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你在哪里!啊…….”耗子的叫声从楼上传来,又断断续续。以他的个性,不会轻易喊人帮忙,必定是出事了。我咬咬牙,既然血液冰冷,是人也不是个活人!狠下手,继续锯!
血依旧四溅,恍恍惚惚中,我有种杀人的负罪感,却又顾不了那么多。
一会儿的功夫,脑袋离开了身体,掉到地上,骨碌碌的滚进空场里的黑暗处,留下了一地血迹。
躯干没有动静,我生怕那躯干又惹事,把耗子给的东西都抖在地上,摸起水果刀来防身。我推开门,跨过死木雕,往二楼冲。
一上楼,就听到原先进的那个房间有声响,连忙跑进去。月光毫无遮拦的把房间映的银白,月色下一个穿裙子的人半身探出窗外,浑身绷的紧紧的。那身段,那衣裳,赵兰艺!她身下还有个人两脚乱蹬,手里拿着手电用力砸她,她却纹丝不动。我一下反应过来,耗子被掐着!
看这情景,我急想帮耗子脱身,冲上就捅,刺中了她的肩膀,我慌,没拔出。赵兰艺大叫一身,松手,转身向我。
耗子原本半身在窗外,她一松手,就滚出了窗外。
赵兰艺盯着我,抽出背上的刀,狠狠向我袭来。我想闪开来,可是胖的躲闪不及,只好立马蹲下,正好她一扑,压在我头顶上,我占着自己力气大,奋力向上一顶,把她顶翻。只见她打了几个滚,滚出门外,撞到走廊的墙上。
这时候,楼下传来耗子咳嗽的声音,他还没死,边咳边吼:“下来!快下来!”
怕是那个木头怪又活起来了!黑暗中,赵兰艺直坐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是人是鬼。我没有多看她就下了楼,刚着一楼的地,门外一个黑球嗖的朝我飞来,掠过我头顶,撞上楼梯,又从上面滚到了我脚跟边。
什么玩意?!先前丢的手电的光正好照到那玩意上,竟然是我锯下的木脑袋。关云长脖颈处全是血,红黑交织的眼睛没有焦点的乱翻,那眼睛一转到我身上,就好似有了目标,头颅又开始跳动。
“愣什么!出来!”耗子在门外大吼,原来是他把那头踢了进来。
我慌张的跑出去,耗子拿了个木桩,穿过门的两个把手,抵住门。我俩又在场外搬了几个半成木雕把门堵上。
忙活了一阵,我坐在地上气喘吁吁:“耗子,你真的没事吧?难不成你也‘未知觉’?”虽然只是二楼,但是一层为了做仓库,做的挺高,跌下来连崴个脚都没,我不信。
耗子也累得说不出,就指指上面。我往上看,二楼窗下的顶棚被跌出了个大窟窿,不过在那窟窿底下没一米的地方,也就是门的上面,正好有个水泥板遮阳檐。虽然不大却容的下个人。耗子跌下被雨棚隔挡随后又跌倒那个檐子上,不会受什么伤,再从上面挂下来易如反掌。
“耗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看你下半辈子都是艳福!”
“就这高度,想摔死人还有点难度吧。你就那么想我死?”
“这不是安慰你嘛。”
他的脸又板了起来:“我们不能在这里多耽搁,赵兰艺和木头诡异的很。刚才我看见有院里辆自行车,我现在就去报警,你在这里守着别让他们出来!”
“好咧。”我欣口答应。
“记着!晚上警车不鸣笛,你看时机差不多就跑掉,别让他们看见你在,”他把他口袋里面的布袋塞给我,“还有这一地的东西,你要收起来!房子里面还有什么?”
“手电。”我压根忘记了刀那回事。
“到时候我说是我带着的,还说的过去。”他把他的手电筒也塞给我,刚才和赵兰艺打斗的时候他一直拿着当武器,摔的时候一起掉下来了。
我在门外张望,耗子牵车出来。那自行车破的,只有两个轮子一根杠,连坐垫都只剩弹簧,难怪连锁都不用锁。
他就蹬着这么个破车出去,我原先丢在地上的东西都收拾到一个袋子里。原本想把饼干啃了,可想起满地的血迹,胃口全散。
吱――吱――
正在我收拾东西的当下,从玻璃门那里传来了刺耳的声响。
只见赵兰艺蹲在门那边,脸上身上全是血,脸紧紧贴着玻璃门,大大的眼却尽是惊恐,用一种尖厉的声音怪叫。加上她用水果刀划玻璃的刺耳声,我一个冷颤,汗毛根根立了起来。
我忍着心惊凑上去仔细看,原来那个怪木头脑袋正张大嘴死死咬着赵兰艺的胳臂,嘴不停厮磨,分明是咀嚼一种食物!
林清!那恶心的眼神与咀嚼的样子和林清在食堂里面的时候一模一样!未知觉倘若真有两具尸体,那么这个木头人是不是就是另外的‘尸体’?
“又撞鬼!”我急忙翻出那张门神,在背面抹了口水,往那玻璃门上贴去。没想到赵兰艺在门后划的更起劲了,叫声越发惨。
这鬼叫又让我慌了手脚,急忙把门神扯下来。妈啊,扯下就看见她龇牙贴在玻璃上!我慌忙又把门神挡上不想再看。这回乱中把门神像朝着内里挡,突然赵兰艺没了声音,我一看,那木脑袋不咬她了,愣愣的落在地上,而赵兰艺盯着木脑袋笑嘻嘻的。
虽然看她笑的样子也怪恶心,但总比鬼叫好。我用口水涂了门神的正面,固定住,蹲坐在地上等耗子回来,竟然等着等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一阵冷风袭来,激醒。玻璃门背后又传来声响。
妈的!又来!我往里照,只见赵兰艺在用刀狠戳那木脑袋。两个黑红眼珠已经被挖下来,也不知道滚去哪里。她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仔细听,她嘀咕着:“你杀了张涛,还害我,该你死,该你死……”
血衣……那晚宿舍的人影……所有的画面倒带闪过,这下我全明白了。
月亮依旧皎洁,夜色却不如前些时候那么深邃。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通向木雕厂的另外一条路上有车灯的光亮。我连忙把东西都拿好准备开溜,没走两步,又折回去把门神扯下来,这回拿下来赵兰艺和木脑袋都很安静。我就从来时的小路逃跑。
嘣――嘣――
枪声?枪声!从木雕厂传来的枪声在寂静的夜里犹如雷鸣,我愣在半路上,好久才缓过神来,继续往家里跑。
到家依旧是爬窗进去,我在屋里站了许久,才开灯把那血外套扯下来。不过身上哪有什么血迹,全是细碎的木屑。一晚上全撞邪!
我把外套丢地上,倒头就睡。之后的两天,我都没有去学校也没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