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吹过,带来丝丝清凉。秦宁有些害怕,愣愣的望着眼前的道人。
丁云神秘的笑了笑:“你以为你能回去?这山云令乃我青城镇山之宝,虽然没多大用处但象征意义还是有的。你倒好,直接把山云令消化啦。呵呵,再说这山云令原是一场是非,你如今倒卷进来想要抽身可就难了。”
秦宁连忙躬身说道:“小子机缘巧合之下得到此令。昨夜恰逢妖人抢夺,无奈之下吞入腹中,如今事已至此望道长以一言教我。"其实秦宁也很无奈,无论如何自己把山云令吃了,倒是不争的事实,但若要他还那山云令却是万万无法办到。一想起昨天晚上那青衫的猢狲,心里不禁七上八下起来。
丁云看他眉头紧锁好像十分为难道:“呵呵,小友可发现自己身体有什么不同了吗?”
“似乎五感敏锐了不少,人也轻盈了许多。”秦宁慢慢地说。
“你可知山云令是何物?”
“小子只知道那是青城圣物,其他倒也不甚了了。”
“呵呵,那山云令本是本派无极祖师的贴身传讯令牌。当年无极祖师破碎虚空白日飞升之时将仙界仙灵之气倒灌进山云令,并交给他一个弟子太玄真人手中。后来这山云令就一直供奉在凡界的青城山建福宫之中。太玄真人弥留之际自言自语说这山云令内藏有无极祖师飞升的秘法,却只能看一次可惜自己资质福缘皆不可为。哪知正是此话为我青城埋下祸根!”丁云说到此处双拳紧握,直扣的关节劈啪作响。
秦宁见状连忙说:“盛衰更迭本是寻常,还望道长看开些。”
丁云苦笑一声:“是贫道太执着了,倒让小有笑话了。想我青城千年来能人辈出,却无一人,能悟出这山云令的秘密。三十年前一场浩劫,我大好一个青城竟是灰飞湮灭,造物弄人啊。”丁云说着摇摇头随即仿佛把痛苦全抛开了似的看着秦宁嘿嘿说:“各种情由到时候小友就自然知道了,宝物赠予有缘人,山云令既然认主,也算一场福缘。你如今被山云令中的仙灵之气洗涤全身已是半仙之体,这半仙之体可是好东西,凡人吃了长生不老,修道人吃了更是功力大增。活活一个唐僧转世你说你出去之后危险不危险。”
一听丁云这么说秦宁脸色历时难看起来。丁云见状不紧不慢的说:“小友莫急”说着左手举过头顶但见青光汇聚不一会映的周围具是青色,然后慢慢向秦宁额头拍去。秦宁只感觉清爽非常说不出的舒服。
不知过了多久当秦宁睁开眼的时候人已经在青城山下了,但听见空明中似有声响:“小友尘缘未了,我已帮你封住体内仙灵之气,你我有缘,若日后在这俗世有不如意,可来青城山顶口呼三声云去青城,你我二人便可相见,且去且去,此去凶险,但自有旁人为你化解。”
秦宁愣愣的在原地站了许久,方才一切如梦似幻却又如此真实。难道我真的回不去了?旋即飒然一笑,管他如何如何,我自是我,我命由我不由天!
想通之后秦宁沿着山道向家中走去,想起一夜未归心下着急,不觉间加快脚步。可他不知他这一快直如一缕清风,卷起一地枯枝烂叶。
没多大一会秦宁便来到家门口,却听见屋里有人说话“婶子莫急,秦小弟聪明懂事出不了什么事端,定是店里忙便在店里住了。您老也别着急,急坏了身子可怎么办啊。?”
听到这里秦宁心里一酸,连忙跑进屋里跪在母亲床前:“孩儿不孝,让母亲担心啦。”
秦母见儿子回来面色登时缓和下来呵呵说:“儿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秦宁轻轻点点头,侧眼看到床边却是个美貌少女,淡红的土布被洗的微微发白,身上也是一件红底暗花的外衣。穿的虽略显破旧却丝毫掩盖不了她的美丽。一双眼睛正似笑非笑的看着秦宁“小宁,婶子昨夜也没好好休息,你也别在这碍手碍脚的。快快出去,饭菜就在桌上还热着呢。”说着服侍秦母慢慢躺下。秦宁看在心里悄悄退出房去。
秦宁来到外物见桌子上摆着一碟青菜几个馒头一碗粥,肚子咕噜咕噜的叫起来,才想起来一夜没吃东西,于是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扑哧,瞧你那吃相,慢点吃,没人和你强啊。”方才那少女从里屋走出来坐到秦宁对面,一面说一面帮秦宁又添了一碗粥。
秦宁手里拿着半个馒头不知如何是好,过了半晌才徐徐说:“翠儿姐,多谢你了”一肚子感谢的话憋了半天却只剩这七个字。
翠儿混不在意笑眯眯的看着秦宁:“谢个什么,都说读书人虚伪,我看一点不假。你若是真个谢我也不用光耍那嘴皮子,我哥哥在县里当差,家里后院堆了好些柴火没人劈,你吃晚饭便帮我把那柴火劈了吧。”
“非也非也,这谢还是要说的,劈柴是劈柴,道谢是道谢,这事实和虚事哪个也不好拉下不是”
“呵呵,小东西,就你会说。”
被秦宁这么一说,气氛登时缓和不少,于是吃过早饭告别母亲秦宁便去翠儿家帮着劈柴。这翠儿家离秦宁家原本不远,村子有不大。翠儿的父亲原是山上的猎户,前些年皇帝号令天下郡县州府收集青花蛇炼制丹药。这青花蛇生的白底青花,个头不大却是剧毒无比,见血封喉。京里的倒也有几位,有见解、敢说话的大人,劝皇上收回成命。皇上无奈只好告诉各地,有则进无则免。于是京里这些个大人自觉是为民请命的铮臣。便也安静下来。可这圣旨传到各地便全然不是这个样子了,况且进贡青花蛇多少可比在地方民政有所建树容易的多。也应了那句“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的古话。各地层层分派各地猎户强令上山捕蛇。翠儿的父亲便是被着青花蛇咬死的,翠儿的哥哥王金宝拿着自己父亲抓的几条青花蛇献给县令,县令高兴之下便招他做了捕快。
于是王金宝穿上黄皮子摇身一变也吃上官家饭了。秦宁对此人倒是有些不齿,用自己父亲性命换这一身公服,可笑可笑。
翠儿自小和秦宁长大比秦宁长了三岁,正所谓“女大三,抱金砖”,秦老汉和王老汉在世时便定下这门娃娃亲。村里姑娘原没城里姑娘那么多讲究,翠儿一天便像扎在秦家一般,秦母见翠儿能干体贴自是越看越喜欢,可惜秦家家贫,这嫁妆一直未能筹齐。
秦宁想到自己如今身负山云令似乎已经成了众矢之的,万幸没几个人知道这山云令落到自己手里,加上母亲身体不好于是也不去城里上工了,便守着家里几亩薄田。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翠儿每天中午也必定夹着食盒来看望秦宁,粗茶淡饭虽然简陋,过的倒也平静,秦宁闲来细想只待今年秋天一过若是收成好的话,便将翠儿娶过门来也了了自己母亲一桩心事。
自那日吃了山云令后秦宁身体里那气流每到半夜时分便转个不停。万幸此时以没有第一次那么痛苦,反倒舒服很多。几个月过后秦宁足长高了半头,虽然成天在田间劳作可生的依然是细皮嫩肉,直看的村民啧啧称奇。
秦宁不知自己最近日子过的平静可苦了城里那邋遢老道,自那日山云令暴露,各方势力纷纷寻找,老道一天打退不知多少波人马。起初还感觉有些意思,可架不住天天如此,于是老道下手越来越重也越来越毒,打完人不忘加一句“此令乃为我青城圣物如今物归原主,尔等再敢遭此,我他妈的灭你满门!”
几个月下来,修真界便出现谣传---青城派不知何时出了个三清天的高手,保护山云令,下手阴毒专断别人命根,毫无高手风范。知情的几个老家伙也只能无奈的摇头“你们惹谁不好非惹丁鹏那个老疯子,这不是找死吗"
只不过这些秦宁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随着时间渐渐远去,关于丁云,邋遢老道已经青城山上飘渺的灵界都越来越模糊,越来越不真实了。
夜深了,清风吹的柴门轻轻作响。秦宁却是无法入眠,索性抬头看着天空的浮云,想起那日云海在脚下浮动的场面,难道自己一生就如此平静的度过吗?仗剑千里?长生不死?旋即苦笑起来。正沉思间听见有人轻声低唤“小宁,小宁.”却是翠儿的声音,秦宁连忙披上衣服走出去。翠儿传了一身白衣,在月光下越发清丽脱俗起来。见秦宁出来,翠儿历时将手指放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伸手拉着秦宁快步向村西走去。
秦宁握着翠儿的柔荑心里不禁泛起一丝异样,清风吹起翠儿的头发轻轻打在秦宁白皙的脸上痒痒的带着淡淡的清香。
不一会翠儿拉着秦宁来到麦田边,轻轻坐在田垄上,久久不见言语。
“翠儿姐,你怎么了?”秦宁轻轻的问
“小宁,你可知,我从懂事起便知我将来要嫁给你,起初,我不懂什么是嫁人,只道是一男一女住在一个屋檐下罢了。”翠儿见秦宁欲言又止轻轻拉住秦宁的手“你且听我说完。可后来,每次见到你我便感觉心里欢喜,见你时似是有个小兔子在我心窝里乱蹦。见不着你时便心里空空的。时时想着你,时时盼着你。原来欢喜一个人是这种感觉。”翠儿越说声音越低,脸一直红到脖子根上。却不肯停下“我那时便知道我心里有了你,也只有一个你。小宁你心里可也有我吗?”
秦宁听着这直白的告白心里怪怪的却说不上什么滋味,他不知心里有没有翠儿只知道自己娶他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如此算来那便是有吧,十几岁的年纪对爱情本就是朦朦胧胧说不清楚。月光下翠儿的脸好像镀上一层银色。秦宁生涩的捧起翠儿的脸两片嘴唇碰到一起仿佛一千年又仿佛一个瞬间,彼此努力的感受这对方,用力的相拥感受着淡淡的体温。
翠儿满眼迷离的对秦宁说“小宁,姐姐今天便给了你好吗?”
没等秦宁大话忽然听到后面一声怪叫:“好啊!原来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