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卖血_男人的故事一:《骚风》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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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卖血(1 / 1)

扑在凡三炮身上,半响没哭出声来。

她明白这个男人把自己一生的感情给了她。如果不是为了她,他也许不会把永祥带回白果村,兴许和凡家其它两个兄弟一道出了国。

是他的归来,给自己带来了生活的欲望。为了永祥,为了他的情感,这些年的平淡日子才过出了一丝甜意,如同苦瓜拌蜜糖。

她一直在两个男人之间徘徊。一个是占居她心灵的男人,一个是占居她身子的男人。一个是守了她痛苦地忧虑着。

永祥要帮娘给三炮换老衣,春儿不让。

叫他去烧点热水。春儿用热毛巾,替死者从头到脚轻轻地擦洗。

躺在那里的凡三炮骨瘦如柴,连那造就生命的物什也枯萎得像干柿子一样贴在大腿根上。永祥不知道三炮得的是什么病?但有一点是感觉到的,这个男人是被无情的生活风干和窒息的。

人活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意思?鼻子一酸,永祥眼睛湿润了。

躺在那里的三炮,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

春儿用手撸下三炮的眼皮说“三炮,你放心的走吧!”

不一会儿,三炮的眼皮又撑开了。

春儿忙在床边跪下“死鬼,你还有什么心事未了?春儿替你去做!”

三炮的眼皮久久不闭,春儿久跪不起。

此刻,永祥给吓懵了。莫非真得像村里的老人们说的那样,阳世里还有人欠他的人情债孽尚未还清?所以不肯断阳归阴?莫非是自己与他的父子情未了?等着磕那个孝子响头哩?不管怎样,自己虽不是他身上的造物,可他必竟像父亲一样疼爱过自己。自己也在他怀里,感受过那种真诚的父爱。

“卟嗵”一声,永祥跪下。“爹,你快上路吧!娘这辈子够苦的了,你别再难为她了。从今往后,我只要有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娘!有一寸布丝,就不会冻着娘。每年清明的时候,我一定给你上坟。”

永祥说完这席话,就听到死者嘴里吐出一口气,两眼缓缓闭上。

见此情景,春儿呜咽起来。“死鬼呀,你到死也没放弃那个心思啊!”

永祥不明白娘这句话的含意,但明白三炮是在为娘死不瞑目。他为娘有这样的知己男人感到高兴和惆怅。

后悔自己怎么不早点明事理,让这个男人和娘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他现在一天天大起来了,晓得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生活中的重要性。同样,娘今后的日子里少了这个男人怎么办?没有男人的女人的日子将是个什么滋味,他不晓得。

他不敢问娘。怕戳了娘的伤痛。永祥用一块白布遮在死者的脸上,陪娘守灵。

挖河的生活,使他耗筋耗骨。到了下半夜,永祥熬不住,倚着墙壁睡着了。

鸡啼时分,一个惊醒。阳光从屋顶的天窗上漏下来,洒在躺在那里的三炮僵硬的身体上。

永祥发现死者身上,盖着一条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大红绣花被。他知道这是娘当年陪嫁的物品。在箱底已压了很多年了,上面挥发着淡淡的霉味。

那年夏天晒霉的时候,他见娘小心翼翼的从箱底捧出来,晾在院子里的绳子上翻晒。他问娘“这么好看的被子为什么平时不盖?”

娘笑着说“等你长大了,娶马马的时候,就拿出来盖。你想不想盖啊?”

永祥说想。娘说你要是真想,每天要多吃饭,晚上睡觉前要吊门框。他问娘为什么要吊门框?娘说好长个子啊!等你长到快和门框差不多高的时候,你就成了一个男人了。到那个时候,你就能够和新媳妇盖这条好看的被子了。

现在这条好看的被子已经盖在一个死者的身上。难道娘要让三炮在阴间地府和什么女人结为夫妻?

想到这里,永祥发觉娘不在身边了。三炮脚边点的长明灯盘里面添满了油,看来娘离开时间不久。

他急忙屋里屋外,村前村后,河沟树林,满地里寻找。他怕娘想不开,寻短走绝路。那个男人走了,他只感到屋里突然冷清了许多。夜里少了几多咳痰的声。自从和娘合床后,原先和他共卧的床,明显到了下半夜有了几分寒意。

如果娘也走了,留下自己该怎么办?

这几个月,随着遗精次数的增多,和挖河工地上整天不停的荤素玩话,永祥对男女之间的情感之事,又有了深一步的了解。

他发觉娘与死者之间,不仅仅如三姑奶说得那些事,还有什么更大的秘密在瞒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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