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的群众舆论，普遍比较倾向这个推理结论。

特别是一些老同志本来对这个案子就有看法，现在更是嗤之以鼻。这种人也是英雄？李光辉的革命劲头这一下子我们大家是看得一清二楚了，这个家伙原来是个专革女人裤裆命的勇士。

就在白果树案子办与不办？剪裤裆案和白果树案件有没有内在牵连？各方意见争执不下之际，钱副组长有了自己的主意。

走进病房，他把一路上小心翼翼地捧来的一缸红茶菌放在床头柜上。现在人与人之间来往交易，空着手是说不过去的。眼下送这个玩意儿，最让人感觉有身价。

这种像海蜇，又像水母的软体生物，在透明的缸里漂浮着，如同生命的方亚诺舟，在缓缓地生长。又如一叶夕阳下的残荷在水中飘曳着，从体内渗漏下暗红色的液体，好似一种被稀释过的血液，散发着宁静而诡异的气息。

这段时间，人们把他和毛主席的最高指示等同起来。思想上，是听毛主席的话。生理上，是喝红茶菌。它成了一种丹药，有病治病，没病防病养生。

狗子上次弄了一缸，结果被他孝敬领导大姐去了。他心里是不相信喝下这个血水似的东西，就能够治病养生的，如果真是这样，那和去寺庙里抓香灰吃有什么两样？

最可笑的是鸡血疗法，说是从部队某医院研究的最新科研成果，大到能够治疗高血压、脑中风、胃溃疡、妇科病，小到可以治疗牛皮癣、脚气、痔疮、阳萎，可谓是

包治百病。结果一时鸡血为贵，人人争着打鸡血针。

狗子上次裤裆里的东西被打后，老是翘不起来。大丫逼着他去打了鸡血针。每次去打针时，大丫都把自家养的小公鸡抱出来，让他到大队赤脚医生那里去抽血，然后注射进自己的体内。

打了两次，狗子觉得没有多大用处，不想打了。大丫不答应。逼着他坚持三个月。说到时候如果还没有什么起色就歇火。

三个月过后，果真那里没有动静，像条冬眠的虫儿。

原本身体魄就魁梧，血脉粗壮，再加上上千升的鸡血注入，浑身上下到处散发着血腥味。

钱副组长从缸里倒出一小碗红茶菌递给狗子。“这可是好东西，喝下去补人哩！”

盛情难却。狗子一边喝着酸甜的血色水汤，一边打听最近仙女庙有什么阶级斗争新动向。他从钱副组长的嘴里，得知要犯凡永祥已经出逃。专案组开始对所有的可疑人进行彻底排查。

有人向专案组反映，凡永祥案发前曾经到过泰兴。白果树苗就是从那里弄来的。他们派人赶到那里调查。

据农技站的胡技术员揭发，凡永祥在程敏慧家中住了好几日，俩人还睡在了一起。临走时，程敏慧还让他偷试验室里的花粉和树苗给凡永祥。他没有答应。觉得公家的财产哪怕再小再不值钱，也不能够装进个人腰包。更何况，当时见第一面时，就觉得这个姓凡的不是好人。

调查的人问“你是怎么看出凡永祥，他不是好人的？”

胡技术员说“第一是从他眼睛里看出来的，萎靡不振，一点无产阶级革命的激情都没有。第二是从他脸上看出来的，一脸疲惫，好像成更成夜的没睡觉似的。你想想看，哪个好好交的人，是白天睡觉，夜里干活的？他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白天不敢干，要放在夜里干。第三是从他身上嗅出来的，浑身骚气熏天，老远就冲人鼻子，比扬州动物园里的红狐狸骚味还要大。第四……”

调查的人听得有点不耐烦了，说“你别兜圈子，拣重要的讲！”

“最重要的是这个姓凡的是个大流氓，生活作风坏透顶了。据传达室的看门佬佬讲，这个姓凡的一来就钻进程敏慧的房间不出来。不说你们也应该明白，一男一女的白天黑夜在一起，除了日还能够干什么？”胡技术员义愤填膺的说着。

调查人员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冷不丁的问道“你和这个程敏慧是什么关系？”

“我……，我……，我们是同事关系！”胡技术员马上反应过来。

专案组的人让胡技术员在笔录上签了字说“你好好想想，还有什么情况漏掉了，想起来，随时找我们反映。”

胡技术员走后，调查人员说要找程敏慧问话。

来到程敏慧的宿舍，见门锁着，人已经不知去向。旁边一个站上的员工说：可能回南京了，前几天好像听她说父亲病了，还找站长请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