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凉夜独自愁_清落谣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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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凉夜独自愁(1 / 1)

“娘娘,天凉了,您进屋去吧。”云清端着热腾腾的汤药缓缓部来。见主子倚靠在廊柱上,睡的深沉。小心翼翼的拿过毯子替她附上。今年的春很怪,先是极热,现在又极冷。宫里老一辈的宫人和冷宫里的妃嫔有的已熬不过这个春,匆匆离世。而自己的主子,怕是……

她是谁?为什么与我长得这样相似?“她是你的母亲……”耳畔萦绕的声音,久久不愿散去。我的母亲,沈墨婉,那桃树下的青衣女子,稚嫩的花瓣落在她的发上,四面迷茫,她翩然起舞,美的惊心。

“娘亲!”我飞奔过去,扑入她的怀中,我的母亲,这是我第一次享受她的温暖。

“落儿乖。”青葱十指抚着我额前的碎发。

“娘亲……”唤了一遍又一遍,我不愿停止。然而眼前的人开始透明,一点点地消失,慌张地伸手妄想抓住眼前的虚幻。“娘亲,不要走!”

“不,落儿乖,娘亲终是要走的,切记不要爱上任何人,至阴女子,情痴情毒……”话落,花落,她已然消失在桃林深处,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短暂的只一瞬间。再看不见那桃花纷飞,再看不见那绝美的青衣女子,再触不到那母亲的温暖。望天,只有母亲的脸与馨香环绕。

“不要像娘亲一样,娘亲的一生太苦,对不起你父亲,亦对不起他……”空旷无边的声音,悠然回荡,母亲合上双目,她的眉心泛着微红,在一瞬间腾跃而出,万千的桃花自她的眉心纷落。桃花,情花,情到深处便是痴……她的身体在轻盈地旋转,最后一点点湮灭,离开的瞬间,她在笑,笑的幸福。是谁牵起母亲升腾的灵魂,带她到远方的极乐?但那一定不是父亲,是另一个男人……

梦醒时分,人愁醉。

石桌上的汤药已凉,云清趴在座上熟睡。夜已然漆黑。冷的刺骨,我的体性天生阴寒,极难产生情欲,亦极难受孕,本就不同与常人。梦中母亲的话更是令我心寒,“至阴女子”传说中的至阴女子,是我吗?只是我并不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为什么还要说我是至阴女子?前方的路一片迷茫……望不到边……

拾起桌上绣到一半的锦囊,桃若前些日子说要随易默出宫,我准了,以她的性子,终不适合这尔虞我诈的后宫。我不愿这天真纯美的少女被阴谋与算计所沾染。左思右想便亲手绣个锦囊赠她罢。

用枯瘦的十指挑拣着篮里的彩线,再一针一线地绣着边角,我从未这样认真过。

“当,当。”打更宫人的声音准时响起。片刻之后,便有一如既往的箫声传来,这次吹的是《醉花阴》,两个月了,每到这是着箫声便会夜夜准时响起,夜夜吹着不同的曲子,我心知是谁,但我无法回音。想着想着,胸口生的发闷,忍不住捂胸轻咳“咳,咳……”云清立刻惊醒,替我抚拍着背。“娘娘醒了,怎么不唤一声奴婢?”

“我只是见你睡的沉,便不忍打扰。”我以帕子捂着口,身子微微颤抖

“这药都凉了,奴婢替您温一温。”云清用手捂了捂药碗,早已冰凉,可是碗里的药依然纹丝未动。“别,我不喝,你别费心了,去休息吧。”我以手挡着她的身子,我彻底失宠了,这些日子云清随我吃尽了苦头,我已亏欠她太多了。

“娘娘,您这是何苦呢?”云清皱眉,握紧我冰凉瘦削的双手。

“我的病,吃药也无用,罢了。”我不再多言,低头继续绣着锦囊。云清跟了我多时,心知我的脾气,拗不过我,便不再劝我。端着收了的药碗往亭外走去。

见她远离,我方才松开紧握的帕子,素白的帕子上沾满了鲜红的血液,是榷药的副作用。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服毒,小时因婆婆教导,我略懂些草药。这榷药是情毒……

我要下一局棋,与天一搏,若是赢了,很好,若是输了,死了也无谓。

凝望远处的灯火阑珊,依稀见有人步来。直到走近,方才看清对方。

“瞧瞧,这是谁呢?”温婉如玉的声音带着茉莉的幽香。一身耀眼的红装在无声地炫耀。

“嫔妾参见嫣妃娘娘。”以礼俯身,我垂首轻蹙起双眉,我怕是逃不过这一劫了,这秦氏定要置我于死地了。

果真,她并不开口,只是让我一味跪于地上,一掌扇在我脸上。生生打出五个通红的指印。

“你这贱人!我哥哥因你失去了双目,今日我便要挖了你的双目!”话语阴毒地似要将我生吞。一双妙目瞪得惊心。边说边伸出一双芊芊玉手紧紧揪住我的发,狠狠往下拉,她怎么与他一样喜欢拉我的头发。我紧咬双唇,这是我欠他的,今日无论她如何罚我,我都不会反抗。直到那满头的青丝已拉的松散时,她又突然猛地一放,我便直直向后倒去。头后砸在廊柱上,一是晕眩,疼得泪水直流,隐隐有湿润的液体顺着廊柱流下,滴落在石地上,止也止不住。

“汝,挖了她的眼睛。”她转头,冲身旁的宫女大吼。

“娘娘,娘娘,奴婢不敢!”汝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胆小如鼠!你不去,本宫自己来取!”秦氏抽出袖里的利刃,狰狞的面孔隐约与那日残忍的殷家卫军重叠,那匕首离我越发近了,银晃晃的刀光刺的我的双眼无法睁开。只有周身的寒意。

“慢,让我来!”危机之际,灵动的声音,熟悉亦陌生。睁开眼,见绯颜只身立于亭外,满眼是邪佞的笑意,樱唇一启一合,妩媚的残忍。见我看她,她才又一次开口:“让我来挖了她的眼睛。”这回到轮到秦芳卓愣了,“不行,这是她欠我哥哥的,应当我来!”秦氏不甘地开口,略略疑惑,这颜婕妤一向与她要好,怎么如今便翻脸不认人,还是这是救她脱险的计谋?

“嫔妾请求娘娘,让我来挖了她的左目,这亦是她欠我的!”绯颜恭敬的请求,“我恨她,我讨厌她。”

“绯颜!”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其实我早知道,绯颜亦喜欢他,那日的万寿宴上,那样痴迷与极度的目光,是傻子都看的出她的情,“为了我爱的男人!”昔日的话语依稀在耳边环绕。但如今听她亲口说出恨我,我依然无法承受,我曾经以为绯颜是这宫里唯一的朋友,但是事实告诉我,我没有朋友。

秦氏眼眸一转,笑如拈花,“好!”又转头来看我道:“你看你这人见人厌的模样,连你的好姐妹也讨厌你,真是犯贱!”

我的心像被恶毒地一揪,痛的不是秦氏恶毒的话语,而是绯颜。聚粹楼的初遇,我便知道她不是简单的女子,只是没想到,我们终有这么一天。

转瞬间,她已步步靠近,半蹲下来用轻视的目光打量我。“你这双眼睛招惹了太多是非,便让我替你做个了解吧。”

唇边勾起淡淡的笑容,“绯颜,你有多爱他吗?”我想知道,亲耳听她说,那么就算我死,也是值得的,至少有一个和我一样深爱他的女子在世上替我爱他。

“你有多爱,我便有多爱!”绯颜用袖边擦拭着刀刃,露出凄美的笑。“情到深处,死都难忘。”“好!”我从未这样坚定过,绯颜的爱,太极端。但是,一切都是值得的。

很奇怪的瞬间,那一刻我没有害怕,反而是要解脱了。

“你敢!”那穿越千里的声音,生生打断了恐惧与得意。

身体在瞬间轻盈地腾飞。我已落入宽厚的怀中,孱弱的身子,经历了太多磨折,终不堪一击的昏迷。昼言抱着冰冷无度的身体,心疼的欲裂,像是被人生生拆开。

“大胆奴才,你是何人?”秦芳卓最先意识到,立即开口大斥。

“你们若敢动她,我便将你们统统杀死!”暴怒的声音震的亭中的女子皆是一颤。

“好,好!今日我斗不过你,明日我定要你这贱人偿还一切!”秦芳卓早早撤退,她知道自己斗不过眼前的男人,后宫之中竟有男子出现,还亲密的抱着她,这次她必死无疑了,那哥哥的仇便也算报了。

等到众人散去,只有绯颜依然固执不动。见昼言已抱她走远,突然大喊:“不准走,无论如何,今日我都要杀你!”

握住匕首,直直刺向前方,不料被一只修长的手阻挡。

“你要杀她,朕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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