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做的只是一般的检查,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引起体重锐减的原因很多,你说以前比较胖,有可能是糖尿病,还要做进一步检查。也有可能是心理疾病,比如抑郁症。”说了这些医生就埋头写检验单。
“为什么我面无血色?。”
“要做检查。”
“我觉得我精神状态很好嘛,凭什么这么憔悴?”
“要做检查才知道。”
“你有类似病例的经验吗?多久能治好?”
医生把检验单往桌子上用力一拍,“等检查报告出来不就知道了?去,先做个尿糖检验。”
我也不是不明白事理,病症的推断必然要靠证据,只是我急于知道,因为我必须在年前一周回家帮忙,而今年大年三十是2月15日。
刚出诊室,我就被一个女医生拉住。这是个四十五六岁上下,身材高瘦,面色蜡黄,却很精神的一个女医生。
“我知道你得的是什么病。”
“你怎么知道?”我看了看她的铭牌,高琴,消化内科主任。
“我治过同样的病例,跟我来。”
我随着她到该层尽头的一间办公室,里面宽敞整洁,不愧是主任的办公室。在办公桌的两端坐定,直切正题。
“我得的是啥病?”
“i.n.e.x.,这病很少见,中文上还没有准确的学名,原因是病毒引起肠道吸收紊乱,导致营养缺失。”
“肠道吸收功能有问题的话,一般都有表征,便秘或者腹泻这些常见症状我都没有。”两个月来,我的知识倒是涨了不少。
“因此是病毒性质的。”
“你的意思是我肠子的功能有问题,营养不吸收,吃了等于白吃?”
“也可以那么说。”
“我说你这道理说不通!缺乏营养应该会影响到精神状态,你看我,虽然瘦,可是力气还在,精神很好嘛!”
“究竟你是医生,还是我是?”
“您是,我当然是听您的话。”
“这病,必须赶快治疗!你先前比较胖,体质也好,才挨下两个月。换成是一般人,不出一个月,就骨瘦如柴的活活‘饿’死。”她一脸严肃。
“你说治过同样的病例?”我并没有软下来,绕着弯儿推敲这医生是真治疗,还是假讹钱。
“是。”
“难治么?”
“难,但也不是没有法子。”
“遇过几例?”
“一例。”
“治好了吗?”
“当然好了。”
“治疗时间多久?”
“三天。”她神情镇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三天治个疑难杂症,比感冒还快。我断定这医生不可信,不过挺有意思,再看看她耍什么花招。
“要吃啥药?打什么针?只要能治好,多少钱我都不在乎!”我语调夸张了点。
“你的病例特殊,不收费。”她站起来,从办公桌下面取出一个正正方方的小皮箱。
这年头,收钱的还能信几分,不收钱压根就是骗人,到头来讹你多少都没的溜。她把箱子打开,取出一个淡黄色的小塑料盒,放到我面前。
“只要你把这个吞下去,不出三天,你的病就好了。”她的脸色似乎更加蜡黄。
打开盒子,里面爬满暗棕色的虫子,每只有小拇指般大小,好像蚕一样,多足,足上布满细细的绒毛,皮呈膜状,薄的可以看见体内是棕色液体在游动。
“把这玩意,吞下去?!”看的都怪恶心,指不定是啥毒物。
“这叫蛆,是呕吐的意思。活吞,不能咬断,它会把你体内的病毒吞下去。不过这个虫子不会随粪便排出,它找不到食物的时候会从你嘴里爬出来,所以叫‘蛆’。”
“光听着就想!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假医生。”我猛拍桌子跳起来,她却十分冷静的看着我。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
“哟?将计就计拉?”
“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来这里找我。”她没有再多言语,慢慢的把小塑料盒子包裹好,放回皮箱。
我没有再搭理她,径直走出她的办公室,也没回去做尿糖检验,打算隔日换个医院。回到宿舍,已经是下午五点半,刘婶此刻正在厨房忙做饭。房间里面窗户禁闭,空气很差。窗户多日没开了,窗外杂草多,蚊虫也多,厦门的冬天不冷,蚊子即便在冬季也很烦人,因此不常开。
日落时分,阳光透过厚厚的磨砂玻璃,洒在书桌上,把老旧的桌子映得有几分情趣。我打开窗子,放开这一屋子烦闷的心绪。
突然我感到右眼角有一簇黑色,往右边看去,一个全身黑衣,肤色白皙的男子直直的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