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魏家已经全盘接收了张大善人的产业,那时候的小魏辽主动坐镇在桂阳郡治所彬县这里,并和几个魏家有势力的老镇子接下了较深的感情。如果说,夜子镇是魏家的树干,那么老镇子,就是魏家伸在夜子镇外面的有力枝干。老镇子,说的是主事的人,但夜子河都习惯这么叫。
小魏辽派出不少人,最终找到徐昂,无处可去心灰意冷的徐昂也做了魏辽几天的师傅。游侠是一种非常傲气的人物,没成想徐昂才教了几个月,就不辞而别。虽然教授武艺时间不长,但是魏辽对徐昂过人的武力和阅历异常佩服。这种人处在乱世就是财宝,是造反叛乱的中坚力量,也是平叛者的重要助力。比如,关羽,夏侯……
没想到,魏辽辗转来桂阳再次看到的徐昂却是这样一个老气的养鸭汉。
当看到徐昂那苍老的身影,魏辽有些不确定,慢慢地渡着筏。当那个老汉彻底转过头,半头白发,面对着魏辽,魏辽感受到一股最心里发出的欣喜讯号,把筏撑得飞快,连喊:
“老头,我来看你了。”
“老头,我来看你了。”
除了魏辽这小子,还有谁会这么叫他。徐昂是个一生都强硬惯了的人,此刻却不禁感怀,眼里有泪,脸上笑起了刀刻的皱纹。
“小兔崽子!”徐昂从筏上接下魏辽到水草坪上,端详了魏辽好久。长高大了,声音也变得沧桑了,可是那股嬉笑的表情神态没变。
“老头,吃的不错嘛!”魏辽把宁宁从筏上抱了下来,再把筏往岸上拉死了。
除了自己的母亲,徐昂对女人从来没有好眼色。
“小兔崽子,怎么又带上女人!”
“嘿嘿!老头,这个是我小媳妇,怎么,不好看呐!”魏辽让宁宁坐到自己的身边,递给她一块大肉,吃起老头的酒食。
“小兔崽子,你打小就好色!”
说起往事,两个男人都笑了。
“来,老头。我们干几口。”魏辽说话虽然放肆,但做事不出格,先给徐昂把酒倒满。有些心疼地问,“老头,你怎么老成这幅鬼样子了!”怕刺激了老头,又添上一句。
“还能喝不?”
徐昂扯着魏辽的耳朵,把魏辽的头扯到打转,“又激我!谁说我喝不了!”
“老头,你下的手真重!”魏辽摸了摸被徐昂铁钳一样的手扯过的耳朵。“嘿嘿,老头,你养一群鸭子干吗?”
“练兵!”徐昂很认真地说。
“用鸭子练兵嘿嘿,老头,你真能想!”
“没兵给我练,要是我有一只兵马,一定能立下像马援那样的功业。”老头一脸自信地说。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哼,小子,又激我!”老头一双铁钳似的大手又伸向魏辽。
魏辽连忙避开,“别,老头,我小媳妇在呢,给我点面子!”宁宁笑的时候真的有两弯好看的月。
闹了一阵,把酒葫芦倒空了,最后一杯敬徐昂的时候很认真地说,“师傅,去我夜子镇吧,你老了的时候,我做孝子送你的终。”
“不去!”
“哎……你这老头,白送个儿子不要!”
水泊吹着带水湿的风,徐昂摸着自己黑白交扎的胡子,在沉默。
魏辽也不管那么多,牵着宁宁的手,进了徐昂在水泊搭的窝,从里面搬东西出来。
徐昂就那么坐在水草坪上。一个平常精神矍铄的老人就那么有些哀伤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