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你知道,当警察最重要的品质是什么吗?”陈爱国坐在沙发上,看着站在一旁的小王,指缝中夹着的烟即将燃尽。
“勇敢!”小王挺直了背,声音响亮。
“年轻人!当警察和当兵不一样!”
“诚实!”
陈爱国站起来,狠敲了下小王的脑袋,“你用脑子想想!”
小王使劲摇摇头。
陈爱国又坐下,缓缓的说:“算了。哦。对了,这次的案件,你有什么看法?”
“这次案件中,林清的死法是关键!在食堂那么多人的情况下想用那么夸张的电锯杀人根本不可行。我去木雕厂现场看过,作为凶器出现并且极有可能是杀人地点的地方,却除了锯子之外没有一滴血迹,在那么杂乱的木屑堆中想清理的那么干净几乎是不可能的。再者,电锯上除了林清的血迹,没有第二个人的痕迹,但又绝非自杀案件,案子的疑点非常多。”
“分析的不错,不枉费我想提拔你!”
“谢谢陈组长的夸奖。”叫他陈组长,因为陈爱国是这次专案小组的组长,这么称呼也是为了和他拉近距离,陈爱国不久之后就要升为局长,到时候想拉关系也难了。
“明天我们去屿度县走一趟,找那个什么…霍晓捷..对比下血样。”
“霍晓捷?就是案发前几日和死者有争执的那个学生?她的嫌疑不是已经被排除了吗?”
“嗯?你认为这案子还有比她更适合的凶手吗?”陈爱国手中的烟落在地板上,被他的鞋底碾碎。“小王!做刑警的,最必要的是残酷!很多案子不仅仅是找到正确的凶手,而是找到‘合适’的凶手!”
“小王!小王!你在想什么呢?!”陈爱国不耐烦的语气把他拉回现实,他们现在正在颠簸的砂石路上驶向木雕厂。
“没什么。”小王回头看了看后座上的睡得沉沉的孙昊,“安眠药的剂量会不会太大?”
“下大点才有效力。”
“他说看到赵兰艺,可信吗?木雕厂我们之前已经搜过了。”小王有些担心。
“不管真假,都得去看看。如果把霍晓捷顶上后,赵兰艺万一跳出来说点什么凶手不是霍晓捷的话,我们挂上栽赃的罪名,你我还想在这行干下去?”
小王不作声看着窗外,木雕厂已经近了。
“门没关?”他俩下了车,小王觉得不对劲。
“那个学生开的,他刚不是说了吗?”陈爱国打开手电,走了进去。
里头的玻璃门被几个半成木雕挡住,手电的光从门侧透入。一张龇牙咧嘴的恶脸紧紧贴在门上,小王吓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这人就是赵兰艺吧。”陈爱国没有任何的惊慌,不愧是有多年经验的老手。
他让小王一起帮忙动手移开堵门的阻碍,把门打开。赵兰艺从里面慢慢的爬了出来,看着他们痴痴的笑。
陈爱国把装在腋下枪套里面的枪取出,给了小王,小王满脸疑惑。
“开枪。”陈爱国冷冷的说。
“开枪?!”小王连忙摇头。
“看她的样子,应该已经疯了,指不定说出什么胡话来,杀了她就用不着霍晓捷那个替罪羊,把事情都结了。”
“那也要等把她带回去问个清楚,她还是个学生,她…”
“你忘记我告诉你什么了?!开枪!”小王还没有说完,就被陈爱国坚决的语气打断。
小王咬咬牙,举起枪。
嘣-
赵兰艺的脸僵在那恶心的笑中,血缓缓从心脏处流出。
“小王!做的好!等我上局长之后,我的位子就由你替了!”陈爱国边说边蹲下检查尸体,寻思着要不要补一枪。
嘣-又是一声枪响。
陈爱国的身子向右一歪,倒在血泊里。
被子弹温暖了的枪口在瑟瑟发抖。许久,小王终于放下枪:“妈的!别叫我小王!我有名字!”
是啊,今后也不会有人再叫他“小王”,也不会有人轻易将他的名字挂在嘴上。王组长?王局长?他的嘴角嘴角弯起融在苍白的月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