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着脸，呲牙咧嘴地翻起包皮。

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干过这么不要脸的事。他见自己鲜嫩的龟头上粘着一层白色污垢，脸红得更厉害。

军医用酒精棉花擦去上面的白色污垢说“一切正常，就是脏了点。小同志，我给你讲讲卫生常识。你现在才十七岁，十二月份生日，周岁十五岁，因为还没有完全发育，所以包皮紧龟头小，像个蚕茧被包裹着。等你发育成熟了，你想包也包不住，龟头就像出壳的小鸡自然而然的会钻了出来，和那些大哥哥一样，需要透透气，见见光。男人都是这样的，没什么难为情。”

这个军医告诉他：现在有这个情况不要紧。以后到了部队洗澡时，要主动翻起来清洗这个地方，让它保持干净，不生毛病最要紧。刚才那上面的白色污垢是尿道分泌物，那东西容易使生殖器感染，得一种叫龟头炎的病。这种病说是小毛病，大起来也会影响男人的生育能力。到了部队锻炼几年后，等到身体发育，如果龟头还不能自然裸露，军医建议他去做包皮切割手术。

这一回，因为烂蛋怕洗澡，王兵的龟头感染发炎了，肿了好大。中队卫生所的军医开了张介绍信，让他去基地医院动手术。

那天给他做术前备皮的是一个年轻的女护士长，王兵不好意思脱裤子，要求换个男护士。

女护士长笑了起来。兵不大，架子不小。就是基地司令员到我们这里也从不挑医生的。这里是军队，军队无男女听说过吗？刚当兵吧，还满脑子的小资产阶级思想，真是个新兵蛋子！

王兵还是不肯上辅助台解开裤子上的皮带扣。上次新兵体检时，已经被那个上了年纪的男军医给普及医学常识了一番，边上一块体检的男青年们都朝他这里张望。当时，他觉得自己像个动物园里的红屁股猴子被人嬉笑观望。这一回碰上个女护士长，还不晓得她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到时难为情的连钻地洞都来不及。

在中队里，听住过院的老兵们说，在医院里什么人都可以得罪，就是女护士不能得罪。特别是那些结过婚的老护士，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能做。男病人对她们来说，心情好时是儿子、恋人、丈夫。心情不好时，就像在家下厨时，手下屠宰的小公鸡。

说有个男兵结婚前得了小肠气，进手术室开刀时，不知道怎么的，那个地方突然无组织无纪律，不听命令就昂首挺胸立了正。

当班的一个女护士，顺手拿起手术盘里的皮榔头说，稀拉兵，到现在还不老实？又犯自由主义老毛病。稍息！卧倒！一锤子下去，那地方俯卧撑运动立马做不了。

手术痊愈后，男兵的那地方再也不是一号高地了，昂挺不起来，像根瘪葱。男兵找到医院领导讨说法，后来组织上做思想工作，那个男兵和那个女护士结了婚。

有的说：在女护士的精心训练下，男兵又学会了立正。俯卧撑的频率水平不但没有减，反而达到了国家运动健将级。俩人结婚后不久，就有了一个男孩子。

有的说：男兵高射炮变成低射炮，一直打不准靶子。女护士白天说说笑笑，晚上在床上哭哭啼啼的，懊恼自己手重，打坏了男人的镗栓，使他上不了火，击发功能失灵。

还有的说：俩人进行不了实战，战场上没有什么成果好打扫。所以领养了男兵兄弟家的一个女孩子……。

以至于男兵与女护士结婚后的故事，有好几种说法的版本，也不知道那种版本准确。反正，王兵心里有点俱怕穿白大褂的女护士。

在手术室里，为了脱不脱裤子的事，王兵僵持在那里。

女护士长翻了翻手中的病历，见他年纪还小，就换了一种口气劝说起来。

“小同志，你知道吗？现在东南沿海要搞战备演习，总部成立了临时的野战医院，我们这个医院里的男军医基本上都调去了。再说这是个小手术，第一不要怕，第二不要难为情。说出来你还不相信，我那口子就在做手术备皮时认识的，人家现在是响当当的飞行员，和你是老乡，也是扬州地区的兵。”女护士长一边说，一边从一个方型的手术盒里拿出一把剃刀。

“这不是刮胡子用的吗？”王兵见是一把普通的剃刀，心里平静下来。

对这种带柄的剃刀太熟悉了，著名的扬州“三把刀”中菜刀，剃头刀，修脚刀里的剃头刀就是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