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胤这几日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倒不是为了国事操劳,而是满脑子都不时的浮现出花蕊纳凄美的面孔,忧伤的神态。花蕊的诗放在匡胤的案头上已经有好几天了,深夜匡胤看完花蕊的诗独自仰望着寂寥的夜空,望着满天星斗,自语道:“好一个十四万将士齐解甲,更无一人是男儿啊,想不到一个亡国的妃子竟然让朕如此牵挂,可惜朕没有这个福分啊,孟昶已经亡了国,你就好生陪着他安度余年吧。”
赵普这几日也是经常前往孟昶的府邸探视,倒不是为了孟昶而是为了那花蕊,一时间前往探视的人络绎不绝,整个京师一时间好像都在围着一个女人在转。花蕊也是心乱如麻,不知道怎么的自从在皇宫内见了匡胤,原本麻木死寂的人竟然泛起了点点涟漪和莫名的兴奋和激动。花蕊知道自己不该有这种想法和念头。她知道自己必须要控制住自己的心绪,自己的心已经许给了孟昶,身心与孟昶已经相溶,不可能在分离了。
同样的夜晚,光义一直带在东京府没有回家脸色闷闷不乐,迷茫的抬头仰望着漆黑的夜空,开封府判官姚恕静候良久才前去打招呼。
“姚大人啊,夜色已深,你还是回家吧,有事就明天在议,本王今夜就呆在这里了。”光义道。
“王爷,在下这几天观察王爷似有心事,可否告诉在下?”姚恕道。
“这.....本王也没有什么事,只是有点不舒服罢了。”光义道。
“王爷,恕在下斗胆,近来王爷可是为了花蕊夫人而忧?”姚恕犹豫片刻便斗胆的开口道。
光义望着姚恕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反而点点头,望着天边两颗闪烁的星星道:“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牛郎织女星。好一对牛郎织女啊,真让人羡慕。说实话,本王自从看到花蕊的第一眼魂魄似乎便被她给勾了过去。”
“王爷,自古人皆慕富贵,那个花蕊虽说对孟昶是一往情深,但也只是一时痴迷而已。”
“不,你不了解这个花蕊,她骨子里有一股傲气,孟昶给了她令天下女人最钦羡最荣耀的生活,他是用一个江山赢得了一个女人的芳心,换来一个女人忠贞不渝的爱情,花蕊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啊,要让她离开孟昶的怀抱似乎要比登天还难。”光义不免一番感慨。
“王爷,既然您想得到花蕊就必须先下手为强,捷足先登。否则王爷就会后悔终生。在下也听说最近丞相大人也是隔三差五的前往孟昶府邸探望。”
“什么?丞相他......”光义大惊。
“王爷莫怪,孔圣人也说过食色性也,丞相不过也是个凡俗夫子罢了,有此打算就不足为怪。”姚恕道。
“可是丞相历来就是诡计多端,他既然能帮我们赵家夺得周氏天下,又何愁摆不平一个女人呢,我们恐怕斗不过他的。”光义摇头道。
“王爷,事在人为,他赵普能做的事我们照样也能做。在下可给王爷出一条妙计。”姚恕说着便上前在光义的耳旁嘀咕起来。
光义听完脸色大变直往后退,连连摆手推辞道:“使不得,使不得,万万使不得,万一皇上追究起来本王是逃不了干系的。”
“王爷,如果要得到花蕊就必须要这么做。只有让花蕊了无牵挂,彻底绝望,她才能向前看开始新的生活,否则一切都是徒劳。”姚恕劝道。
“这,这......”光义还是犹豫不决。
“王爷,您放心,在下这么做只是为了报答王爷的知遇之恩,万一事情败露在下愿意承担一切罪责,绝不会连累到王爷。”
“不,姚大人,本王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而舍弃了你,本王实在不忍心......”
“王爷,什么都不要说了,女,为悦己者容,同样,士,为知己者死。在下为王爷效力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姚恕道。
赵普在桂香的身上恣意妄为一番之后,微闭着双眼若有所思的痴想着。桂香故意生气的问:“老爷,您是不是想给我找个做伴的呢?”
“你什么意思啊?”赵普睁开双眼轻声问道。
“哼,老爷,您装什么糊涂啊?我什么都知道了,您最近可是经常往孟府走动啊,虽说您是探望那个亡国之君,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看那个花蕊才是真的吗,你们男人就是这副德行,总是喜新厌旧。不过如今整个京师的人都在议论这个花蕊,如果老爷能把她娶进门,您放心,我绝不会吃醋,还会为老爷自豪!”桂香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哈哈哈......好,桂香啊,难得你有这等胸怀,自从夫人过世以后我虽说纳了几房,可是我对你可是一直宠信不衰啊,看来我也没有白疼你一场。不过,实话告诉你吧,我去孟昶那里可不是为了我,我也不稀罕那个花蕊。”
“那老爷您是......”桂香端着脸静静的等候赵普的回答。
赵普相视一笑,轻声道:“为皇上,就是为了皇上。明白了吗?”
桂香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赵普搂着桂香,双手在其后背不停的摩挲游荡,叹声道:“你说你们女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让多少人魂牵梦绕,爱不择手。古往今来可有好多人在女人身上栽了跟头啊,单单是皇帝,从周幽王千金买笑烽火戏诸侯到唐玄宗迷恋杨贵妃而导致安史之乱,就连那个不可一世冷血无情的秦始皇也对一阿房宫女恋恋不忘。为了女人,多少帝王将相在历史的舞台上演绎了多少荒唐的事,以至于国破家亡还不知悔改。你看现在的孟昶,就是这样的下场啊。”
“老爷,你这就不懂啊,亏你还是大宋的宰相,那臣妾就告诉你,女人,是天使,是上天派来拯救你们这些男人的,女人也是魔鬼,那也是上天派来惩罚你们这些男人的。”桂香趴在赵普的胸口说道。
“噢,天使,魔鬼啊。”赵普念叨着,突然猛地翻身压在桂香的身上,道:“天使也罢,魔鬼也罢,任何女人都休想征服我,老爷今天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哎呦,老爷,您轻点......”桂香很快发出了痛并快乐着的呻吟声。
几日后孟昶与花蕊正在用膳,光义提着一壶酒姗然而至。
孟昶急忙起身相让,道:“王爷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还望王爷见谅。”
“呵呵,孟中书,是本王打搅了你们啊。”光义斜视着看了花蕊一眼拱手笑道,“孟大人啊,昨天有人给本王献了一壶‘剑南春’这上等的好酒,本王寻思孟大人来京师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好久没有喝过家乡的酒了,所以特地给孟大人送来,来解解孟中书的思乡愁绪啊。”
"王爷,臣在宋土安然自得,皇上依旧给了我富贵的生活,臣不思念故土。只求此生在大宋安度。”孟昶急忙解释道。
“呵呵,王爷不要多虑,我只是来陪王爷喝喝酒解解闷,没有别的意图,今后咱们相处的时间还很多,我是个爽快的人,只想和王爷交个朋友。”光义笑道。
“王爷真乃是仗义之人,善解人意。孟昶今生能和王爷相遇实在是祖宗积德,王爷今日就让我们一起共饮吧,咱们一醉方休。”孟昶激动的说。
花蕊则用警惕的眼神默默的望着光义。
待二人斟满了酒,孟昶正要一饮而尽,花蕊突然夺过了酒杯,光义惊愕的望着她,孟昶也不为不解的盯着花蕊。花蕊则平静的说:“王爷,郎君的身体近来才刚刚恢复,暂不能饮酒,这杯酒就让小女子代夫君敬王爷,还望王爷见谅。”
光义内心猛然颤抖,脸色耸动,欲言又止,暗忖道:“也罢,既然本王得不到你,那你就香消玉损吧,本王得不到的东西只能毁了它。”
谁知孟昶又夺过了酒杯,坦然道:“爱妃啊,你怎么这般无礼,王爷亲自驾临寒舍,我喝点酒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来,王爷,咱们干了。”
“孟郎.......”花蕊顾虑重重的叫道。
光义似乎看出了花蕊的心思,故作平静的说道:“孟大人啊,夫人的心思本王明白,夫人一定担心这酒中有毒,怕本王对你不利。”
“不,不,王爷误会了,爱妃只是担心我的身体,王爷怎么会有害我之心呢。”孟昶慌张的解释道。
“不过,夫人担心的也有道理,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吧,那好,本王酒先干为敬。”说完便一饮而尽。
孟昶见状也同样把一杯酒下了肚。很快二人谈笑风生,欢快的畅饮着。
不知过了多时,一侍卫便推门而入,恭敬的言道:“王爷,皇上有请。”
“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待那侍卫离开后光义便起身相告:“孟大人啊,既然皇上召见本王,本王就不得不告辞了,咱们改日在叙。”
孟昶也起身施礼道:“王爷政事繁忙还抽时间来探望我,小的是感激不尽。要是有时间我们在开怀畅饮,共叙情谊,在下恭候王爷再次大驾光临。”
“好,他日咱们酒再叙旧谊。”光义离开时用不怀好意的的眼神瞟了花蕊一眼,花蕊则像没有看见一般,无动于衷的望着光义离开。
光义回到府邸姚恕早已经在正堂等候,光义急忙屏去所有的侍从,便急切的问:“那个太医现在怎么样呢?”
“王爷放心,所有的事情在下都已经办妥,遵王爷的吩咐,在下给了那太医万两白银,他现在已经远走高飞了,不过王爷放心他不会泄露出去的,因为他的弟弟还在我们身边,我给他安排了一个小吏的职位。”姚恕道。
光义这才放心的点点头。
“王爷,这是太医给您配的解药,每日八个小时服用一次,照此下去,一个星期内毒性就会慢慢消失。”姚恕边说边掏出那解药。
“那孟昶呢?”光义接过解药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