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城外的河边一片荒凉,河岸两旁班半人高的野草枯黄干脆,在夜风中发出刺耳的沙沙声,几乎掩盖了一切。草丛中,两个人缓慢的行走着。
“啊!不要把这些面具扔掉啊!那是我找了很久才找到的收藏啊!太浪费了!”豆包头拉着兰的手尖叫着,却阻止不了兰将那三个面具扔到不远处河面的动作。
“这东西会给我们带来麻烦。”兰简短的说。
“又有什么关系?谁又见得到!”豆包头皱眉毛。
“你还说,叫你放几个烟雾弹,却射到西楼那边去了!”兰有些生气的抽回了手,冷冷转身。
“不是被拦住了吗?不过,你干嘛不抹了那两个人的记忆?”豆包头狡辩着,想转移话题。
“精神力不够了。”兰阴沉的说。
“不会吧?只是暗示而已啊。”豆包头狐疑的道。
“你试试对那么多人施用暗示看看!”兰的声音有点有气无力。
“又不是对每个人都用了……不过那时候,你跑上去是想带走他吧?为什么?”豆包头在他身边坐下来,又疑惑的问道。
“……我怀疑他的猜测并不能成功。”兰说道,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也是,皇帝看起来还是很重视他的两个儿子的,为了他的儿子杀了西楼也不是不可能。也许真该带走他,可惜被那个太子挡住了。不过,那太子长得还真是不错……那现在怎么办?白跑了一趟啊。”豆包头垮着脸,心痛的说,她讨厌作无用功。也讨厌麻烦。但是那个西楼,呆在皇宫里,似乎会惹来很多的麻烦啊。
“只有赌西楼是不是真的猜中了哪些人的心思了。”
“你开始就是想这样赌的吧……心思矛盾的女人!唉!你对他还真好呢……真不懂……一个不识好歹的小少爷,值得吗?”豆包头一副吃醋的模样,却发现走在她前面的兰突然软软的倒了下去。
“不许这么说,他是我的弟弟.......”
“兰?”
“别吵,让我睡会。”兰不要理会她,赖在地上不起来了。
“在这里?再撑一会回去再睡嘛。算了,我通知人来接你。”豆包头急道。地面虽然有着厚厚的枯草,可是在这样的黑夜里躺着没有问题吗?
“不用。死……不了......”兰的声音越来越小,终于睡过去了。
“家人啊.......”豆包头看着他的睡颜,叹息――“还真是人令人嫉妒呢.......哼哼”
我和你,在这世上,都不过是孤家寡人的异类罢了。
黑暗里,风吹草动,沙沙的草叶摩擦声中飘过诅咒一样低沉的声音。
梦。
灰暗的梦。
睡觉不应该是一件让人感到恐惧的事,是人的基本生理需求,绝大多数时候,这甚至是一种很舒服的享受。
只是如果总有梦在追赶着,总是在睡梦的无尽黑暗里奔跑的话,睡觉也许不是那么舒服的事了。
但是,追赶着你的,到底是梦魇,还是你自己的心魔呢?
有声音,驱散了噩梦的声音。
黑暗里,有人说话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似乎有熟悉的声音,也有不熟悉的。
是谁呢?
西楼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华丽的帏帐,柔和的灯光并没有让他的眼睛不舒服。
脱险了吗?头动了动,好痛,八姐下手还真重。到底她是怎么做的?那天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西兰一个手刀打昏倒――西兰并不同意他的冒险,还是要强行带他走。说到底,那也不过是另一种冒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