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钱副组长眼睛气得鼓鼓的,像条水泡金鱼眼。
晓得自己这番企图化解自己困境的话语起到了效果。于是话锋一转说道“难道这个你也相信吗?如果连这个话你都信以为真的,你钱副组长肩上扛的不是脑子,倒像腿裆里夹的卵子。”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狗子觉得自己这番反击是成功的,有效的。现在只要不涉及政治,谁怕谁啊?他坐在病床上,双手抱在胸前,一边看着钱副组长,一边心里暗想:我看你下面能有什么能耐,能够把我狗子的给咬下来?
钱副组长到底是见过世面,经过风雨的。起先听了狗子这席话,他还着急羞愧。五秒钟没到,他心里笑了。这个狗子不狗吗?还蛮猴精的嘛!想倒打一耙?也不看看我姓钱的是什么样的人?
在官场上我比你狗子入门早,这点关莫山我比你懂。他调整好心态,不温不火的说“你老婆的事又碍得着我老婆什么屁事!你小子说话也不托着下巴壳?我就是真把我老婆送到你的床上,你日得了吗?你要是日得了,我就信!”
钱副组长嘴上这样说着,心里想:要树这个活宝为政治典型,也不知道上面领导哪根筋搭错?出于什么方面考虑的?特别是那个仙女庙的张副书记,还人前人后的把这个宝货成了一枝花。
从这个两天大量的人民群众来信看,对狗子裤裆里的一对骚卵泡,可以说是民愤极大。一至呼吁组织上不要花钱从南京和上海,邀请名医来仙女庙为狗子会诊,替他接活那段烂肉肠子,免得养虎为患,往后又要有多少良家妇女被他遭塌。还不如把那些手术医药费拿去用作扶贫救困,也比用在他那个骚裤裆里强百倍。
群众的呼声是要看在什么关键时刻,关键场合,才能派上作用。钱副组长心里很清楚,这个专案组真正的矛头不是指向凡永祥,而是指向王书记,以及王书记背后的那些人。现在没有了凡永祥,假如再没有了狗子,这个阶级斗争的文章是没有办法往下做的。
假如专案组要是被撤了,自己升迁的跳板也就被撤掉了。他来医院的目的,是希望通过狗子做好大丫的工作,从外围找到好继续办案的线索。现在看来从狗子老婆身上寻找突破口是没有戏了。这个小子到现在都不肯大义灭亲,是个有了卵子没脑子的蠢货。
“我日不了,我也不放她过生。我们可以用嘴咬她的奶子,用手抠她的……”狗子见钱副组长的脸涨得似猪肝,忙打住话头。
他觉得君子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的。自己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身正不怕影子歪,犯不着与钱副组长在这里斗闲气。再说人家来仙女庙也是为自己在办案,于是急忙收住了话头。
“你还真是狗走千里,改不了吃屎哩!除了日,你还会什么?流氓无产者!”钱副组长觉得和这样的人成为同一战壕里的战友十分耻辱。“你呀,还工农兵大学生哩!政治觉悟太低了,今后要不好好加强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革命理论学习,医生就是替你接好了那里,病好出院后也是一个阳痿的废物。”
“什么阳痿?纠正你一下。伟大领袖曾经说过,我们是搞阳谋的,不是搞阴谋的。告诉你钱副组长,我狗子是搞阳谋的,不是你说的什么阳痿不阳痿的。”狗子没有听明白阳痿是什么意思,以为和阳谋是一回事。多年以后,张副书记敲他竹杠,让他买进口的伟哥进贡时,才晓得阳痿原来是指男人那里翘不起来,翘起来不硬,硬了时间不长就软……等等症状。
狗子见钱副组长并没有一口咬定大丫就是凡永祥的同伙,晓得事情还有转机的可能。这年头凡是进了专案组的人,只要跟得上上级的意图,能把白的说成黑的,长的说成方的,肯定会受到提拔重用。他觉得自己不能狗眼看人低,这个钱副组长也得巴结巴结。现在得借他一臂之力,把自己从干系中捞出来。
于是,忙对钱副组长说,他有个新情况想要反映,就是还没有琢磨透,所以不想打草惊蛇。
“什么新情况?与办案有没有关系?”钱副组长十分感兴趣的问。只要能够把案办下去,自己就有显示才能的机会,就有升迁的可能。他的目标第一步是弄个县局长干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