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楼的眼睛变成了两条线,在这一点上鄙夷的看着她――这么没用的男人,真是当女人的料啊。
“那么,你是不愿意见到因他引起的麻烦才不想回去的?你应该也知道我以前是靠什么活过来的吧?这要是让人知道了,恐怕是比那更加让人恐惧的事情吧。”他冷笑着说:“还是你没想到这点?”
“不是的。我不想回去不是因为这个。而且,我不怕。”她坚定的看着他,说。
“为什么?”他不明白的问,“不都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这里有他,所以我不怕。我想和他在一起。而且不后悔。”
“春日游,杏花插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与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你们这里有这样的诗。而这就是我的心意。”“你以前是男人。”西楼叹口气,发觉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
“那和我是什么样的性别无关。”她摇头,“灵魂是没有性别的,我只有在一个男人的身体里时才是一个男人。若是到了女人身体里,我自然就是个女人。所谓的性别心理,本来就是由社会用身体做为评断标准来划分后,以教育方式来决定的――这样的认知还是你的脑子里的东西不是吗?”
西楼略略吃惊的看着明月。是他看轻她了吧,也许人与人之间,无所谓强大和弱小之分,只是选择的生活方式不同罢了。
“那,希望你会幸福吧。既然这样了,我就当是做好事吧。不过,要怎么回去?”他仰天叹一声,问。
也许,就这样死去?灵魂都离开了身体,偏偏自己的身体也已经被原来的西楼占据,没有了可以归去之所,这就是说他,是谁都无所谓了,他(她)离死不远了吧?
“你……把你的身体让给我了?”明月带着点惊喜疑惑的问,“难道说,你在那里其实也是有牵挂的?你到底是……为什么会回来?”
“是不是只要我和你一样对新的身体有了牵挂,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占据我身体,不用感到愧疚了?”他看穿了她般的眼光和冷笑让她感到一阵的发寒,他对她那自私的心理可说是一语中的。
可是没有时间去脸上发烫,只觉得有点冷。
虽然早就知道她不是一般的女子,但是真真正正看到了,却是另外一件事,他(她)给她的这种感觉,就和那个清流看着他的时候如此相像,他们的眼里满是看穿了他卑微自私胆怯却故做清高的心的讥笑和轻蔑――可是,她并不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什么不好。
这就是他,自私胆小虚荣贪心,好逸恶劳,但是也还有一点的良心,虽卑微却真实的活着,有血有肉。
不是那个清风明月般只活在人们的眼里的明月,也不是眼前这个神色淡漠表情飘渺的少年幽魂。
他和清流那样的人都是被命运掐住了咽喉的人,注定了不凡,而她只追求平凡的人生微小的幸福。
“我……”但是现在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他的问话,只得低下了头急得满头的汗。
“没有。”他声音传过来,轻泠空远。
“啊?”她不明所以的抬头看他。
“没有任何的牵挂,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在那里。那里都一样。”
“你的弟弟……他其实很喜欢你很敬重你的,只是不知道表达了。啊,上星期,他还来这里玩了,说要也考倒这里来呢。他啊,笑起来,他们说和我很像呢。”说起明月的弟弟,她不禁目光看得远了。弟弟,多好啊,以前她是家里最小的,所有人都可以欺负,但是现在有了弟弟,感觉真的很好。明月觉得自己实在是厚脸皮,但还是忍不住这样的想
“他早满十八岁了。而且,他也有自己的父母。还有你这个‘姐姐’。有什么好担心的。何况我和他素来不亲近。”想到弟弟,他不禁觉得心酸起来。这种感觉就是,心酸?原来自己回来这里,是因为最后放不下心的人么?可是他已经可以对着姐姐的脸欢笑,那也就没有好遗憾的了。
“他其实是很喜欢你的,打从心里。”明月说。从今天起,她就不用担心会不会被变回去了,从今天起她就真的是明月了。
可是那个人落寞的表情让他有点于心不忍,同时感到愧疚和辛酸。
“……”西楼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了然的一笑,魅惑人心。
明月赧然的低下头,心道原来自己以前是这样好看的男子,怎么从来就没有发觉?不过,自己是笑不出那样的味道的吧?照姜楠的话说,她只会笑得一脸的白痴加花痴,全无半点的涵养和韵味,活生生糟蹋了那张可以倾倒众生的脸。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他还是喜欢她。她很快就有些愉快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