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那一晚,周靖认识了一个来自浙江的女人,这个女人灵魅的肉体让他享受了男人至高无上的欲海仙境,他兴奋地仿佛灵魂出了鞘,周游十万八千里后才恋恋不舍地重回人间,当他在快要虚脱之后,才打亮灯来,审视着怀中的人儿,把玩着那光滑如缎、嫩白如玉一样的身体时,他惊羡之余,是无比追悔,心想在这样的地方竟然有如此上等的货色,不比新江城顶级娱乐城的差。其实他在新江何尝有这些机会,也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可这次真正让他上手之后,他才发觉这让人勾魂夺魄的女人还真消魂,怪不得香港男人就是吃药吃死也要天天玩女人。
他现在怀中搂着的这个女人,哦,不,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少妇,貌美如花的模样让他十分后悔刚才的冲动、粗暴,他竟然像强盗一样亵渎了这样的一具人间难有的珍品。他为了补偿心中的愧疚,像是吃奶油雪糕似的,将她的每一寸肌肤舔遍,才重获新生似的无比爱怜地拥着美人儿问长问短。
超乎他想像的是,这个叫殷桃的少妇虽然沦落风尘,出卖肉体,秉性却也异常的温柔体贴。心思细腻地有如她那让人心醉的身体一样,像细密的梳子,又像柔软的纱布,既除却了周靖心头那万千烦恼丝,又包扎了他心头那些泣血的伤痕。虽然她和他是第一次相识,说起话来却像经年的密友一样投机,她识情达意、心有九窍,伊伊喃喃的江浙软语为他琐碎的心平添了几分欢娱,让他享受到了家的温暖与舒适。他在床上给她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并约好改天再来看她。
事毕,他叫来了这里的老板,这个外号叫马儿的人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见过的,为了几桩偷税的案子正在被调查,宴请了好几次自己,极力想摆脱国家机器的滋挠。但是周靖因为初来乍到没有表态,这回马儿没想到大队长亲自来浴都捧自己的场来了,一脸殷勤地跟前跟后,还表示要送一张金卡,以后所有费用全免。
周靖摆谱的功底还没有练习到家,没多久就被捧得云高雾浓,不知所以,一切好处全部笑纳,只是再三叮嘱:“殷桃以后就不要再接待其他人了!”马儿淫邪地笑着答应,头点得像磕头虫一样。
以后的时间对于周靖来说过得真快,刚才周一,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周末了,他不舍地离开殷桃,要去和青楚牛郎织女相会。这样的见面现在更流于形式,仿佛是吃饭睡觉那样,但对于周靖来说这样的必要的事越来越显得不必要起来,仿佛他成了神仙,已然不食五谷杂粮。
殷桃就叫殷桃,虽然干她们这一行的大都会有一个所谓得“艺名”,来以瑕掩瑜,但是她不,从不,她是一个在这一行里十分有个性的女人,年龄也不小的,快三十了,正是风情万种的年级,同龄的女人这个时候恐怕早结婚或者儿子都会打酱油了。当然也有没有结的,除了殷桃可能就是中国的女研究生们了。
殷桃不是研究生,但是她的学历也不低,至少比周靖还高,人家可是师专的毕业生,拿着国家承认的大专学历,比周靖那个高中专可不是还高着一头么。
原本的她也能过上平淡的像水一般的亚幸福生活,可是她长的美啊,原本想借此去诱惑别人,换取一辈子的轻闲与舒适,不想在家乡那所培养为人师表阶层的纯普校园里却意外地给人诱惑了。她的一位道貌岸然的老老师借着给她补课的机会诱奸的她,而事情做的不严实,被别人发现,揭发出来,于是白发苍苍的老人被开除,然后送进了看守所,而殷桃,像是一双破鞋,再也无人理,没人问,连父母见了她也像是仇人一样冷漠,她草草拿到毕业证后就离开的家乡,去了广东。那里没人知道她的过去,她也想开始一段新的人生历程。
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是吃得了苦,受得了罪,任谁都不会被饿死。可是殷桃天生懒散,好吃懒做,起先她也还上过几天班,而且还诱惑了几个小老板,可是她也太不会调节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关系了,日子不长那些人打的头破血流,无一善终,她也就像是一颗毒草一样,虽然美丽,但却冻人。再加了她干事事不成,还破坏团结,在一个公司没干多久便被炒掉了。
她正经事做不成,又没有生活来源,一不做,二不休,做起了无本生意,不想她就像是董小宛、卞玉京一样,不久便成了这行业里的才女,打遍粤港澳无敌手,风行一时。还曾经有东南亚的客人送机票让她去赶场子。
时光易逝,岁月如梭,当年轻美丽的殷桃变成了风韵尤存的少妇时,她终于想到了嫁人,可是茫茫人海那里是她的归宿呢?不想这天底下的事就是这么奇怪,有一个卖什么的,就会有买什么的,她竟然用钩子钩住了一个黑社会老大,把她当宝一样名媒正娶过来,因为那人是新江市外县人,她也就跟了过来,本想舒心地过上几天好日子,不想她那才能出众的老公一档子事东窗事发,上了公安部的a级通缉令,偷渡出国躲灾去了,临走走得急,没给她留下一分钱,殷桃坐吃山空,无以为继,只好熟门熟路,干上了她的老本行。才做了几天,也许是老天可怜她,有意去帮助她吧,让她那温暖的胸怀包裹住了周靖那一颗冰冷的心。
周靖的生活也因此丰富多彩起来,他起先还常去浴都找殷桃,后来嫌那里麻烦,人多眼杂,索性将这女人接到分局家属院自己的房子里面来,过上了幸福的小日子。
这女人的作用是任什么东西都无法匹及的,像花匠,又好比是理发师,但最像是一剂大补药,时间不长,就让周靖里里外外焕然一新,原本像柴一样干瘦、目光呆滞的人儿一下子仿佛变了一个人似得,走路都像是在蹦,浑身充满了劲。
当然周靖这样去享受一个在风尘中呆惯的女人是要付出代价的,别的不说,光养活殷桃就是花光周靖所有的工资也是不够的,但是周靖不用愁这些,只要他想,送钱的人多的是,但是他这个人做事太吝啬,他去吃肉,却容不得别人去喝一口汤。
这个县分局经侦大队在周靖没来之前就有一个资历老的像是毛主席像一样的老陈副队长,正是奋力一搏就能转正的事,不成想周靖从天而降,硬生生坐在了自己头上。要是周靖明白事理,多多尊重一下老同志,做到利益均沾,那也倒罢了,可是周靖自己还像是稚嫩的娃娃一样不能自理,还怎么去照料同其他人。他正忙着放纵自己去做一切想做的事,这好比是毒瘤一样的迅速扩张,败坏着品德,破坏着形象,危机也正一步步向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