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比打着仁义道德的名号害人来得好！这样吧，我把刘婶带进来，都捆牢，我看着，你开车去打电话。”我爬到窗户外面。

“你一个人能看的住？还是我留下。”

“我看，还是先把刘婶找回来再说……”

走廊上已经不见刘婶的人影，只留下两条血痕一直拖向楼梯口，没入黑暗。没有多捅两刀还真是不应该！

曹刚毅见状，二话不说，立马翻窗往楼下追。刘婶两腿都受了伤，逃不了多远，可是刀还在老曹手上，万一他冲动起来……我很担心，又不能丢下怪物去追，站在窗外等。一会儿功夫，楼下传来打斗的声音。

此时，一个冰冷的东西触碰到我的脖颈。

是什么？正要转身，手脚嗖一声全被缚住，我被起吊在半空。舌头！软趴趴的舌头绕着我的身体，觅着人的生气。窗边断开的舌头，还没完没了在生长，延展，向我。舌头上有种异味，刺得我忍不住闭上眼。我犹如被奉在饕餮嘴边的祭品，无力挣扎。

“霍晓捷！晓捷！”

老曹回来了？他在叫我，我能听见声音，我却张不开眼喊不出话。黑暗变得漫漶起来，带着悠闲的脚步裹住我，呼吸也变得困难……

忽然传来几乎割裂鼓膜的尖叫，我的身子被人一拽滑到深渊！束缚感瞬间消失，一呛气，呼吸也顺畅起来，张开眼只见自己坐在红色的海里，血红的云彩苍黄翻覆，四处升腾着红色雾气，比火焰还灼人。满目的猩红，刺戟着我的大脑，我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怪人。

“吓死我了！回来就看见你被舌头裹得严严实实，只能把这舌头割了。”他有着猫头鹰的脸，瞪大的黄色眼睛与嘴边扬起的交叠羽毛，手――不！是爪子，长满毛发带着钩型的指甲――里捧着血与肉的混合物，荒诞又令人战栗。

“你是谁？”

“妈啊，憋傻了不是？是我，曹刚毅！”

“你不是。”

黄色眼睛瞪的更加大，黑色的瞳孔放出痛苦的光：“我是。”

我使劲摇头：“你不是！”

他的眼睛一定在窥伺黑暗里最邪恶的念头，他的爪子一定能戳穿世间最锋利的铠甲，他的心里一定想着如何用最温和的手段捕食我！怪物！怪物！怪物！对他的恐惧愈演愈烈，我的手禁不住伸出，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咕呜…咕咕咕…咕呜！”就连他的叫喊也如猫头鹰，锐利的爪子在我眼前晃动犹如明晃晃的刀子。

刀。锐利得随时可以刺穿我的心脏，只要恶毒的爪意图向前索取。为什么它不伸向前？为什么他不杀我？

我忽地松开手，曹刚毅咳个不停，手上的刀虽然紧握却没有向我袭近一寸。他身后的窗台上，猫头鹰标本立在那里，怪异的黄黑眼睛似乎在笑。我冲上去抓起标本，奋力丢出！标本坠落在操场上积满雨水的坑里，水花四溅的刹那，我似乎摆脱了梦魇。

“你疯了……你疯了！”老曹的话听起来不再模糊，怒气冲冲。

“我是‘差点’疯了，谁叫你长了一对鹰眼。”我转过身松一口气，刚才真的差一点就想掐死他了。刘婶闭着双眼靠窗户的墙根，窗子里伸出的长舌头已经被老曹割得粉碎，我全身上下净是血水，走廊墙上、窗户上也全是，舌头碎肉片四散，老曹蹲在我旁边，一个血人儿，握着刀子的手微微颤动。周围满是的血有如泼洒水彩，但是却弥漫浓厚的腥味。

“因为我眼睛长得不好就整我？开玩笑来个过肩摔还撑得住，掐人不许。”他还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却不知真的差点死在我手上。

血还不断从舌头断处往外喷，我到窗边看，黑衣人躺在墙角，眼珠上翻，被捆住的身体剧烈抖动。

“刘婶只是晕过去，那家伙撑不了多久，得马上送医院。”老曹试图爬起来，却没有成功，几番折腾把他累坏了。

“你别动。”我把舌头断处打了两个结，止住血，转向老曹：“我去把他拖出来。”

老曹盯着我的手，脸色异样焦恐：“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