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扬州,春风拂柳,桃红柳绿,一派春色盎然之江南美景.但扬州都巡抚已无往日的繁华,大门紧密,愁苦如乌云密布般笼罩在都府上空.李重进在客厅来回踱步,接到赵匡胤反叛已有月余,事至突然,方寸已乱,气愤的破口大骂:"猪狗不如的东西,赵匡胤表面上是谦谦君子,内心确如此歹毒,枉负先帝对他一片信任."接着有嘟哝道:要不是先帝听信谗言,我在京师,岂会酿成今日祸变.
内史湛敬起身相告:大人,事已至此,匡胤篡逆已成定局,举兵与否,大人久拖不决,对我并非善事,望大人早日决断.
大人臣闻潞州节度使李筠欲反叛,我们要是能联络上他,大人以大周贵戚振臂一呼,南北呼应,天下云集响应,何愁大事不成尚书监向美建议道.
大人,我们可向南唐乞援,事成之后与南唐半分天下.扬州刺史张崇诂随声附和.
重进经不住劝阻,当下便遣亲吏翟守前去联络李筠,又修书一封,派使臣前往南唐.
且说李筠自儿子走后,正要联络北汗,忽报北汗使者持蜡书觐见,李筠看后,知北汗主约其一起举兵起义,大喜,乃亲赴太原.北汗皇帝刘钧盛宴款待,席间李筠屡言世宗盛德,刘钧内心大为不悦.宴后,遣平章事卫融率军一万随筠南下,又遣宣徽使卢赞监其军,留下李筠的监军周光逊为人质,李筠刚要发怒,丘仲卿拽其衣襟,筠便隐忍不发.
回到潞州,李筠见儿子月余杳无音信,猜其凶多吉少,便要断然举兵反叛,丘仲卿也为自己当初的冒险一计暗自后悔,过于低估了赵匡胤.便向李筠献策:大人,不妨夜袭泽州,初晓在传告檄文至各州县,占其气势.李筠便派骁将詹归袭击泽州,詹归擅长夜行作战,日行七百余里.傲然道:"大人,子夜之时,泽州城必挂上我大周的旗帜,末将夹道欢迎将军的到来.
初晓,金鸡啼鸣,李筠站在泽州城上得意的笑道:"首战告捷,想不到大宋军队如此不堪一击,照此下去,不出两月我定能兵临京师,复我大周天下,取赵匡胤的狗头祭先帝.现在赵匡胤恐怕还在温柔乡里搂着哪个美人睡大觉啦".
哈哈哈.......众随从也随着大笑.
这时卢赞也等上城们,提出统一调度军队,以便军令如一.李筠正在兴头之上,听此便忍无可忍,激愤的说道:将军,你只是协助我平叛,请将军不要越俎代庖插手我分内之事."还未等卢赞开口,李筠又道:将军,你要调度谁的军队,你大汗军队还在后方不在泽州城内,我现在就开城请将军回去调军."卢赞气的头冒青筋,大声喝道:"好,这可是将军自己说的,恕末将不能奉陪!"说罢便转身离走,卫融忙居中调停,劝说二位为大局着想,不要呕一时之气,又提议各自管辖自己军队,互不干涉,好一阵子双方才消气,不欢而散.
深夜,赵匡胤已经睡醒一觉,见皇后长发凌乱,两片睫毛微微颤抖,匡胤见睡梦中皇后的姿态越发楚楚可怜,但觉下身已硬,正欲行云雨之时,忽见一太监慌然闯入,匡胤正要发怒,太监急忙下跪,"皇上,泽州......急.......报"
匡胤一个激灵,骨碌从床上爬起,顾不得穿鞋,因为匡胤最近总担心西陲事务.打开一看,但见奏折血迹斑斑,原来是泽州刺史张福的血书.
"来人,召众臣崇元殿议政,"匡胤大声喊道,边说边自行穿衣,也顾不得让太监伺候,把睡梦中的皇后也惊醒了.
消息传到怀德府中,怀德正与公主翻云覆雨,雨露正欢,极为惬意.太监传旨,怀德心知必有要事,手忙脚乱的穿衣整冠,公主眉头微皱,暗自埋怨匡胤,怀德看出公主心事,便安慰道:"夫人,放心,想必皇上必有大事发生,待我且去听个明白,夫人在家静候佳音,"说着吻了吻公主脸颊,转身离去.
崇元殿庄严肃穆,众臣静静站立,匡胤在龙椅前来回踱步,瞧瞧众人,愤然道:"李筠夜袭我泽州,杀我刺史,不宣而战,暴风雨终于来了.石守信,高怀德
在,二人应声出列.
令石守信为征讨大元帅,高怀德为副将,统军三万兴师北征,传旨慕容延昭由东路西进,断绝李筠北逃之路,你二人且留下,其余人等各回府衙,各司其职,随时听候调遣.
匡胤留下二将来到内府,赵普,光义作陪,命太监打开地图,指着地图告之二人:"你二人先莫与筠正面交锋,务必先扼住洛阳,莫使李筠西下太行,然后在图进之.至于行军路线,战术方面由你二人定夺.切记务使李筠西下太行.匡胤又重重的重复了一遍.
二人点头,表示意会.匡胤走上前拍拍二人的肩膀,笑道:你二人且回府与家人道个别,休息片刻随即出发,你们先行开道,朕此次还要御驾亲征.
遵命,决不负皇上众望,二人拱手齐声答道.光义也不住的点头,钦佩皇兄的智略和用兵之道.
送走二人,匡胤又命太监急传李守节进见.守节刚一进殿便跪倒在地,泪流满面道:"皇上,罪臣该死,父王已举兵叛乱,臣愧对皇上,只求一死,以谢皇上隆恩,谢天下苍生百姓"
匡胤走上前扶起守节,声色缓和道:"卿何罪之有朕也是为天下黎民苍生计,不忍兵连祸结再祸及百姓,朕现在放你回去,希望你能劝慰你父亲,只要你父亲同意罢兵,朕决不计前嫌,你父子二人仍是我大宋重臣,朕乃仁信之人,决不失言.
守节恐愕,一脸惘然,"皇上,你......是说.......放臣回去"
对,此乃通行令牌,大宋境内你畅通无阻,无人敢阻拦,匡胤说着便递与守节.
谢皇上,谢皇上不杀之恩,臣一定尽全力劝说父王,决不负陛下重托,守节磕头如捣蒜,惶恐的答道.
回府的路上,光义不解的问道:赵大人,皇上明知李筠必反,为何不杀了李守节,以祭旗誓师,何必放虎归山,岂不是自寻烦恼
赵普不屑的说道:就李守节还算是只虎充其量不过是一只猫而已,皇上自有皇上的用意,皇上就是要让天下人都明白,皇上对李家已是仁至义尽,李筠如果在执迷不悟,道义上已理屈三分,这叫知理后动.先礼后兵.
皇上真乃兵家奇才,光义似有所悟的点点头.
怀德回府告之夫人,公主不禁嗔怒,暗自埋怨皇弟的不近人情,新婚燕尔,就要与君别离.怀德已猜透公主心思,但还未见公主动怒,此次一见,别是一番姿色,便觉愈发可爱,不禁欲火中烧,抱起公主便直奔内屋,."夫人,暂且独守几日闺房,待我北征归来,日夜陪伴公主左右,边说边宽衣解带.
初晓,旌旗飘飘,三万大军宛若一条长龙,井然有序,向北行进.怀德显得很兴奋,道:"石兄,自从上次随先帝北伐以后,有大半年的光景没有带兵打仗了,真有点不适应.
"怀德啊,你是温柔乡里消魂梦,夜夜佳人陪伴,公主怎么样,待你如何,你小子好艳福啊."守信不怀好意的调侃.
怀德满脸通红,讪讪而笑:"石兄,取笑小弟了."
怀德,我与筠共过事,此人高傲自负,必不会向西退守洛阳,但我们必须照圣上的旨意而行.我们可先派先头部队占据洛阳,你我二人可缓慢前行,待占据洛阳之后,我急速行进,与筠正面交锋,这样可减少军队的迂回时间,你看可否石守欣正色说道.
"好,石兄,你是统帅,一切由你做主,黄上让我们守住洛阳,只要我们占据了洛阳,怎么打法就由我们了".怀的勒住马绳,赞同道.
守信沉思片刻,道:李筠有个师爷叫丘仲卿,此人熟读兵法,心机很重,李筠能有今天,一半的功劳应该归于此人.论心计和智谋可与我们的赵普赵大人相提并论,如果李筠能听从仲卿所言,我们的平叛并非易事.
"石兄,不必过于忧虑,如今我大宋上乘天意,下顺民心,蒸蒸日上,我军又兵强马壮,李筠不袭洛阳,说明占据有利地形而不用,有奇才异士而弃之,此人必败,何足为患.
"老师"丘仲卿在去府衙的路上听得一声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猛一回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缓缓走过去,抚摩守节的脸,仔细端详了一番,才开口道:"守节,真的是你吗为师不是在做梦吗守节,你真回来了"
老师,是我,我是守节,徒儿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老师了.......师徒二人不免抱头痛哭,许久才平静下来,守节略言汴京情形.丘仲卿想了想,道:赵匡胤真乃高深莫测,他是看你并不足恃,所以才放你回来.但依你父王性格,既已反叛,又怎能回头,劝之无益,接着又对守节耳语一番.
李筠父子相见自然感慨万千,泪如雨下.守节向父亲提议由他去守潞州,筠当即允诺,早饭后守节告别父亲和丘仲卿,快马加鞭直奔潞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