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月朗星稀。岑寂的大山深处,换做往常本应该万籁俱寂的小山村,今日却是格外的热闹,村子一头,一家三口正在赏月,在三人面前,一张黄色梨木桌上摆着刚刚做好的大饼还有四块块月饼,丝丝热气从食物中不断冒出化作袅袅白烟随着清风荡向大山深处,桌子前方一块崭新的灵位在这月色阑珊的夜里是那么的明显,三人身后是两间黄色的土坯房,悠悠岁月在屋上爬过,留下一条约有六公分宽的裂缝,裂缝刚用稻草掺杂着新鲜的泥土糊过,还散发着一阵阵湿润泥土特有的气味,房顶上几簇狗尾巴草在风中不断摇曳着。
此时的村庄被如水的月光笼罩宛若大山深处的一个娇羞的少女,轻掩面纱,到处都充斥着一种祥和、快乐。
桌子前方坐着一个年轻的少妇,本应该正值花样年华,眼角却有了丝丝皱纹,双手指尖更是长了一层厚厚的老茧,双瞳剪水,却依然风韵犹存。少妇怀中正半躺着着一个古灵精怪的男孩,因为在黎明破晓时分出生而被唤作破晓,只不过他异常消瘦,黄色的皮肤也有些范黑,但一双黑色眸子却似清泉般纯洁。
少妇旁边坐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男子全身黝黑,精壮的身体仿佛是铁打的,在蔼蔼的月光下,隐约可以看到泛青的胡渣。
“娘,你说天上真的有神仙吗?”破晓手里拿着夹了洋葱的大饼嚼的很有劲,然后伸出右手指了指天上,口齿不清的对身旁的父母娇声道。
“有,那些神仙啊就住在月亮上,过着幸福安逸的日子。”
看着狼吞虎咽的破晓,男子不由的摇了摇头,然后从坛子里倒出一碗清茶递过去,破晓喝了两口,一双黑玉般的眼睛又快速转了几下,接着问道:“那我们为什么不搬到那里呢?”
少妇与青年闻后,相视一笑,男子开口道:“那些神仙都是会飞天遁地的,他们法力无边,不是我们能够相比的。”
“是啊,那些神仙都是非常厉害的!”
“那他们能打过大老虎吗?”
少妇和青年闻后,神色皆是一顿,眼神中露出一丝担忧。破晓的爷爷去年就是在深林里围猎一只成年的猛虎,被猛虎抓破肚皮,白花花的肠子流了一地,死的很是悲惨,破晓当时看到布裹的爷爷时,哭的天昏暗地,这半年来也是经常性的做恶梦,常常半夜惊醒,泪流满面。
青年一想到这,不由叹了一口气,伸出粗超的大手,摸摸破晓的头,才缓缓道:“能,那些老虎在神仙眼里就像是你眼中的蚂蚁一样。”
“那为什么我们不去请那些神仙把山里的打老虎全部都抓起来狠狠教训一顿!”
“那些老神仙都是久居深山,不问世间俗世,更何况他跟我们又不认识,不会帮咱们的。”
破晓听母亲这么说,便皱着眉头,咬了咬手指不再言语。
“当家的,你看村子东边的铁蛋跟我们家破晓出生相差不了几天,现在都比我们家破晓高出了快一个头来,那匹布我已经织好了,明天你带到镇子上换些营养品,也会给我们家破晓补补。”少妇看着有些失落的破晓,接着道:“破晓,你父亲明天要去赶集,你想要他给你带些什么?”
破晓毕竟还小,免不了小孩心性,一听到父亲明天要到镇子里,便掰着小手,然后伸出五根小手指,异常兴奋地道:“我要这些根冰糖葫芦!”
看着破晓稚嫩的动作,男子强忍住笑容,道:“不行,吃这么多牙会坏掉的!”
听到父亲不容置疑的话语,破晓忽然把头埋在少妇怀中,撒娇道:“娘,我要嘛,我就要!”
少妇用手指戳戳破晓的额笑道:“傻孩子,你爹那是在唬你呢,他会给你买的,而且一根都不会少。”
男子本来紧绷的脸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紧紧搂着怀中的妻子叹口气道:”你看你,迟早孩子会被你宠坏。”
“就这一次,孩子还小。”
“每次你都是这样说,真是慈母多败儿啊。”
男子刚说完,就看见妻子双目中投来一丝不满,旋即又说道:“这些简直是一派胡言。”说完猛然间向妻子吻去。
少妇被丈夫突然起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嗔怒道:“孩子还在跟前呢,你也不怕教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