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不禁笑了笑,还是弄他的琴。曹操的举动被一个眼光锐利的中年男子注意到了,这人就是著名的人物评论家许劭,他主持的“月旦评”是最具权威性的,那什么是“月旦评”呢?
这就是清议人士搞出来的东东。我们知道曹操是先被吕伯奢推举为孝廉,然后又被司马防推荐做了洛阳北部尉,在东汉就是这样,当官儿要大官儿推荐,他可没有什么高考制度。而这个“月旦评”呢,就是每个地方准政府的评议机构,每个月会对本地区的青年才俊做出品评,前三名进行封推一个月,成为茂才候选者,有功名的就可以补缺,所以上大封推就是每个青年才俊的成神之路,有的为此不惜一掷千金以求能上榜。
这个许子将他本来在汝南郡平舆县主持“月旦评”,这次是应邀来京城当客座。这个哥们儿可以说是“月旦评”的泰山北斗,为求他一句好评一掷万金也是值得的,只要被他品中,日后必定飞黄腾达,是公府征辟和地方察举的绝对首选,被他品中就等于保送,所以刚才那个猪头才那么激动。
许劭也向曹操走了过去,乔玄施礼道:“许先生。”
许劭还礼,可曹操还是坐着不动弄他的琴,变徵起兴,宫商散地,轻沾七徽,泛音如云,真是“浮云柳絮无根蒂,天地阔远随飞扬”。
乔玄觉得很奇怪,曹操为什么这么不给面子?
许劭也没什么表示,站在旁边听音乐,曹操的这首曲子很好听,旋律是“嗦啦/嗦啦咪/嗦啦哆/啦嗦啦嗦咪嗦/啦哆喏啦/哆喏咪喏/哆啦哆/……”
嗯,一听这主旋律就有点像《神思者·故宫之迟暮》,不错,取材于汉代的宫廷礼乐,这音乐听起真是爽呀!
曲子是非常好听,可气氛却非常尴尬,乔玄尴尬道:“呃……孟德,这这位就是‘平舆二龙’之一的许子将,许先生。”
曹操双手按止琴弦,抬起头看着许劭道:“许旦评,别来无恙啊?”
许劭点点头,乔玄一看,二人认识?
曹操说:“我们何止认识。当年在汝南郡,我住汝阳县,许先生居平舆县,只隔一条河呀?”
许劭还是点点头,曹操接着道:“当年家父带着我载资行船去拜访许先生,奢求一评。”曹操话说到这里停下来,手指轻轻划过琴弦,“丁零咚隆……”
乔玄惊问道:“那许先生是如何置评?”
许劭慎慎道:“本席未予置评。”
“呵呵。”曹操笑笑移步出来,这时红榜下已人去堂空,曹操来到红榜下望榜喟然曰:“我记得当年的榜首是宗世林吧?”曹操回头问道。
许劭点点头,曹操道:“如今世林他?”
许劭道:“好像在南阳任某县县令。”
曹操淡淡地笑了笑,曹操的笑有多层意思。
乔玄道:“许先生,曹县尉执法严明,刚直不阿,近日刚棒杀了恃宠而骄的宦官叔父,名动朝野。既然二位是旧识,何不品评一二?”
许劭还是摇摇头,不予置评。
曹操有点不爽了,一脸阴沉走过来,乔玄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曹操解开佩刀,“砰!”搁在琴案上,许劭也是一惊,有点闪了。
曹操缓缓道:“许先生。您说,我曹操将来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许劭看着曹操道:“你乃……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许劭盯着曹操的眼睛,曹操慢慢改容哈哈大笑,拿起刀就走了。
“诶…”乔玄莫名其妙,看着曹操长笑而去。许劭叹道:“希望他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