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不幸。”西楼说,不知道他的不幸指的是什么。如果这不是他的梦,那么连穿越的事都能有的地方,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如果这只是他的梦,梦里一切皆有可能。
其实在心里,有那么一刻,真的是想要请教一下这位圣女,有关梦或者是转生的事。只是想起以前看的书里的东西
圣女的脸色却变了变。
“我知道有一种酒,比最纯净的水看来还要纯净没有杂质,入口甘醇,可是却很烈,很容易让人迷醉失去神智。”西楼叹息般道:“看来纯净的东西不一定就真的是纯净的。所以即使是心眼看到的东西,也不见得就是真的。”虽然这话他说起来有点无礼,但是圣女的话,对于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可是一大打击。甚至是一种侮辱,西楼现在这种微怒但是又不感过分的反应,才应该是正确的。
那酒当然就是我们中国的白干。
但是因为这句话,他们后来的行程变成了去喝酒。
九色和蓝篱就算有什么其他的本事,也绝对比不过他两捣乱的本事。
灯火通明的酒楼,竟然还有空的包间。说是预定的客人退下的。
划拳,吆喝,互相劝酒。一圈以后,最安静的西楼成了蓝篱的灌罪的目标。
谁都没有想到西楼比在场的人都能喝。
冷晓寒也没有想到。
以前的西楼是会喝酒,可是没有现在的喝得爽快和海量。
所以倒下的人是蓝篱。
西楼却除了眼睛有点亮,脸颊有因为酒喝多了有点红外,就跟没有事似的,依旧一脸的淡然。
只是开始有了笑容,大概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酒本来就会让人乱性。何况只是让人的情绪变得高一点这样的而已。
“你小子,……连瞎子都会把你看成女的……长那样……”蓝篱趴在桌子上,已经不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了。
“你以为我想长这样?我的理想是长成你那种魁梧的样子的。”西楼说。
醉了的人那里还记得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快。
清流却差点一口酒喷出来。
蓝篱魁梧的身材上却是西楼的脸,这情景还真叫人无法想象。蓝篱再次举杯时,酒没喝下去,人却倒在桌子上了。西楼还要喝,清流将他拉到怀里,捉住了他的手,道:“饭不能吃,酒倒很能喝。”西楼抬头看他,因为是倒在他怀里,西楼只看到他倒过来的面孔。他已经恢复了中规中矩的打扮,那一头蓝色的发也被束了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挺直入鬓的眉,眼角微微上翘而显的尖锐的眼神,于是一扫方才那俊俏清秀的样子,线条明显的脸庞透出刚毅和坚韧的感觉来。西楼怔然看了他一会,听到他的说话,突然笑起来:“你管我!又没有要你喝。”
他本半躺着,身体半张半曲间将少年特有的身体曲线以最美好的样子展现了出来,喝了酒而酥红的脸,因着这么一笑,眼角嘴角都弯起,竟然全无平时清冷的样子,反显出十足的情色的味道来,仿佛在有意无意的引诱清流一般。
清流也笑了,弯着眼睛看着他道:“我不管你,只是问你一句:你是想待会被我扛下去,还是想自己走出去?”
西楼皱眉,放下酒杯,站起来:“不劳您劳神了。”
九色早就喝醉了,借酒浇愁从来只是愁更愁。开始只是嚷着哥哥不好,那东西竟然真的连看都不给她看一眼,后来就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了。她哭闹一阵。没了声音。
九色和蓝篱还有冷晓寒都被人送回去了。
西楼和清流走出来的时候,竟然下起了雪。
夜色只让被从酒楼里透出的光照到的范围里有雪花飘落,但已经足够的美丽。
“雪。”西楼伸手接住落下的雪花,一脸的惊喜。
“不是年年都下的东西吗?怎么像你没见过似的?”
“见过和见到是两回事。见到的感觉是见过的感觉无法比拟的。这世界下雪了可是比没有下雪美丽的多。只是下雪了之后,又要冷了。你说,为什么不管什么事都是有好有坏的?”西楼边说边哈出一口口白气。
请流用迷蒙的眼睛看看西楼的脸半晌,最后肯定的笑说:“你醉了是不是?”
西楼正色,偏头想了想,又恢复了正色,低头仔细的想什么,苦恼道:“好像是的……真是糟糕……我醉了?”
他这样想问题的时候,眼珠子天真的向上瞄去,待到说话的时候,眉头又皱了起来。
说不出的可爱。
请流有点呆滞的看着他。
西楼叹口气:“该回去了。”脚步虽然很稳,方向却错了。
“是该回去了。过来,我送你回去。”清流脚步虽不稳,神志却还是清醒的,见他这样,知道这人是爱撑的了。
死也不愿别人看出他的弱点来。
还好之前叫了人来接。
“去你那里做什么?我是要回家,你那里又不是我家。”西楼似乎清醒了,却用清醒的声音说着不大清醒的话。
声音里竟然透出一丝的伤感。
家,就是有人等你回去的地方。
天大地大,何处是我家?
从来没有人没有地方等他回去。
西家等的人,其实不是他吧?这场并不美好的梦,什么时候醒?是不是这样再醉一场,就会醒了?
等清流追上他,要把他拉住的时候,他却扑倒在清流的怀里。
清流一看,怀中人竟然睡过去了?
还好不是他一个人走,不然在这样的雪天里,那能到了明天还有命在?
车马摇晃,布置清爽舒适的车厢里的光石的光照得车厢里的空间明亮如白昼,清流迷蒙的眼睛一直停在西楼的睡颜上,似乎想看穿这个人到底在梦里想些什么,以至于睡着了也总是皱着眉头。
迷糊中几乎睡着,却被一阵细细的呜咽的声音惊醒,酒醒了一半。却是趴在他身上睡着的西楼发出来的。
眉颦深皱泪湿素颜,西楼在睡梦里如同小猫一样细微的哭声,压抑的抽噎着。
清流酒全醒了。他以为他是永远都不会看到西楼软弱这样的表情的。
他在面前是冷静,淡然的,总是一副没有波澜的表情,似乎世界的一切事情都不会影响到他,他也不在意这世界的一切。
虽然知道那是表象,可是没有想到,他看到了,却是在他罪了之后,睡梦中看到。
记起来,那次看到他睡在书房里的时候,也是眉头紧皱,一副不安稳的样子。
他睡着的时候都是这个样子吗?总是在梦见不好的事?
清流小心的的扶起西楼,想要抚去他脸上的泪痕。
“…放开我!放开我!你……!放开我!”被抓住手的西楼突然大叫挣扎起来,眼睛猛然的睁开,没有焦距的看着清流,奋力的要摆脱被抓着的手,说的是什么当然清流是一句也没有听懂。
虽然没有听懂,但是却直觉的感到他是在说着什么他不懂的语言。西楼的情况却不太好,有点癫狂的样子。不会是在发酒疯吧?清流不得不摇晃不清醒的西楼:“醒醒!醒醒!喂喂!别发疯了!姓西的!!”
在清流的摇晃下,西楼的渐渐的安静,眼睛有了焦距。他定定的看着清流一刻,突然意识到清流的手还抓着他,迷蒙的眼睛下一刻睁得更大:“……放开我!”挣扎的动作更大,用几乎是怒吼的声音,挣脱了清流的手,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后退,最后靠在原本空间不大的马车的车壁上,靠着车壁,声音却变的无力:“不要过来。我……就算所有的男人都这样,不管是谁,只要长得可以,就可以毫不在乎的去抱,就算你们抱着没有任何感情的人,却不会觉得恶心和难受,也不要找上我……我没有兴趣。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我?”
“……”清流无语,这次西楼说的他听懂了,但这话说得西楼自己不是男人似的。但是,对于西楼问的问题,也许他也想问,为什么要计较那么多?不讨厌就好了不是?反正就本能那点事不是?
“你们……真是太奇怪了,喜欢同性却只是喜欢身体?屏弃了情感和意愿,人就只像个野兽了啊……?”西楼看着前方,却没有焦距。仿佛清流并不在他眼中。
“你不要……”清流伸出去要扶住西楼的手因为这话停在半空,话也说了一半,顿住。
“人是有感情的你知道不知道?没有任何意义的身体接触……恶心得我想吐!你离我远点,拜托……”西楼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头栽倒,清流稳稳的接住他,一语不发。白色的灯光照得他原本就白的皮肤苍白的如同没有血色,满脸的阴霾。
“殿……下?”外面的人担心的问。
“没事。”清流深呼吸吐出一口气,闷声说:“发酒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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