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此情可待_梦回离恨天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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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此情可待(1 / 1)

没等秦宁搭话只听一声怪叫:“好啊!原来在这!”寻声望去却是翠儿的哥哥张金宝。

“哥”

张金宝一脸狰狞走上前来一把拉起翠儿紧接着就是两个耳刮子“你个不要脸的贱人,竟做出这等下作事情,我看你今天神色怪怪的就知道其中有问题,晚上便跟了过来,好啊,竟是来和这野小子撕毁!你说你还要脸不要!”

“张兄。。。。。。”秦宁见他越说越难听起身想解释两句。没等他说下去张金宝向他打了个恭,阴阳怪气的说:“当不起啊,秦家兄弟,你是读书人我老粗一个没什么学问,我家这小贱人不知廉耻倒给你添麻烦了。”说着便拉起翠儿往外走。

“哥,我不回去,我要嫁给县令家那傻子。”翠儿声泪俱下却死活不肯挪动半步。

“啊!?”一听翠儿的话秦宁直如五雷轰顶,连忙上前“张兄,这是怎么回事?”

张金宝瞥了一眼秦宁“呵呵,秦家兄弟我张家的私事倒也不劳你挂心。"

秦宁上前一把拉住张金宝道“翠儿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怎地就要嫁给县令家的公子了!?”

张金宝有些不耐烦“姓秦的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想娶我妹妹等下辈子吧。什么婚约,我爹在世时一句混话也能当真?退一万步,你凭什么娶我妹妹,就你那德行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样子,连个聘礼都凑不齐全。我张家的姑娘不嫁你这等穷小子。”

张金宝的话有如一根根毒针深深扎进秦宁的心里,张金宝见秦宁不说话,一把拉过妹妹“姓秦的,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两家井水不犯河水。若在来纠缠我妹妹休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秦宁看着痛哭失声的翠儿,原来是这样。“张,金宝哥,我和翠儿两情相悦还望哥哥成全,日后定当有所报答。”

张金宝冷冷看了一眼秦宁“呦,这是什么话。也好,省的村里人说我张金宝不是个东西,你叫我声哥哥我也给你个机会,你拿十两银子出来,我便成全你俩。”见秦宁面有难色,张金宝只是嘿嘿冷笑“既然没钱,也别怪我姓张的不道义。你就守着你家那两亩三寸地吧。也莫耽误了我家翠儿的前程。"说罢一把拉起翠儿也不理翠儿哭泣拖着往家走。

原来这张金宝在县里当捕快,得知县令儿子却是个傻子至今未婚,于是心里便活络起来。想到秦家虽有婚约在身,可惜无权无势,几年下来连个聘礼的凑不齐全。于是便起了悔婚的念头。如此一来县令呈了自己的情,兴许混个捕头当当。穷人家女儿纵使嫁个傻子至少衣食无忧未必不是好事。今日晚间回来把此事告诉翠儿,哪知翠儿竟毫不承情,定是要嫁给秦家那穷小子。晚上睡觉听见妹妹房间响动便悄悄跟了来,将二人抓个正着也好敲打敲打秦家那穷小子。

晚风拂过,此时虽是盛夏时节秦宁却只感到一股股凉意。看着渐远的王家兄妹,听着翠儿绝望的哭声,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秦宁一屁股瘫倒在草垛上,只想大哭一场却是欲哭无泪。

麦田里蛐蛐叫个不停,偶尔能听见远处传来几声犬吠。原来快乐痛苦却都在一瞬之间。

秦宁想追上去问个究竟,求求情面。却又不敢上前。能说什么能做什么?张金宝本是势力小人,自己无权无势,身无分文,他连个正眼眼也不会给自己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东方泛起了鱼肚白秦宁才跌跌撞撞的走回家。像老母问了声安,拿起锄头便向自家麦田走去。

村口槐树下老道丁鹏斜倚着大树,手里拿着个酒葫芦,笑眯眯的看着远处的秦宁。“张金宝那个小王八蛋着实不是东西。嘿嘿,不过也好,多经历经历这世态炎凉未必不是好事,再说这事老道我也是有心无力啊。”

自那晚翠儿被张金宝抓回家去,秦宁便再没见过她。秦母倒是时时问起,翠儿去向,秦宁怕老母担心只得含糊其辞的糊弄过去。秦宁每日在垄间劳作,每到正午时分总是自觉不自觉的向小村方向看看,心里存了一丝希望,那往日美丽的身影还会夹着食盒来看望自己。希望、失望一字之差,却是千里之缪。

这日秦宁回家,依旧是先拜见母亲,正要去做饭。秦母叫住秦宁“我儿,你要瞒我这个老东西到什么时候。”

秦宁转身看着母亲“我,我。您老全知道了?”竟是不知说什么才好。

秦母怜爱的拉过秦宁,细细整理着秦宁的头发,轻轻叹息:“此事也不怪,张金宝啊。张家那丫头嫁到县里老爷府上每到凶年也不用像我们这样担惊受怕啊。这事谁都不怪,谁都不怪。怪只怪我们娘俩命苦啊。”

秦宁听见母亲这么说,逐日来委屈涌上心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秦母吃力的把秦宁抱在怀里,母子二人抱头痛哭。

没几日,秦宁听见村口锣鼓喧天,料是翠儿即将出嫁,于是悄悄躲在村口。望着火红的轿子一路吹吹打打的向都安县走去。秦宁心里百感交集,原本只需再等几日,等到上秋,便将翠儿欢欢喜喜迎娶回家从此再不分离,可是如今。。。。。。

想到此处不禁黯然。秦宁转身回家,村里人见了只是摇头暗骂张金宝不是东西。有好心的上前安慰几句,秦宁却只是报之一笑,也不多说。回到家,给母亲请个安就一个人躲在屋子里。秦母知翠儿出嫁,秦宁心里不舒坦也不想多说。

秦宁一进屋变把自己蒙在被里失声痛哭,只哭道声音都有些哑了,这几日夜不能寐此时竟慢慢的睡去。

半梦半醒间却听见有人叫自己名字“秦郎,秦郎。"秦宁侧耳倾听似是翠儿的声音,旋即摇摇头暗笑自己发痴了,翠儿此刻只怕已在洞房之中哪会来这里。

清风吹过,柴门被吹的轻轻作响。

“秦郎,秦郎”

秦宁猛的做起身来,是翠儿,是翠儿!“翠儿姐!你在哪?你在哪?”好一会没有回声,却听见轻轻一声叹息“我本要走,却放你不下,便回来看看你。”

声音却是从身后传出来的,秦宁回头,却见翠儿一身红妆,坐在自己床前。秦宁一把抱住翠儿,连日来对翠儿的思念竟全部迸发出来“翠儿姐,小宁心里有你,小宁心里有你!”

“翠儿轻轻捧起秦宁的面颊,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小宁,你这么说我心里欢喜紧啊”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这对恋人彼此的呼吸声。

“翠儿姐,我们从此再不分开。好吗?”秦宁说到这却见翠儿脸色惨白,摇摇头,“小宁听话,姐姐以后怕是不能陪你了。好好照顾自己。”秦宁本想再说两句,却有一股困意袭来竟沉沉的睡去。翠儿望着睡在怀里的秦宁,笑了,笑的很甜,小的很轻。她用身细细的抚摸着秦宁的面颊。又轻轻的摸摸自己脖子上一道紫青色的凛子。无奈的摇摇头。轻飘飘的走了。

秦宁悠悠从梦里醒转,想起方才翠儿来过,猛然起身却发现屋内空无一物。我是在做梦吗?

自那日,秦宁索性放下心事不去想翠儿种种。每天没命的干活,想把自己累个半死,无奈自己如今是半仙之体,干多少活活都如没干一般。

这日却见两个衙役牵着头老驴,驴背上托着个破毡子,毡子里似是卷着个人。那衙役看到秦宁于是问:“那边那个小哥,可是前面村里的人家吗?”

“正是,不知大人有何贵干啊?”

“无他,我且问你,此去你们村还有多远啊"

“前面那山头过了便是,也就顿饭的光景。”

“如此多谢啦."问话那衙役一拱手便继续上路了。

秦宁已干了一天可偏偏依然神清气爽。秦宁心下气苦,自己如今想累了蒙头大睡竟也不可得吗!

于是秦宁扛起锄头便要回村,来到村口不由得向张家望去,却见张家门口站满了人,心下好奇不由慢慢靠过去。

临近人群看见李老汉于是躬身问道:“李伯伯,这是怎么了?”

李老汉见是秦宁,摇摇头:“造孽啊,造孽啊。娃娃啊,回吧。”

秦宁见老汉如此说,心里越发好奇起来,于是挤进人群。人群当中却是方才问路的两个衙役,老驴托着那个破毡子被平铺在地上。秦宁到吸一口冷气。

那毡子中的死人,竟是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