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上,儿臣可以退下了吗?”清流坐在他对面的皇帝问道。议事结束以后,皇帝留太子吃晚饭,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时,但是这餐只有两个人的饭局已经吃了近一个钟头了,皇帝还慢悠悠的品尝着菜肴,没有结束的意思。
“怎么?不合胃口么?”皇帝放下餐具,问道。
“儿臣早就吃好了。”清流面无表情的说道。
“人老了,比不得你年轻,做什么都是风风火火的。”皇帝微笑着说道。
“并不是父上老了,只是儿臣并没有养成您那样细嚼慢咽的习惯而已。”清流淡淡答道。
皇帝有点尴尬,但他到底是风浪里走过来的人,很快就恢复了从容,道:“那你以后可以慢慢的习惯。吃完了以后,还应该坐半个钟头,然后喝一盅茶,再出去走走,是最好不过的了。”
“茶已经喝过了,该去走走了,儿臣告辞。”清流说完,急急的站起来,行了礼,想要离开。
“……你就那么急?想要救那个西家的孩子么?”皇帝也不打太极了,开门见山。清流转身的的脚步顿了顿,道了句儿臣告退,依旧向前走。皇帝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忧虑,一语双关:“放弃这样一个巩固自己地位的机会,值得吗?你应该比谁都明白,这皇宫里,活着的没有谁是无辜的,无辜的,都死了。多一个人少一个人的命,没有什么差别。”
清流转过脸来,沉稳的说:“儿臣只是想救自己,看似机会的陷阱,总还是陷阱。儿臣不想成为猎物。这并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的。空穴来风,总有原由。钎阱不可能真有胆子擅自杀死要犯,”在他看来,这个谣言根本就是用来遮掩人耳目的,只是一个饵,它后面还有更大的陷阱。清流不想坐着掉进陷阱里。
说白了,他不赞成皇帝的计划,也不认为它能够成功。
“哦?”皇帝想了想,偏过头:“就算他没有胆子,也多的是法子让这件事变成是他做的。”
“要做成这件事,也不一定是要人死。”清流回答。
“这才是你想说的吧?”皇帝笑道。
“死,是最容易的,何苦要走麻烦的路?”皇帝轻松的问道。
“那父上当年为何不杀了母亲?也惹不来今天这些麻烦。”清流回答。
皇帝叹了口气。
正此时,有皇帝的侍中匆忙的跑进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来人对清流行了个礼,在皇帝耳边说了些什么,皇帝先是诧异,然后轻松的笑了。
“我同你一起去吧。”皇帝站起来,说道。
月黑风高,寒气逼人。
染在等待。
做为户部大臣的他,在年终的时候是很忙的,来自全国的税收要在这寒冷的年末进行统计核对,要计算过去一年里的财政用度,更要对下一年的财政支出进行预算。
现在离过年没有几天了,他的部门正在为工作忙碌。所以即使天黑了,他也可以名正言顺的留在外苑里加班。
但他并没有呆在他应该呆着的户部府,他等的也绝对不是今夜不可能赶出来的财政总结结果。
一想到那个看去高傲得不行的都卫府年轻检察官,他就觉得很愉快。
平心而论,都卫府的北裴是一个很有才干很正直的人,做为守卫都城治安的主管,他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连他选出来的继任人,也是很聪明很有骨气的年轻人才,虽然还嫩了些,但再过个几年,也定是个得力的左右手。
只可惜,再有才能的人,若是不能得自己所用,也是没有用的。而这样的人若是支持着自己的对手,那就要越早除去越好。
钎阱当上都卫府的话,他可是方便不少啊。
现在他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他的计划已经进行了一个小时了,但是他还没有接到计划成功的消息。
按照他的计划,在那个和叶月长得很象的清流的脔宠被抓到天牢里后,他就将钎阱要杀了西楼的口风放出去,引得风海去劫狱,然后在他们逃出天牢必经的路上巧遇认识和“叶月”相似的西楼,趁机捉住了欲逃跑的西楼和风海。如此一来,西楼畏罪潜逃的罪名成立,太子指使的事是跑不掉了。而北裴的得意门生风海兼外甥也被捉到参与了劫狱,北裴自然脱不了干系,至少也是要被看做是太子一党的人。
而皇帝……也一定想不到他实际上来的是这么一招,皇帝的如意算盘,也怕是要落空了。
想到这一点,他的心情又好了一点,冬青想问题果然周到。
他不该急的,多等一会算得了什么?
突然黑暗中有人影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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