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一副见多不怪的派头。

她用酒精棉球在剃刀口上来来回回的擦拭着。一边擦一边说“可不！就跟你们男人每天早上刮胡子一样，先用手术剪把那里的毛发剪短后，用这个剃刀刮净，然后消毒，明天就可以在那里做手术。”

王兵让女护士说得半信半疑，解开皮带扣躺上了病床。心想反正我不翘，你别想用皮榔头敲我。

护士长拉起白色的遮挡帘，戴上口罩，拿起一把刮刀用酒精棉消着毒。

“做手术的刀也像这个样？”王兵问。

护士长说手术刀比这个小，是不锈钢的，刀口比这个快。“小同志，知道什么叫备皮吗？”她见王兵不懂，耐心的解释着，目的是缓解病员的紧张心理。

她说：备皮就是准备动手术时需要用的皮肤。在做手术前，刀口一旦确定，就需要提前把动刀的地方四周毛囊清理掉。如果清理不干净，毛囊容易寄生细菌产生感染。万一手术后感染发炎，算谁得责任？所以人体有毛囊的地方，不备皮是不能进行手术的。

王兵现在更不想备皮了。部队是革命的大熔炉。对男孩子讲这里是最能够磨练男人气质的地方。

男人的气质，外在的是健壮的体魄，内在的是刚毅的性格。仅仅体魄的健壮，还不能够完完全全代表是一个真正的男人，还必须有浓密的体毛。新兵们都巴望着自己胡须，腋毛，裆毛能够一夜间粗壮茂盛起来，显示出男人的性感。

他那里的英雄毛本来就又稀又软，好不容易有了点密度和长度。在中队浴室洗澡时，常被战友们拿来寻开心。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男人特征，要被这个样子轻轻刮掉，重新回到荒山秃岭，他有点舍不得。

“别扭扭捏捏的，不就是那个吗？我有丈夫，有儿子，早就见识过了，不就是半截胡萝卜嘛！”护士长以为王兵怕那个地方被她看了去，忙一边解释，一边催促着王兵快点脱，说下面还有病人在等着她处理哩。

医生是不分性别的。特别是野战医院的医护人员，只要有抢救治疗任务，男人女人在他们眼睛里都是一个样。什么性别？在他们的脑海里都被生命的延缓和复苏是他们的天责而替代。

躺在白被单铺就的手术床上，王兵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他慢腾腾地往下褪着裤子，感到自己有点像被人阉割成太监的味道。母亲本来就是医护人员，所以他倒不是一味因女护士而害羞，而是在心里十分可惜，自己那片辛辛苦苦生长出来的毛发。

“把内裤也脱下来！那个地方不露出来，我怎么动手备皮？”护士长说着把王兵的内裤拉拽到腿弯处。“从现在开始你别动！要老实点！万一刮破了皮，筋骨是伤不到的，但会引起感染，到时候发炎化脓，倒霉的是你自己！”

王兵见自己已经感染的龟头红肿着，散发着阵阵的骚臭味，觉得更没有脸面了，急忙用两只手臂交叉遮住了眼脸。

“没什么难为情的！精神放松点！肌肉再放松点！”护士长用酒精棉花在那个地方仔细的擦拭了两遍，上到肚脐眼下，下到大腿根下十五公分处。由于那个东西活动半径大，所以备皮的面积不比进行一个大手术的小。

酒精搽在肉体上凉嗖嗖的，特别是护士长来回拨弄着那个东西进行消毒，完全没有把他当个男人存在。什么好奇、忌讳对这个女护士来说没有感觉，好像手里摆弄的是棵葱。王兵心里感到悲哀。

当锋利的刮刀在皮肉上移动时，发出呲呲的声音。刀过声响，顿时感觉那里寸草不生，成为一块光秃秃的平地。王兵悄悄地流下了伤心的泪。

备皮手术做了一半时，突然停电了。

“护士长！护士长！陈军医喊你赶快组织几只手电，他手术台上的病人下不了台。”只见一个女护士穿着手术服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你看，小同志，要不是你拖延时间，早帮你把毛刮干净了！”护士长收起刮刀，让王兵先回病房休息，什么时候继续进行备皮再另行通知。

说完，护士长拉起那个护士迅速往手术室跑。

护士边跑边汇报说“真添乱，早不停电，晚不停电，肠子拉出来了，它停电了！手术不坚持做下去，病人会有危险！”

护士长晓得等医院自备柴油机发出电还有几分钟，手术是一分钟不能等的。“快去把应急手电筒拿到手术室，正好让我们演练一下战时停电，照常进行手术的照明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