耗子下巴都要掉地上了，哪有什么被打过的痕迹？完完好好的一个鼻子！

我又小心地夹着胶布粘上，拉着孙昊从一侧人较少的门离开食堂。外面闹腾腾，警笛的声音已经可以听见，我俩在人群里面，也装着在讨论的样子，然后慢慢溜远。

绕到教学楼的背后没人的角落，耗子迫不及待的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摇了摇头，慢慢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但是她的死法让我想起了奶奶说过的一个故事，叫‘未知觉’。”

“你知道的闲事还真多。说说看，究竟有什么关系。”

“说是从前有个人，姑且叫他张三，有天他走在市集上，突然犯病倒在地上死了。他的邻居路过正好撞见，连忙去他家叫人。邻居一进他家门，就看到张三在炕上喝酒，他的邻居连忙对他说，我在市集上看到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突然死了，原来你还在这里喝酒。张三十分好奇，便和邻居去市集看。死人已经被人用草席裹了丢在一旁，他掀开草席大笑着说‘哈哈，我还真的死了！’接着身体一紧就躺着地上一动也不动”

“啊？啥意思？这么玄乎？双胞胎一起死了？”

“不是，不是。”

“那么是邻居在做白日梦？”他想不过来。

“没有，据说是张三，在死了之后依旧没有发觉自己死了，就爬起来照常回家喝酒，可是当他看到自己的尸体确认自己死后，就回到了死去的状态，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么？”

“你的意思是同一个人在不同的时点，以同样的方法死了两次？”

“真行啊，一句话把我想说的都总结了啊！”我就挺佩服他这脑子。

“这么可笑的故事有多少可信度？”

“故事自然是有‘故’才有的‘事’。刚才我看林清的尸体，压根不是死了一时半会的，加上伤痕都不见，或许她在我打她之前已经挂了。我在那里喊她死了，就是想试试是不是真的因为她‘未知觉’。”

“得，如果说那种死后还在动的事情，倒是有前例可以推敲。假如林清在被打之前真死了，至少有一天，还能活着？还有应证这个故事，还有另外一个关键点就是――两个尸体，张三是在见到他自己的尸体之后死的，而不是在邻居告诉他死后发觉的。”耗子低下头开始沉思。

“哎呦，被你一说，我反而晕乎了！”

耗子一脸严肃，说道“你现在快回食堂哪里去，估计警察差不多看了尸体要问问目击者了。”

“关我屁事？”

“你还真有够蠢，昨天你和林清闹纠葛的事肯定有人抖出来，你刚才又在食堂鬼吼，嫌疑脱不了的，准找你问话！我觉得这事很不对劲，你拖拖他们问话的时间，我乘现在去林清的办公室和宿舍看看。问完话你到老地方等我，知道怎么做了？”

“耗司令，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