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义绝_任他明月下西楼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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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义绝(1 / 1)

西母赶过来,客套话说完,于是接下来的事情,就要转到餐桌上。客人们走在前头,西楼脚裸上受伤,行走不方便,但是他也不喜欢由人搀扶着,西母也没办法,所以走得最慢,一步步的挪。

这也是那天他即使劫持了圣者也不走的原因,脚裸受伤,基本上就没有办法逃走了。

清流见他走得艰难,便二话不说,转身,走到西楼身边,将他横抱了起来,大步走。

西楼一惊:“你做什么?”清流的回答却牛头不对马嘴:“你好像更轻了。”这话十分的暧昧,只是太不合场合,一想到周围有这么多的人,西楼在恨这太子轻薄狂妄的时候,也不禁脸红:“那关你什么事?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你‘走’得太慢了,作为主人,反而要客人等不是太失礼了吗?”清流道。

“为臣不才,不敢有劳殿下。”西楼真的想跳下去,如果他有力气的话。

“我愿意效劳。”见到西楼窘困的摸样,清流更是不会放手,他挑眉,笑眯眯的说。

其他人自是不会说什么,紫虽然满心里不是滋味,但她至少明白自己这时候不能失态;作为长辈和臣民的双重身份,年长的人也不能说什么,庆夫人白了清流一眼,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只有九色是什么顾及都没有的,她兴奋的道:“呵,西楼害羞了。”西楼听九色的话,觉得自己也是失态了,干脆不再做声,安心的接受太子殿下的服务。

席间起先尴尬沉闷。因为女眷居多,所以也没有喝酒,只是桌子上菜肴丰盛,动人食指。西母说了些准备不足,菜肴简陋,酒不多,也就不讲什么规矩,请不要介意的话,就令人上汤。九色最不喜欢讲客气,如此最合她心意,她也就真一点不讲客气,拿起汤碗就喝。一尝之下,大声叫好称奇,问是什么汤。

其实那不过是最简单的瘦肉汤,只是做的时候下了些工夫,将新开的玉兰叶子裁成长条小片,将百合,雪梨、南杏仁,瘦肉一起剁碎搅拌成泥,取适量用玉兰叶子包成拇指头大小的丸子状,但是两头露出来,下锅的时候混了些青豆莴笋以及枸杞,配出颜色来,就是了。虽然简单,但是在冬天吃最好,因之有清热润肺,化痰润燥、凉血增食欲之效。九色大大赞赏,称西母手巧。

“这东西本是西北一带寻常人家常做的东西,那里气候干燥,冬季尤甚,才需要吃这些药膳。公主是从未吃过,才觉着好。不过,到是很对楼儿的胃口,又因为他近来说起来时,口干嗓子燥,才做的。殿下喜欢,是我的荣幸。”西母说。

“这东西还有一个文雅的名字,叫玉兰明珠汤。”清流补充说。西母意外:“殿下难道是去过西北?”

“待过几年。”清流淡淡回答。他喝下一口甜酒,想要除去嘴里满口的枯涩。西楼见他表情,知道他现在准不好受。太子最吃不得苦的,百合,南杏仁,却都是有一股对平常人而言不算厉害的苦味。只是,不喜欢的话,何必都吃下去?

接着九色说起了她到江南所见到的事物,很快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九色从未出过远门,成年前连宫门都没有踏出几次,看事物的角度自然是众人全然不同,在平常人眼里看去平常得不能在平常的事,在九色眼中看去,却是另一番景象,所以自她嘴里说出来的事物,也就有了另一番情趣。当她说到她费力让人将一个跳水的少年救起来,结果那少年却大骂她,因为她防碍了他下水提网,还弄得他的鱼笼被水冲走了这件事时,大家都笑了。换在现代中国,九色还真是做说相声的料。连一直阴沉的紫,也忍不住笑了。但是笑里,有那么一点点的嘲讽和不屑。九色于是将她定为不喜欢的人物之一。

散席之后,喝茶。

因着西楼在席间说起江都素山凌江的故事,而根据这个凄美爱情故事改编的戏剧现在正在京城里风行,引出了无数贵妇人的眼泪,所以没能去戏院的紫就央着西楼说完给她听。西楼于是长话短说讲完了一个故事――天上掌管冬天的寒神凌爱上了名为素的平凡女子,过了冬天却依然不肯离开大地,致使冬天长久的停留在人间。于是天上的主神降下了惩罚,将素的身体变为了不能言语不能移动的大山,用满山的树木缠绕着,将她的灵魂禁锢在大地之中,永远不得超生。并用一条水链子将她锁住,除非江水干涸,她的惩罚才会结束。寒神也被收回囚禁,永远不许再到这一片土地上,因为一旦冬天,树木落叶,失去树木掩盖的素的身体就要受到冬天风刀的切割。从此以后,江都以及苍江以南之地,冬天不再寒冷。当然做为戏剧,这故事里还如白蛇传、宝莲灯一样加了儿子有出息,劈山救母的狗血情节。

清流也坐在傍边,除了听,不时还要骚扰一下西楼,手上的口上的都有,西楼却已经不动如山,不受他的影响了。

只是紫看在眼里,却不是滋味。

“我不明白。”紫对庆夫人说,“他们是那种关系……为什么敢那样的不避嫌呢?楼哥哥又是怎么在想的?你们为什么也毫不在意?”

“你对他们两个都死心了,就不会觉得困惑了。”庆夫人说,“不过,那是你自己的事。”

紫咬着嘴唇,有点生气:“怎么会是两个?娘你总是取笑我。”

庆夫人貌似不屑的笑道:“是有些好笑,女人同时遇到温柔体贴和刚强英俊的两个男人时,总是会犹豫该选那一个的。不过……”

“不过,要把这种犹豫说成是真情,不如说是滥情,看到好的就想要,真是贪心呢。”九色突然接着庆夫人的话不满道。紫吓了一跳,庆夫人也一楞。却听得九色继续道:“那个什么神只不过是贪图一时的欢娱,最后害的却是那个女孩子。什么凡人青春短暂,经不得时光的摧残?他不想错过女子的青春,那是不是说一旦素老了,不年轻了,他就会舍得离开了?”

原来只是听故事听到一半的感慨而已。西楼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公主会产生这种想法,不过对于后来的救母情节,确感是画蛇添足,属于破坏了原来传说本身意义的多余。

正说话间,突然听到外面院子里有人大声说话;“你何苦又这样为难我?你知道我是有苦衷的!”庆夫人和紫听出来这是西楼父亲的声音,互相看一眼,连忙起身出去看。西楼他们也跟了出来。院子里,西父抓着西母的肩膀,激动。

“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可是我已经不想听了。”西母别过脸,不去看西父亲的表情,安静的说。

“姑父姑母,怎么了?”紫问,她的姑父姑母一向都是优雅冷静的人,怎么这时候,却失了礼仪呢?

“她。她要同我义绝。”西父茫然的看了他们,说。(义绝,就是离婚。)

“为什么?你们……”庆夫人有些意外,但是她清楚,自己的这个小姑虽然看去柔弱温顺,但只要决定了什么事,就不可能再改变。

“这件事,我想了二十年了。只是终于有勇气做决定,你又何必奇怪。”西母淡淡说。

“那你,当年,那些话都是假的?那你为什么要嫁给我?”西父一副不感置信的表情,痛苦令他的脸,几乎都扭曲了。

西母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心疼之余,却终于释然――原来他一直都是这样看她,以为她是为了他家的富贵才嫁与他,所以他才一直这样轻殆她们母子,认为他们为他忍气吞声是应该的,受那些欺辱也是应该的――她竟然为这样的男人,苦忍了二十年!

只是她贪恋的那一点温情,到如今,也不过成了水中月,镜中花,从来也没真切过――他既以为她贪的只是他的地位钱财,那她是不是也可以以为,他贪的,不过是她的年轻貌美,温柔顺从。

罢了,罢了,总归是,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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