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饲养房,麻嫂子又来到家丁住处,她不知道明日大院门口谁当值。见是麻嫂子,没有出门的家丁打趣道:“麻嫂子,不是来这里寻相好吧?”
麻嫂子半嗔半怒,说:“看我收拾你个小子,嘴上没有长毛,就学坏了。老娘有正事呢,谁稀罕跑到你们这个臭烘烘的男人窝里来。”
家丁认真的看了麻嫂子一眼,问道:“什么正事,还劳你跑到这里来呢?”
“小子,我问你,明日张府大院正门口,谁当值?”麻嫂子问。
“怎么啦,我呀。”家丁不加思索的回答。
“原来是你小子啊。好,我就放心了。”麻嫂子说。
家丁觉得奇怪,这个老妈子怎么啦?
麻嫂子说道:“明日呀,俏娘很早就要出门,怕你们门开晚了,误事呢。”麻嫂子避重就轻,没有说是谁的吩咐,反倒说怕家丁误事。这一招果然灵验,家丁说:“误不了。”
麻嫂子在回去的路上,暗自得意,自个儿忍不住笑了。
深夜,俏娘觉得无法入睡,老在思考明日去那里玩儿,她索性下床来,对着窗户,看见一地的月光,远处山影朦胧,夜晚好静哦,在乡下,她从来在这个时辰没有醒来过的,白天那些活儿让她累够了,夜里都是到头就睡,一觉到天明,怎么现在,老是入不了眠呢,在静静的夜里,她百思不得其解。我变了?还是病了?俏娘琢磨。她伸手抹了自己光洁如玉的额头,理了理飘逸不定的秀发,怎么才能入睡呢?她有些着急。突然间,她想起了刀疤脸老爸给她讲的一句话:要想谁的香,只有干粗活。
现在能去干什么呢?干什么呢?好了,去澡堂,洗洗澡。对,她立即跨出房门。出门她才意识到,夜已深了,澡堂的大门早就关上了,她无奈的退回房间。
也许是自己暗示自己,她打来一盆清水,在自己的卧房里,脱光了衣裤,慢慢的清洗自己的身体。当她自己触摸到乳房的时候,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那种感觉,在乡下是从来没有过的,全身酥麻,无形的一种渴望升腾起来。她慢的抚弄了很久,时间越长,越不能自拔,于是她站立起来,本能的抚摩全身,一种快要爆炸的快感袭来。隐隐约约中,张老爷进来了,把她撕碎了,那种酣畅淋漓的发泄,让她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快感,污物从下体排泄出来。怎么会这样,她有些恐惧,莫名其妙的恐惧。
她再次爬上床去,借着外边银色的月光,看清了自己冰清玉洁的身体,微翘的乳房。仿佛间,他还看到了张老爷那粗壮的下体,闻到了从他身上溢出来的汗香。慢慢的,她累了,看见了一望无滢的草原,蓝天,大海……俏娘终于迷迷糊糊的睡去,房间里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在麻嫂子的运筹下,次日,俏娘和她果真如愿的出了张府,没有遇到任何人的阻拦。
出了张府,车夫问:“去那里呢?”
麻嫂子和俏娘这才傻眼了。去哪里?谁也不知道。见俏娘六神无主,麻嫂子镇静的说:“先去码头那边看看。”说着问俏娘:“是吧?”
俏娘立即说:“就是就是。”
马车飞一般向码头驶了去。
车里的俏娘和麻嫂子开始了紧急思考,去干什么呢,要是码头管事问这问那,该如何是好啊。
麻嫂子轻轻的提醒俏娘:“一会该怎么办呢?”
“到了再说吧。”俏娘生怕车夫看她们的笑话。
路途中,俏娘探出头来,发现沿途的路边,有不少开了花的野花野草,于是对麻嫂子说:“好多野花都开了,不如下去摘几朵。”
麻嫂子以为,俏娘要和她商量,立即对车夫说:“停车,俏娘要看看沿途的风景。”
下了马车,麻嫂子等着俏娘说话。俏娘却朝着开满野花的草丛跑去了,天真烂漫得像个发现新大陆的孩子。麻嫂子呆呆的、远远的看着幸福快乐的俏娘,无言的摇摇头。
清晨的阳光异常友善,让所有人感到了无比的温暖。朝阳的照射下,俏娘是那样的鲜活。
俏娘的白色衣裙,在黄色野花的映衬下,显得鲜艳夺目。麻嫂子由衷的感叹:原来,俏娘也是俊美的,只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发现!
俏娘回过头来,见没有了麻嫂子,于是大声呼喊:“麻嫂子,麻嫂子,你快来呀,好多的花呢,很漂亮的!”清脆的声音,像快乐的百灵鸟呼叫。
麻嫂子被俏娘的情绪感染了,决定赶过去看看俏娘。对车夫说:“你等着吧,看来时间不会太短的。”
车夫点了点头,心里却说:你们女人,真是麻烦,见了花儿就这般高兴,可别把正事忘了!
越往野地的深处走,那里的野花就更繁茂,俏娘不断有惊奇的发现,摘下的花朵,麻嫂子都抱不下了。太阳越升越高,也许是地温上扬了,不知从哪里飞来群群的蝴蝶,这可让俏娘更为兴奋。各色的花蝴蝶上下翻飞,俏娘围着蝴蝶追赶,总是没有抓住一只。她回头对麻嫂子说:“快来呀,帮我把那只最可爱的蝴蝶抓住。”
麻嫂子也天真的放下手里的野花,跌跌撞撞向飞舞的蝴蝶群跑去。
累了,俏娘躺在香味扑鼻的草丛上,胸脯一起一浮的呼吸,似乎觉得自己又回到了美好的童年时代。春天的风,依然温暖,春天的阳光,别样灿烂。俏娘很快进入了梦乡,脸上写满了无忧和快乐。
麻嫂子看着俏娘满足的睡了,心里感叹:毕竟还是个孩子啊!她不忍心打搅,属于她那个年龄的梦和快乐。她静静等候着俏娘醒来。
俏娘醒来,首先揉了揉眼睛,伸了个舒服的懒腰。睁开眼一看,自己怎么睡在野外的草地上呢,自己不自觉的笑了,歉意的对麻嫂子:“我是睡香了,苦了你了。”
“看你见外了,起来,走吧。”麻嫂子说。
“去哪里呢?”俏娘还为完全清醒。
“先去码头,而后去盐场吧?”麻嫂子说道。
马车飞快的向码头奔驰而去。
俏娘是第一次去码头,而且是人山人海的码头。见了什么都觉得新奇。那些遮天蔽日的帆船,响切云天号子,整齐划一的动作,俏娘觉得只有在梦里,那样壮观的场面才能见到。见到这样的场景,总人瞬间热血沸腾,俏娘巴不得也投入到那些阳刚之美活动空间里,去酣畅淋漓的高歌。
可能俏娘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她的内心的激动,可是,那种渴望,心底深处的渴望却由衷的喷发出来。
俏娘走进盐工群里,那些光着膀子的男人们,像见到女皇一般,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憨憨的,不知道该做何种表情。俏娘对他们都是灿烂如花的笑容。人群堆里,有一张稚气的男孩的脸,在俏娘看来那样生动,就像临家的弟弟。男孩痴痴的看着眼前这个光鲜的女子,羞涩的低下了头。俏娘越发好奇,走到了他面前,问道:“你多大了?”
周围的盐工“唰”的注视着小盐工。小盐工不敢正视俏娘的双眼。俏娘觉得他就是临家的小弟,倍感亲切,又问道:“你的家在那里呢?”
小盐工还是不说话,低着头,脸上写满了害怕。见俏娘还要问他,他避开俏娘的眼神,他转过身跑了。小盐工很快消失在码头的人流里。
码头管事说:“他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俏娘的脸上流露出了失望,灿烂如花的脸,瞬间阴云密布。
麻嫂子说:“俏娘,这样的盐工多着呢,你何必难过。”
俏娘没有说话,情绪低落了许多。长长的河岸,留下了她那惆怅的影子。
原本她们还要去盐场的,俏娘突然改变了主意,不去了。任凭麻嫂子如何鼓动,她也不去了。经过盐场,俏娘从车窗外,看到了高耸入云的天车,看到了宽阔绵长的厂房,但她心里,害怕那天车下,又出现刚才见到的那类小盐工的眼睛。那些真实,没有杂质的瞳孔,总是能打击到人心的最深处,让人的良知、善意、同情,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俏娘不能全部理解小盐工为何要逃跑,可是,她能意识到小盐工背后的辛酸,还有那些值得珍视的懦弱……
回到张府,俏娘内心觉得,自己怎么就这么快就长大了呢?要是在乡下,那能见过这样的场面,闭上眼,看见的就是那双稚气懦弱的眼睛,那双飞一般逃跑的腿。但她心里产生了一个念头,等老爷回来了,一定要央求老爷,找来那个哑巴小盐工,给他必要的关心。年幼的俏娘其实还不明白,天下的不平事,谁也管不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