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们合奏一曲《踏古》?”他先放下玉笛,只看一笑,便化解了这凌厉出鞘的杀气。
将笛子凑于唇边,还未等另一人反应,一首气势磅礴的《踏古》已然出声,他见他先行,亦紧跟在后,一时整个幽深的树林回荡这气势汹汹的战曲。两人曲艺之精湛,只让人觉得身临其境。
仿佛闭上眼,便能看到那杀的昏天黑地的骁勇战事,千军万马、兵临城下、万夫莫敌……
“廉王善笛,端王善萧”这是先皇曾称赞的话语,并赐予六子廉王以玉笛离渊,九子端王以玉箫离觞,今日一赏果不虚假。
“这么多年,没想到九弟的曲艺依然精湛不减。”他撂下玉笛,戏谑的摇着。
“彼此,彼此。”瞧着身旁自己的哥哥,自己虽面上轻松,心中却纷乱,大玄天下四十万兵马,十万在天子手中,十万归易默,萧铖、秦元、罗善各三万、还有的十一万全归自己的部下。他虽是天下主掌兵权最多的人,加上自己多年来精心秘密训练这十一万兵马,只是他依然没有把握能敌得过他三千训练有素的殷甲卫军。传闻之中殷甲卫军可三千敌十万。这般可怕,自己又有几分把握?
“九弟知道朕为什么建这泠雪殿?”他的眼看着他略有惊慌的脸,似乎在等待他的答案。
“臣弟愚钝。”恭谦的低头,亦在等待着他的答案。
他却好像无意要回答,只是用极低的声音自说着:“十年了,找了十年,终是找到了。”然后兀自闭上双眼。
“大婚之日已近,你是该准备了。”扯了扯衣袖上略微的褶皱,他起身,头也不回,只是独自跨出亭外。“朕先行回宫,九弟亦回吧,后宫莫要多呆才好。”旋即离去。
十年?蓝衣男子浑身一颤,或许他才是她口中的人,而自己只是她误认的人罢了。只是这个秘密他不会告诉她或是他,他承认自己很自私,只是哪怕这份情是骗来的,他也不要放手。
“我不会放手的,哪怕卑鄙地欺骗你也不会!”
话落,他紧紧握拳,“嘭!”的一声手中的玉箫顿时断做两半。
一半落地,另一半紧握在手中。
他只低头看了一眼,弯身拾起散落的一半,微微摇头,一声苦笑,“看来有得让月初替我补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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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小跑,只觉得眼角有泪水不断的落下,然后被风吹干,脸上凉的刺骨。
脚下一个不稳,猛烈摔倒在地。牵动了腹上的伤,竟再难爬起,只能蜷缩在地,颤颤发抖。头埋在两膝之间,好冷,好冷……
“姑娘……”温暖的声音伴随温暖的衣衫披落到我身上。
抬头竟见到那神秘的老妇人。她不语,只是牵起我的手,拉我向前行进。
一路安静的诡异,眼前隐约显现一座破旧的小屋,阴森之气蔓延,空中原本的薄雾现在越来越大。几乎让人无法看清眼前的景物。
“咯吱――”一声,门被打开,一股浓烈的恶臭弥漫入鼻。叫我恶心的想立刻弯下腰呕吐。
待一股阴气消散,我方才看清,屋里放的是三具惨不忍睹的尸首!
“啊!”只叫一声,却立刻被夫人肮脏的手捂住了嘴巴。
“莫怕!死了的人有什么好怕的!”她的态度及其凶狠,面目丑恶。
“嗯!”我只能不断的挣扎,这诡异的屋子,这可怕的尸首,我一刻都难忍。
她突然放开了我,我立刻转身想逃,她却没有阻止,只是用沙哑的声音说:“你若走了,就一辈子都会输,永不能翻身!”
我蓦的顿住,输,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只有潜意识里告诉自己我不想输。
“为什么要帮我?”我转头,看着妇人浑浊的双眼。
“天下没有白吃的食,我要你帮我杀了陈朝汐!”她的双眼在瞬间充斥了血丝,幽怨的如鬼,深深的恐惧字我身后扬起一股阴森之气。
“我帮你复宠,而你帮我杀了皇后那个贱人!”她漫步皱纹的手欲来触碰我的脸。我心下厌恶,便闪身一躲。她见我这般模样,便无力的将手垂下。只用浑浊的眼紧紧盯着我不放,又似乎是这双眼让我相信了她。
“好!”猛地点头,横竖都是一搏,为何不选择相信?
“八十天,我只要八十天便要出那冷宫!”转身,一只脚跨出破旧的门外,而另一只脚则停留在屋内。
“不,有我相助,你明天就可以……”她在身后得意的笑,“不!”却被我一语打断,“我就要八十天!”八十天是榷药毒发的时间,亦是锦囊挂满枯树的时间。
“好,那么,我能为你做什么?”
我转身,满含笑意的眼看着妇人,轻道:“你说呢?……”
“我要机会,你可明白?”
“哦?”她装似略略小思,实则已有了答案。
半晌,妇人抬起双眸,看着眼前,“明白,其实,娘娘您很聪明……”
“是呢,不过你亦不简单。”我将另一只在屋内的脚跨入屋外,背过身去,然后离开。
“暮沉西苑月圆石。”身后飘来妇人苍老的声音。我不曾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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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一醒,我便迎来了一个蹊跷的消息,宛妃亦有孕了。哼,那秦氏也按耐不住了。
支开娥,我一人悄悄走到僻静无人的西苑,在东面的墙角旁有一块石头,娥说那叫圆月石。“暮沉西苑月圆石”说的便是这里。
提起衣裙,我蹲下身子,低头张望了一番,并没有奇怪的地方。
一时迷惑,忽而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