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特殊情况，也顾不得父母亲的反对。

肚子不等人，没多久就和永祥结了婚。生下银杏后，她见生活实在难熬，于是给母亲去了封家信，把这段婚姻形成的前因后果写得清清楚楚。并让母亲千万要替她保密，不到万不得已时，别让父亲晓得。

儿女是娘的掌心肉，十指连着心。母亲同情女儿，舍不得女儿，回信时在信封里夹了二十块钱，说是给外孙的压岁钱。信末关照，抽空带银杏和永祥回趟上海，和家里人见见面，认认亲。告诉她，父亲那里由母亲去做工作。再怎么恨，总归是自己的种，虎都不食子更何况是人哩！

娘家人的理解让沈芳多少感到家庭的温暖。

她原本打算等明年夏天回上海，那时永祥学校放暑假，银杏也长大了一点，农村里瓜呀果的也成熟了，第一趟回娘家总不能空着手吧。

现在永祥被撸了职，冬天农闲也挣不上工分，队里又不让养鸡养鸭的，手头上没有活钱，大人好熬小孩难熬，再加上近日永祥对她的冷淡，使沈芳改变了主意。

“永祥，我有话跟你讲。”沈芳用身子桶了一下永祥。

永祥不作声。

“你听见没有？我想带领银杏回上海，等过了春再回白果村。”她想夫妻分别一段时间，是否能够出现人家说的小别胜新婚的感觉来。

沈芳要回上海，永祥不晓得是同意的好，还是不同意的好。连女人都养不活的男人还叫汉子？见沈芳额上有皱纹，头发开始枯黄干蓬，永祥自责自己刚才不该发火。

为了照片的事，他心里倒没有怪罪沈芳的意思。他知道有人要想往你眼睛里揉沙子，没有照片的事由头也会有其它事的由头，借机整你个半死。这次只是让你滚回农村，皮肉也没有受到苦，甚至连检查都没有写一份，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回村后没几天，他从明光口中得知，照片是狗子拿走的。他猜想，一定是这个狗日的干得。凭什么要让狗子在自己头上屙屎拉尿？过去，他与狗子是一对很要好的朋友。狗子能够有今天，他没少出过力。没有他的帮忙，民兵训练，丰产方凭狗子本事是搞不出彩头来的。

随着运动的不断深入，俩人由于处境的变化，友情开始生分起来。特别是在女人的大是大非上，俩人完全站到了对立的立场上。

恩怨是因为女人而起？难道真的是应了红颜祸水的那句古话？不对！永祥觉得他和狗子俩人之间是因为各自心中的一股气。在学校时自己样样比狗子强，狗子咽不下这口气。运动开始后狗子处处得意，自己咽不下这口气。所以相互挤兑。人活着不就是为了一口气？

拿什么与狗子斗气？难不成拿卵泡去斗？现在也只有这个比狗子强。想到此时，永祥心里舒坦多了。狗子，你是永远斗不过我，输得比我还要惨。亲生的种还睡在我的床铺上，不费一滴精血就白得了一个儿子，我永祥比你幸运。

闭眼装睡的永祥，这时由儿子想到女人。你狗子有种，先下手为强，搞了沈芳，可人家沈芳心不在你身上。我永祥后发制人，不但赢得了沈芳的心，还搞了大丫，更重要的是大丫的身心已经栖附在我的身上了，那个骚货早已与你同床异梦。狗子，你别欢？你别神？欢到最后，神到末了，儿子替别人养，老婆给别人喂……

想到这里，永祥情绪突然好转起来。人家常说鱼龙混杂，自己是鱼，同时也是龙。男人一旦撕开脸面，也就没有什么可顾及的了。只要自己需要，自己舒坦，管他是鱼还是龙的。

躺着一动不动的永祥内疚起来。我为什么要与沈芳怄气？自己心里的不快，要让这个女人来替自己承受？永祥，男人就得像个男人，有酒就喝，有肉就吃，有女人就睡。

有仇不报非男人。狗子这回我永祥绝不会像上次那样轻绕你。你小子等着吧。他在肚子里盘算了一会儿后，永祥睁开眼，应准了沈芳回上海。沈芳来乡下也好几年了，从没有回过上海，是该让她带着银杏回上海看看了。一个女人远离父母亲人也怪可怜的。永祥动了恻隐之心。

一想到沈芳要离开自己，心底涌动一股留念的暗流。天天在一个床上睡惯了，突然身旁空下一个位置，夜里该怎么过啊！永祥身上不由地来了冲动，他翻身爬上女人的身子，把沈芳的手拽向自己的下体。

“我困了！现在不想弄！”沈芳抗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