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没想到这人竟然会冒出这么一句摆明了诬陷他拖他下水的话来,他惊诧道:“你说什么?”
“罢了,虽然契约未完成,但既然是殿下让我进来的,就还劳烦殿下送我们出去吧!”红衣面具阴冷着声音,突然手腕一翻,划飞了染的剑,染只觉得脖子上一凉,那人手中一泓秋水就稳稳架在他脖子上,染发现这平常的架剑手法,却叫他无论用那种方法都无法逃开――只要红衣人手腕动一动,就可以让他毙命当场。而他的动作,是怎么也没有手腕微微一动那么快的。
“所有的人都给我住手。不然我杀了他。”红衣人一字一句不缓不急的说道,仿佛他只是在闲话家常。但是他的话很有效,本来就因为他之前的话而惊疑的士兵们都停了手,迟疑的看着冷晓寒。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是太快,冷晓寒还来不及安置西楼,只扶着他刚退出包围圈而已。见红衣人劫持了染,虽然他心里还有几分幸灾乐祸,但是是想到红衣人方才说的话,他也不得不沉着起来,应付面前的状况。他只得开口:“放了亲王,什么话都好说,你想要怎么样?”
红衣人讽刺的笑道:“将军以为,我想怎么样呢?”
冷晓寒皱了眉头,道:“只要你放了亲王,什么话都好说。”
“那可不行,谁知道你会不会翻脸?官员都是不可信的,是不是啊?殿下?”红衣人似乎耍赖的道。
冷晓寒狐疑的看了看染,染大喝道:“你想救西楼那小贱人,何必扯上我?”他现在只想和这人摆脱关系,于是硬将这几人定为是来救西楼的。
红衣人的声音有点诧异:“殿下叫我来,不是要带出去杀了那人吗?怎么变成救了?原来殿下放风失败,如今想把过错都推到我身上来了?”
“我替你放风?阁下不是记错了吧?”染冷哼一声,他已经看出,这人在这里混时间,纯粹是想要栽赃――但是如果只是为了要逃出去,直接下令让士兵们让就是,何必费这么多口舌?
但是这染还应付得来,只要话不是让上面的人听到了,他就还有办法对付……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染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殿下是这忘事呢还是真糊涂了?我这等人能进入这里,行事自然艰难,无人帮忙那里成得了?罢了,事情已经这样,我也不怪殿下。喂,带路,让我以及染殿下出去吧。”红衣人的话语虽然是柔和的,但他阴冷冷的声音却叫听的人只觉得阴寒可怖。红衣人手一翻,已经将染拉到跟前,其他的两人也顺势站到他背后,成犄角之势防守。红衣人眼光在在围着的众人面上一一扫过之后才一步一步的朝前走,接触到他目光的人都觉得心神为之一颤,有一种刹时被抛入了捕获了意识的寒彻之感,再也无人有胆子上前,任他一步一步的移动,自己却是一步一步后退。
虽然红衣人的话说明了他和染的关系,但是亲王的性命还是要顾及的,何况这话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冷晓寒也只得抱着西楼同他手下的士兵们一边戒备着,一边缓慢的朝宫门口移动。
走了没几步,就遇到几支其他的巡逻队伍,投鼠忌器又不能就这么离开,这支“护送”的队伍是越来越大,行动也越来越慢了。僵持了近半个钟头,这行人才从监狱大院里走出来,进入内苑中庭。
皇宫的结构,监狱在内苑最西边,占地并不大,出了监狱,走过很长的一段路,就是中庭,中庭北接早朝的宣政殿,皇帝处理政务的御书房以及皇帝寝宫等建筑,宣政殿以后,就是中宫,这是皇子公主们年幼时学习嬉戏的地方,过了中宫才是皇帝的后宫――这些人们统称为皇宫。中庭南面,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内苑――官员们工作的地方。内外宫四面都有九道宫墙将皇宫和外界隔绝,最外一层四个方向还各有一坐高塔,同皇宫正东面的天机塔相呼应,主司报时,暮鼓晨钟都由此而来,当然也兼有防卫守备的作用。
进出天牢的路只有一条,必须经过中庭。
一行人拖拖拉拉的方进入中庭,中庭漫漫长长的通道另一头就出现了另一路人,他们和方才闻声而来的巡逻士兵明显不同,金灿灿的铠甲,蓝黑色的披风,蒙去了面孔的头盔,明晃晃的长枪――是御前侍卫,他们一排排的站在阶梯上,守护着宣政殿前高大的石台,台上数人团团护着两袭即使即使在昏暗的夜晚也依然沉静耀眼的宝蓝色长袍。台上四边的栏杆边,伏满了手握蓄势待发的弓箭的弓弩手,将手里的闪着寒光的对准了中庭广场那边的人。
冷风吹过,染的瞳孔渐渐缩小,他所担心的事果然还是发生了?也是,亲王被劫持是何等大事,惊动了他们也不算奇怪。
“你干脆杀了我算了。”染突然冷静的说道。他可以在所有人面前表现出他怕死的样子,但是在这两人面前,他却绝对不能这么做。
“没人付钱,我杀你做什么?”红衣人冷冷的说,对那些散开了去的士兵竟然似乎完全不在意――他们散开了之后,弓箭对着的,可就是他们三和染了。
“大胆狂徒,竟敢在圣上面前放肆!还不快放了亲王,乖乖束手就擒!或还可以求个全尸!你看看这些弓弩手!随时都可以将你射成刺猬!”御前侍卫总领在队伍最前面大声喝道,颇有些气势。
红衣人似乎漫不经心了看了他一眼,话语里有着不协调的轻松和笑意――“哦?那你何不试试?我到是不怕,只是这娇滴滴的王爷,会真的变成刺猬哟。”
他这话说得甚是轻柔,但是总领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思考其他的事了――刚一接触到红衣人的眼睛,他就觉得自己的心神似乎被什么东西牵扯限制住了,那里去管红衣人说得有没有错,何况他的确没有胆子就这么放箭。
红衣人依旧押着染一步一步走。一步一步,空旷的广场上,似乎四处都回荡着他们或零碎或沉稳的脚步声。这满是人的广场此时是这么的安静,所以这脚步声似乎是一下一下踩在在场人的心上,让人倍感压抑。
染只觉得他的心快跳出来了,却有感到无比的压抑,似乎连呼吸都被什么东西阻止了,不再顺畅。终于他忍不住,仿佛恍然想起什么般喝道:“总领你不能再让他往前走了!让人放箭!不要管我!此人有预谋而来,当心他伤到陛下!”
“呵,染殿下,我应你之邀而来,现在只求不成为你的计划之下的冤魂,能够出去就够了。没有杀皇帝的意思,或者,您原本就是打算要买皇帝陛下的命?这件事,恕您说得太晚,是没什么成功的希望了。”红衣人笑嘻嘻的说道。染的心一点点下沉,寒冷的天色里,他的额头却出现了冷汗――红衣人比他想象中还要难缠得多。并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打发的对象。
只是他却觉得奇怪不已――为什么那些士兵们都没有动静?难道是皇帝下命令不能伤了他?
毕竟让一个亲王的死在御前大殿,这样的面子还是丢不起吗?
看台上,皇帝和太子面孔紧绷,似乎是面对这样的情景,他们也在为难。
红衣人走到了视线可以和皇帝对得上的地方,他抬起了头,将目光透过面具看向皇帝:“圣上!太子殿下!恕小人今日无礼了。但是今天,小人来这里,本来是应了染亲王的邀想要做一件买卖,但是亲王殿下似乎改了主意,为了保命,小人才不得出此下策。希望圣上能放我出去,只要小人以及我的同伴们安全了,小人定不会伤害亲王殿下分毫。”他冷冽的声音仿佛有质般传到在场的每一个人耳朵里,清晰得仿佛他就站在你身边说话一样。
皇帝皱了皱眉头,迟疑,终于抬手挥了挥:“放他们走!”挤在中庭去内苑的通道上的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是谁先动了脚,刹时那些人如潮水褪去般让开一条道。
“多谢圣上!”红衣人一行拉着染,很快的穿过那条人围成的通道,朝天机塔方向走去。那些士兵们围着他们,进退维谷。
红衣人突然回了头,白森森的面具反射出幽蓝的光:“你们还想跟着么?也是,就算我是真的出了宫门,你们也依然还是会跟着,染亲王,您还真是累赘啊。罢了。”他突然抬手一扔,将染高高抛起砸向士兵们,士兵们中有几个连忙接住了他,但是其他的人也没有来得及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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